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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兄弟是什么

第八章、兄弟是什么

这么贵,一定与众不同得好吃吧?

向逐惊喜地打开餐盒,看到的却是单独包装在塑料袋里的宽面。他石化了,几秒后:“不一定!包在塑料袋里的不一定不好吃,嗯对对对!”

半小时后,他的身体瘫软在椅子上,抬头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管以极高的频率闪烁,面无表情,生无可恋。

耳边,在某猜来猜去的恋爱番里,张宇老师的倾情献唱依旧在单曲循环。

“嗝~嗝!”

恰完牛杂面后,他的肚子一直胀气,现在已经连续打嗝一个多小时了!

“嗝~”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升水,在这一个多小时里,他上了三次厕所,终于一拍大腿,开口骂娘:“就这?嗝!三十多元的牛杂面,含嗝~牛量就这?还有这味道,真是我吃过的最最难嗝~的面!”

“嗝~”,什么味啊?人都是贱的,向逐明知很臭,却还是忍不住闻了又闻——这一回是中午恰的麻辣烫里的香菜味——咋还没消化干净呢?

咚咚咚!

谁啊?

向逐家的门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敲响了。

“儿子,是爸爸妈妈!”

!神奇的是,就父亲那一嗓子,他的打嗝突然被治好了!

加上快半个月没见到父母,他极其激动,光脚从卧室冲到家门口,打开门后给父母亲各自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父亲头发不算茂密,被向逐拥抱时下巴勉强放在他的肩上,但那黝黑的肤色,坚毅的目光,青筋暴露的强壮手臂,只一抱便给足了向逐安全感——即使是身上散发出的机油气味,对他而言也是如此怀念。

身边,母亲的眼角作为原点,笑起来时朝耳边绽开繁密的皱纹,比花还美。

他转身拥抱母亲,捻了一把头发——被夕阳染红的天空中飘着十几朵细长的白云。

他的父母学历最高只有初中,又因为工作忙碌,不仅没有时间陪伴孩子成长,更无能监督孩子学习。

高中三年,试图独立的他被游戏和娱乐视频裹挟,自律心被懒惰打败。

高考成绩的溃败,说是运气不佳,根本原因他是知道的,只是一开始不愿意面对,好不容易克服了自欺欺人的心理,又不敢和最爱他的父母坦白。

但他绝非不孝儿,这一次的打击,也是他决心大学努力杀出一片天空的强劲动力。

整理鞋柜,拿出拖鞋,烧水,倒茶,调节洗澡水水温,向逐细心地一一做过去。

父亲看了很是欣慰。

虽然儿子这次高考失利,情况不如身边一些经常给自己拍马屁的人的孩子,但他能看出来,经历这次失败,不管是什么原因,孩子都成长了很多。

向逐虽然经常独居,可其自理能力依旧停留在小学水平,可以做好的家务寥寥无几。出于习惯,父亲走上前想帮忙并让他去休息。

“向逐啊,那个……”

一只纤细却有些龟裂的手指突然点在了他的嘴唇上,女人眨眼,摇头,抿了抿唇,父亲会意,不再开口——那是夫妻常年和谐生活恩爱的表现。

就交给他吧,这是孩子的一片心意。

晚上,他和父母一起看了《肖申克的救赎》——不愧是豆瓣最高分电影,深刻既可讨论社会现状,浅显又可只当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欣赏——他和父母都看得无比入神。

观赏完影片,向逐只觉震撼——男主那不幸的人生经历,一度令身为观客的他感到绝望,窒息,可就在如此绝境,男主依靠数十年的隐忍与坚持,用不屈的灵魂为自己最终赢得了生的自由。

他暗暗握紧拳头:所有东西我都会亲手赢下来的!包括爱情。

电影结束后时间已经将近11点半了,父母第二天中午还要回店里,于是互道晚安后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卧室内,向逐拿起手机,发现手机界面排满了消息。

