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药浴的缘故,这一觉楚歌睡得格外香甜。
不等独孤芮过来敲门,他就已经从床上一坐而起。深吸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只觉得神清气爽。
晓雾蒙蒙,朝云出岫,又是一天晨练时。
楚歌还是跟昨天一样,在演武场的角落里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
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今天注视着自己的眼神更多了,盯得他颇不自在。
没等他纳闷多久,就有个熟面孔找上门来。
“牛哇小伙子,听说你跟碧落峰的杜子伟约战了?”面相憨厚老实的谷栗走上前来挤眉弄眼,一脸兴奋:“这瓜保真吗?”
为什么修仙界也会用“瓜”来代指八卦啊……
忽略掉心中的违和感,楚歌点了点头。
“佩服,佩服。”谷栗用力地拍了拍楚歌的肩膀:“兄弟……你可真有魄力。”
“此话怎讲?”楚歌有些疑惑。
“你知道上次宗门里有弟子约战于渊海峰顶,是什么时候吗?”
见楚歌没有接话的兴致,谷栗倒也不恼,自顾自说了下去:“七年前啊!”
“这……怎么这么久?”楚歌配合地发出一声惊叹。
“久?久就对了!”谷栗摇了摇头:“你看我们宗门,青年修士多不多?”
楚歌默默点头。
废话,现在放眼望去,四面八方几乎都是。
“年轻人多气盛,对不对?”
楚歌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又是默默点头。
“呐,你看。咱们宗门里这么多大好青年,还都是杀伐果断的剑修,照理来说难免都会有些摩擦。大家有道理讲不通,就约好了在渊海峰顶打一架,是不是很合理?”
确实是很合乎逻辑的推断……楚歌继续点头。
“那你不觉得奇怪吗?”谷栗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为什么这七年间,没有哪怕一对修士站到那渊海峰顶的擂台上面?”
“这我还真不知道。”事实上,连“七年”这个时间跨度,楚歌都是刚刚才从对方口中得知。
“因为渊海峰顶约战的风险太大了。”谷栗一脸神秘:“比试失败、切磋过程中被误伤……这些都是小事。你可知最要命的是什么?”
“还请师兄赐教。”见他一本正经,楚歌终于是被勾起了一丝好奇。
难道这约战背后,还另有隐情?
“是名誉啊!”谷栗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辈修士俯仰一世,除了那长生之道,最珍贵的可不就是这一身名节!”
“楚师弟,我看你也不像个憨人,怎么就上了那厮的当呢?”
“名……誉?”楚歌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与他一对一公平比斗,谈何损毁名誉啊?”
“嘿!”谷栗看他这幅迟钝的样子,顿觉自己一番语重心长都是白费功夫:“你知道比试那天,会有多少好事者过来围观吗?”
“你才刚入门几天,能和他结多大仇?约战约战,听起来痛快出气,无非众目睽睽之下被那厮痛打一顿,又逃不了什么好,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他人前显圣,你一败涂地;如此一来不仅丢你自己的人,还影响咱们落霞峰的声誉,属实不智!”
说到“咱们落霞峰”时,谷栗下意识的一缩脖子,看来是昨天被那位黄泉峰的师姐修理出肌肉记忆了。
说了半天,原来是觉得我会挨揍啊……
楚歌有些哭笑不得:“多谢师兄关心,不过倒也不必那么悲观。”
“到时候是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咦?”见楚歌这般自信,谷栗脸上布满了惊疑之色:“那小子入门五年,已经是超凡五重了,即便是和天资聪颖的我相比,也不遑多让。”
在暗暗夸了自己一句之后,他才提出自己的质疑:“莫非师弟你……是带艺投师?”
看他面上的期待之色,想来这个问题已是憋了好久。
楚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天知道这家伙看着忠厚老实,为何如此热衷于八卦?
“倒也不算带艺投师吧。”楚歌不愿再与他多说,只是盘腿而坐,闭目垂帘:“晨练快开始了,谷师兄。”
“神神秘秘……”见他嘴上把门甚紧,谷栗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只得也盘起腿坐在一旁。
随着苏慕云一声令下,楚歌的周遭又变得空旷起来。
“果不其然,又是楚师弟。”察觉到场中异样,苏慕云放眼望去,又瞥见了楚歌头顶那朵若隐若现的青萍。
“听说他跟那碧落峰的杜子伟约战了,估计与方平的事情脱不开关系。”苏慕云皱起眉头,心中有些自责:“这原本都是因为我的疏忽……”
不知是因为昨晚药浴的功效,还是楚歌对浮萍剑典的掌握更深入了,他的修炼速度比起昨天又快了一些。
不到一个时辰,楚歌便已完成两个小周天,缓缓地睁开双眼。
“真是怪事,谷师兄怎么又离我这么远?”楚歌眉头微皱,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刚好瞥见遥遥地冲自己招手的苏慕云。
苏慕云大步流星,很快便来到了楚歌跟前,示意他尾随着自己。
二人一路前行,走到了一处左右无人的僻静所在。
“大师兄早。”楚歌拱手一笑:“不知唤我前来有何见教?”
苏慕云的面色却有些沉重:“楚师弟……为兄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那就不要讲了……”
当然这种话只能在心底说说,当着面还是要客气一下的。
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白衣青年,楚歌微微一笑:“师兄但说无妨。”
“我听说,你要与那碧落峰的杜子伟约战?”苏慕云面露关心之色:“可是因为那方平之事?”
“他也是出身于灵植园的弟子,与那方平应该交情不浅。宗门对外说方平的死因是行功出岔,但恐怕不能服众……恰好你此时刚入门,他可能有些迁怒?”
说着说着,苏慕云突然有所明悟:“楚师弟……他昨日可是前来寻衅,妄言你破例入门一事?”
不愧是心思细腻的大师兄,苏慕云三言两语间就将杜子伟昨日的所为推了个明明白白,仿佛他当时就在场一般真切。
“早知如此,昨日我应该护送你回峰才对……”得到了楚歌肯定的答复后,苏慕云的心情有些复杂。
“其实这事说到底,还是为兄体察不周所致。”苏慕云话语间的内疚情真意切:“方平那魔道功法的来源还没查清,依着师叔他们的意思,相关的事情都得尽量低调处理,连带着师弟你也受了这无妄之灾……”
“慕云兄不必为难。”楚歌这番开口,却没有再称呼对方为师兄,反倒是用了最开始的称呼。
“你说无妄之灾,倒也不然。”少年人迎着已经逐渐热烈起来的晨光,面庞透露出些许坚毅:“若是无那勘破方平偷练魔功之事,我就不能提前进入渊海师伯的视野里,或许就无法如此顺利地加入宗门。”
“死者为大。”楚歌垂下眼帘,脑海中又闪烁过那晚方平惨白的脸庞,还有对方口中的“羡慕”,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他终究是在这山上过完了一生。”
“不想打草惊蛇也好,让他走得体面些也罢,宗门瞒下他的死因,我都觉得是很正确的做法。”
“那杜子伟与方平既然交情匪浅,想要讨一个说法,也没有错的。”
“而我得以破例加入宗门,也是我的幸运。此事既然还残留了些因果,那我也该给一个交代。”
“所以师兄你说‘无妄之灾’,这‘无妄’却是错的。”望着苏慕云若有所思的面孔,少年微微一笑:“再则,此次是谁遭灾还不一定呢。”
“谁让他问我……‘凭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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