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让我想想……”浅织回忆起这个世界的设定,“人们可以通过镶嵌魔核的武器来使用魔兽的能力,而如果武器不在手中,则触发不了。我现在身上肯定没有什么魔核的,也就是说,这个魔核只能是这只猫头鹰的,但……这种情况有可能吗?别说接触了,魔核现在都还在猫头鹰身上呢……”
浅织将刚刚折磨自己的木茬折断了,捏在手中,然后抓住猫头鹰的羽毛,慢慢地往上爬。大致在猫头鹰胸口的位置,浅织停了下来,举起木茬,不断地用力刺了下去,一时间,鲜血飞溅。流出来的鲜血就像是在真空中一样,向着四周以不变地速度水平移动,好像不受重力的影响。在将猫头鹰的胸脯刺出一个窟窿之后,浅织皱着眉头,强忍着不适感,把手臂探了进去,摸索起来。
她记得,除了个别使用精神力的长在头部和魔核外露的残疾儿,魔兽的魔核一般都是在心脏部位的。如果说这只猫头鹰也算魔兽的话,那么,在它的心脏部位理应是能找到魔核的。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浅织在猫头鹰的心脏部位摸索了半天,除了组织软体的恶心触感之外,并没有摸到状似“核”的东西。
“没有?难不成,这只猫头鹰不是魔兽?”浅织皱起了眉头,思索了起来,“从我见到这只猫头鹰开始,好像就没见过它使用过超自然的能力……不对,食用时间不就是的吗?难不成,是我扎的口子太浅了?魔核还在更深处?”
浅织拔出了手臂,再次举起木茬,对着猫头鹰的心脏部位猛刺了起来。对于第一次击杀一只生物,对方还是魔兽这件事,浅织除了恶心感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就好像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样。也是,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想要取走自己性命的敌人。在她们两个来到隐蔽阁的那一刻起,双方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对头了。处理威胁,保全自身,本就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又或者说,她本质上是属于比较冷血的那类人,嗯,对于敌人而言。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在猫头鹰心脏更深处摸索了一会儿之后,浅织的指尖触碰到了某样十分坚硬的东西,边缘摸上去棱角分明,看样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魔核没错了。按捺住内心的兴奋,浅织将手臂再探入一分,张开手掌,将魔核牢牢抓紧,然后扯了出来。
魔核似乎并没有同魔兽有任何组织上的联系,就像一个孕育在其身体中,已经脱离了脐带的胚胎一样。浅织拿出魔核的过程十分顺利,没有丝毫阻碍,也没有触发什么奇怪的flag。
“这……就是魔核……”看着自己手中堪比一个拳头大、上面还留有不少血迹的蓝色晶状体,浅织喃喃自语。
虽然没有见过其他魔兽的魔核,但浅织敢断定,这个魔核绝对属于比较大的那种。对于人类而言,这玩意最终的实现价值是要镶嵌在魔导剑上的,在不知道切块会不会损害到魔核的情况下,最理想的情况就是将魔核整个都镶嵌在魔导剑之中。而浅织手中的这块,明显就不符合要求。
人被杀,就会死。而魔兽没了魔核,同样会死。
在拿出魔核之后,浅织能明显感觉到,猫头鹰身上生的气息在那一瞬间消散了,虽然它的体型仍然是这么大,仍然停在半空中,保持着展翅飞翔的姿势,但它的眼瞳里已经丧失了生机,看上去十分呆懈,就连羽毛也有些暗淡无光。
不过,比起猫头鹰,浅织更关心手中魔核的变化。这个湛蓝色的晶状体,其内部的蓝色微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从最上面开始,蓝色逐渐变淡,留下了一片晶莹的透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浅织敢断定,此刻正在消耗这个魔核的能量。亦或者说,消耗的是来自猫头鹰至今所存储在魔核里面的能量。想必,等到这个魔核的能量耗尽了,这玩意也就变成一块只是看上去好看一点的石头了。
不忍心就这样看着自己获得第一块魔核就这样消耗掉,浅织回想起之前控制时停的那种微妙感觉,指尖紧紧攥住魔核。
在某一瞬间,时间似乎重新开始了流动,浅织能清楚地看到,空中那些四散飞溅的、包含着她与猫头鹰的血液,以及猫头鹰不受控制坠落的尸体。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再次袭来,躺在木板上的浅织紧紧捂住胸口,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
“浅织姐!你没事……哇啊!”顺着梯子爬上来的琪露,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呆了,虽然她很难理解,为什么之前还在叫嚣的猫头鹰现在却像被击落的战斗机坠入地面,但她更关心浅织现在的情况。琪露眼泪涔涔地爬到浅织身边,抓住浅织满是血迹的手,哽咽道,“为什么会这样……浅织姐你要死了吗?”
浅织痛得说不出话,只能苦笑着轻轻摇头。
嘛,任何一个人变成这样肯定是活不了的吧?当然,如果萝在身边的话,那就两说了。以她那堪称医疗圣手的治愈能力,就算是这种程度的伤,想必也是有可能治愈的。
在猫头鹰死后,隐蔽阁开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首先是书架上的无数本书,开始幻化成了无数蓝色的光点,这些光点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散在空中,而是像被浅织手中的魔核吸引了一样,犹如海纳百川一般,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流,开始卷入魔核之中。其次,是布满隐蔽阁的这些书架。书架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朽,溃烂,无数斑驳的枯树枝从所有能想象到的角落钻了出来,就像无数绿色的细小蟒蛇一般,将书架纷纷缠绕了起来。书架上的一排排黄色夜明珠里钻出了无数发着黄色荧光的萤火虫,萤火虫汇聚成了一片黄色星海,慢慢升空而起,一缕缕光线刺破了隐蔽阁顶部照射了进来,伴随着萤火虫身上的明黄色光芒,如梦如幻。
在没了猫头鹰的支持后,这个隐蔽阁看上去其实只是一个摆满了废弃书架的废墟而已。时间像被按下了快进键,绿色植物与厚厚的尘土光临了这个小世界,连带着其中的一切,埋没于时间的慢慢长河之中。
浅织和琪露自然也不会例外。实际上,不知何时,琪露的蓝发上已经攀满了各色颜色的牵牛花,穿插在发丝之间,就像时间馈赠给她的一个五颜六色的花冠。
“浅织姐……你不要死啊……”琪露抽泣着,似乎并没有发现头发上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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