他删掉大量广告,屏幕立刻清爽了许多,真正要看的其实只有三个人的消息。

当然他肯定是先看的鹿鸦瞑。

大约八点半——【你之前是经历了什么吗?我很好奇。】

半小时后——【不好意思,要是你不想说就算了。】

又过去一小时——【同学会别忘记来。】

11点整——【晚安,我先睡了。】

【晚安。】

这样也挺好,即使第一时间看到消息,向逐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李婉的消息他是第二个点开的。

九点——【哈哈,谢99。】

九点半——【你有钱吗?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十点——【对不起。】

十点半——【晚安。】

十一点——xxx撤回了一条消息。

向逐眉头紧锁,直觉告诉他李婉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他没有急于询问,第一反应是点开了最后一个人——林沐——的最新消息。

只有一条,在九点五十左右——【在吗?】

向逐急忙回复——【在的,怎么了?】

【向逐哥,今晚可以出来陪我喝一点酒吗?求你了。】

向逐看着秒回的信息,有些为难。

【不太行,我不怎么会喝酒——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嘛?】

【我想你了。】

【可是这么晚了,父母都在家,我也不好出门啊?】

【你可以偷偷溜出来吗?】

向逐很纠结,他都不知道要出去干什么,留到多晚,何况晚上乌漆嘛黑的,总感觉在街上游荡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就算是他一个男孩子也会害怕。

【不行。】

下了拒绝到底的决心。

半分钟后,手机显示正在输入……

“嘟~”

【对不起打扰了,是我找错人了。】

向逐不解,连敲几个问号,对方却没了下文。

李婉和林沐今晚到底在搞什么鬼?

难道这两个人因为啥事吵了一场很凶的架,导致林沐现在心情不是很好,正搁外面一个人喝闷酒,因为实在无人倾诉,就来找我问我能不能出来陪他?

那对不起,我没法满足你。

尽管向逐内心有些许愧疚,但更多的是害怕——说到底,林沐回归也就十多天,虽然过程中帮了他很多,可没有见过面,对他来说终究是陌生人,是未知。

而且向逐虽已成年,却不会喝酒也没有兴趣喝酒,夜不归宿或大晚上在外面浪荡的经历也是绝对没有的。

【不好意思,如果你有什么想倾诉的?可以跟我说的。】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了,兄弟。

向逐一边等待林沐的消息一边刷手机,直到昏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向逐的手机消息栏处只有电信发来的话费用度单和一众二次元app催促身兼指挥官、doctor等数职的他签到打卡的信息。

九点左右,父亲敲开了他卧室的门,送进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黑米粥。

向逐感动地开始回忆上次吃早饭是什么时候——上次也有父亲的身影……

“不用了,我去厨房吃吧。”

父亲客气道:“你就坐床上吃吧,吃完还能打会儿游戏再下来洗漱。”

向逐突然想起早上刷到的一个视频——一张大脸怼着屏幕,小嘴几分钟不带停的闲聊视频——视频主要是讲的是假期内同居的父母对孩子的态度转变——前两天孩子就算午饭早饭一起吃都会得到一阵慰劳,父母张口闭口都是宝贝;没过几天:孩子这么懒怎么行?早上九点不到开始拼命催叫起床,还嫌弃折不好被子;再到中期往后,嫌弃孩子家务么不知道分担,人也不出去社交,一天天宅在家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学习也没看咋学,巴不得扫垃圾似的赶紧给他扫回学校去——弹幕里飘过清一色的“人间真实”。

向逐突然觉得非常幸运,父母还没看腻自己就又要回去忙工作了——这就是距离产生美吗?

“不用了,我自己下床吃吧,谢谢爸爸。”

就算他不小心在床上吃早饭弄翻了碗,父亲也一定不舍得骂他,但他也想给父亲留下一个尽可能美好的印象,在这短短半天的相处时光里。

吃完早饭,他主动洗掉所有人的碗筷,刷牙洗脸完毕后就进书房背单词了。

快11点的时候,“嘟嘟~”

手机响了,他正好有些学得疲惫,加上突然想起昨晚的事,猛地拿起手机。

果然是林沐!

可他看到的却是凌厉的质问——

“向逐,你还拿我当兄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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