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陪师父吃完了晚饭，楚歌正准备一起回峰，却被对方告知有事，让自己先回去。
在和睦的晚风中，独孤芮架起飞剑潇洒而去。
此时天色已晚，以楚歌的眼力，也只能勉强看清飞剑在空中划过的痕迹，似乎是朝着渊海峰的方向。
“也不知师父去干什么了？”
楚歌独自一人朝着落霞峰走去。放眼四周，全都是结伴而行的人群，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同门的修行生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可能这就是穿越的后遗症吧——毕竟身在异乡，曾经熟悉的那些人或物都不知道离了自己多少光年，身边寂寥时，就难免会觉得有些孤独。
“也不知还能不能回去？”
楚歌看了一眼左手掌心，那是寄宿着“系统”所在的地方。
“说来也怪，上次选择本命飞剑的时候，系统疯狂暗示我选择‘飞键’，却被我一票否决，本来以为会被针对的，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在发布了那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之后，就没蹦跶过了。”
“喂，系统，我跟你说话呢……怎么不来整整我？”
楚歌在心中默念，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连恶趣味的系统都不搭理自己，楚歌寂寞到甚至有些怀念晨练时在一旁闹腾的谷栗。好歹对方还能与自己说说话。
“不，他还是算了……”想到谷栗在黄泉峰师姐拳头下如蛆虫一般扭动的样子，楚歌产生了生理性的不适：“动机不纯，此人最好别进我落霞峰一步。”
“也不知下半年师父能哄骗、啊不，是能招几个师弟师妹进来？”
“真的能招到吗……”
抬头看着已经快要爬到正空中的皎月，楚歌心中突然为落霞峰的将来产生了一丝忧虑。
另一边，刚刚与自家弟子辞别的独孤芮驾着飞剑落到了渊海峰顶。
“这么多年，这里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啊。”独孤芮看着渊海峰顶的巨大擂台，话语中有些怀念：“当年我可是这里的常客。”
“哼。”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如同铁塔一般的赵渊海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你自然是这里的常客，当年宗门里被你揍过的同辈，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
“嘿，别这么说嘛。”独孤芮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我修理过的那些人，到后来上战场了，哪个不记得我的好？”
“大晚上的跑到我这来怀旧，这可不像你的风格。”赵渊海如雄狮一般的大眼微眯：“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渊海师兄啊。”独孤芮勉力做出一副真诚的样子：“如果我说是突然想你了，便过来看看……你信吗？”
“我们这一辈，谁不知道你老人家的习性？”赵渊海双手叉腰，对独孤芮的话语不置可否：“蓬莱仙子独孤芮的‘三不’，可是出了名的。”
“可以御剑飞行，就绝不会浪费时间走路；可以传音，就绝不会浪费精力见面；可以动手，就绝不会浪费口舌争论。”
“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专门传音于我，究竟是为了何事？”
赵渊海皱起眉头，若有所思：“莫非是为了那楚歌小兄弟，要来拜托我照拂一下？”
“若是那样的话，倒是不用了。楚歌小兄弟是难得一遇的人才，处事为人也颇合我的胃口，即使是你的徒弟，比斗当天我也会亲自压阵，以防万一。”
“嘿，什么叫‘即使是你的徒弟’？”独孤芮柳眉倒竖：“要你照拂个屁，就碧落峰那个庸才，我家小楚歌一个能打三个，能有什么万一？”
“即便是天灵根，毕竟也才修炼几天，怎么打得过？”赵渊海皱起眉头：“我亲自检查过他的，在入门之前并未有修为在身……”
“哼~”独孤芮得意地叉起腰：“小楚歌可不仅是天灵根那么简单，他的资质悟性绝不下于我，甚至……犹有过之。”
“嘶……”即便是沉着如赵渊海，也被对方这句话惊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知道独孤芮的性子，这种事情上绝不会夸大其词，那楚歌的天赋该有多恐怖？
“那你跟长虹师兄说过了吗？”赵渊海试探着问道：“如此天才……”
“什么意思啊，如此天才，我便教不好了？”独孤芮翻了个白眼：“他宋长虹呆板的要死，要我说，他才教不好小楚歌呢。”
“况且，上一个天才苏慕云，他长虹峰就教的很好了？”
说到这里，两人的神色都是一黯。
“罢了，是我多话了……”赵渊海轻轻叹了口气：“师妹别挂在心上。”
“放心吧。”独孤芮摆了摆手：“我会教好小楚歌的~”
“我还专门问过白云老头，跟他汇报过我的教育方针的。”
“哦？那白云师伯怎么说？”
独孤芮的语气突然变得格外严肃，碧玉般的眸子中闪过一缕精光：“他说，我只管尽力施为即可。”
赵渊海点了点头：“那便好。不过既然小兄弟不需要我的照拂，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上次你说的那个任务，加我家小楚歌一个呗。”独孤芮气场一收，挤眉弄眼起来。
“哪个任务？”赵渊海闻言一怔，思索片刻后恍然：“你说尘世楚国那个？”
“不行，绝对不行。虽然任务难度不高，但怎么说也得过了超凡三重，才好下山历练啊，楚歌小兄弟这才哪到哪儿……”
“小楚歌昨天就超凡三重了。”
“你说什么？”
看着眼睛瞪地比铜铃还大的赵渊海，独孤芮微微一笑：“而且，他绝不是简单的超凡三重那么简单。”
“后天他与那碧落峰的小子约战，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下山历练，倒也不是不可以。那等我看完他俩的比斗，再做决断可好？”
得到了独孤芮肯定的答复后，赵渊海摆了摆手示意道别，就准备回房休息。
“修炼两天的超凡三重？这是活神仙吧……”
这个消息委实太过震撼，他感觉自己今晚可能都无法入眠了。
“对了赵渊海。”身后的独孤芮突然唤住他，朱唇轻启：“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唤我家小楚歌小兄弟，是不是也得尊称我一声师尊呐？”
“……滚！”
与此同时，尘世，楚国王都。
即使是在最繁华的都城，也有像眼前这样阴霾的角落。
头顶猎犬的吠叫声越来越大。
男人匍匐在水沟里，尽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唯恐喘息声引来追兵的注意。
不曾想，皮靴敲打在青砖上的声音还是如同死神送葬的钟声般传入了他的耳中。
男人的脸色变得铁青，咬牙想要扔出一个东西，却被一道飞镖直接穿透了手腕，钉在原地。
剧烈的疼痛瞬间将他击穿，身体如同虾米般蜷缩在了一起。
“狗没得选，但是人是有的选的，不对吗？”
皮靴的主人走到跟前，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脸。
“呵呵……”
男人没有回应他，只是从嘴里传出一阵没有意义的声音。
或者说，男人已经无法给出任何回应了。
他的嘴角源源不断地溢出鲜血，瞳孔放大，面上青筋绽起，显然是已经震断了自己的心脉。
“唉……。”
穿皮靴的人摇了摇头，伸手将对方的眼皮合上。
他突然轻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着自己方才的那句话。
人……真的有的选吗？
天元二百一十七年三月十九，楚歌开始修行的第三天晚上。
回到落霞峰的独孤芮，又给他端来了一大桶药液。
在温暖的药浴过后，楚歌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得到了极大的补给。
他抱着那本《修仙常识》进入了梦乡。
而在这对师徒所看不见的角落里，正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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