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大门哲郎从这栋办公大楼坠落下去。
然后,刚刚出现不过几秒钟,就被方景指向了楼下。
“继续跳。我还远远没有满意呢!”
于是大门哲郎就只能带着畏惧的模样,再一次的跳下去。
倒也不是没想过反抗,但在两条胳膊都被一样拧断以后,他就知道,反抗是不可能的了。
只有尽可能的满足他的要求,或许能让眼前这个怪物满意,或许,还有他继续存活的机会吧。
然而当大门哲郎第十七次坠楼以后,已经,没有办法继续那样子了。
“拜托了……拜托了,请问我问题吧,我什么都会说的!已经不能再跳了,那样下去,真的就要升天了!”
他跪拜在地上,拼命的哀求着。
已经不能再跳了,真的已经无法承受那种伤害了。
就算是难以死亡的地缚灵,现在,也要死去了!
而方景也终于将正眼落在了他的身上。
“什么都会说,是么?”
“是的,是的!拜托了,只要不继续跳,我什么都会说的!”
“很好。她的舌头,是你割下来的吧?”
“是,是的!是在我还活着的时候,那么做的。”
“为什么?”
“因为她不够听话,那个时候,为了惩罚,所以就……”
为了惩罚,所以割掉她的舌头吗。
说得好。
方景走上前去,掐起大门哲郎的脸。
在他那惶恐不安的表情注视下,忽然伸出手去,两根手指探进嘴巴里,捏出了他的舌头。
然后,就像是对付一只天牛一样,生生将其从那副口腔里拉了出来。
扯断以后,断口格外的惨烈。
随手将那半截东西丢在地上,方景满足似的叹了口气。
“说得好,这是对你的奖励。”
已经死去的灵体,当然不会有血。
然而大门哲郎现在已经只能捂着嘴巴,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声音了。
直到舌头恢复以后,方景才继续追问。
“现在,向我交代你的事情吧。”
“你,大门哲郎,何时何地,因何等原因,成为这种模样,所有的事情,都仔细说明。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你不要自绝于人民!老实交代你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大门哲郎仰着头,看着方景那张脸,心里突兀的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想法。
不会是……冬京警视厅的人吧?
没听说过冬京警视厅还有这种能力啊!但如果是他们,调查出他的事情,一定会很麻烦吧!既然如此,那就决不能说出来!
他压低身子,尽可能的露出一副恭顺的样子。
“关于我们,那之前……”
忽然间,大门哲郎扑过来抓向方景的腰身,那脚下的地面也在逐渐的开裂,他抽出楼板当中的钢筋当做利器,刺向方景的大腿。
大腿根部,有人体的大动脉。如果刺穿的话,一样会导致血流不止而死的。
方景着实没想到大门哲郎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忽然选择反抗。
然而,他也并没有什么恐慌的模样。
反应倒是很快,可惜能力实在是不足。
他高抬起左腿,几乎架到了自己的脖颈上。而这样的姿势,也恰到好处的躲过了大门哲郎的搂抱。
在那之后,高抬腿下砸,毫不留情的践踏在大门哲郎的头颅上。
隐约听到一声脆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裂开了。
大门哲郎的身体渐渐的化作尘埃,然后,彻底的消失了。
“还真是危险啊……你那种负隅顽抗的姿态也是足够可笑。只是遗憾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解决了大门哲郎,方景看向楼顶另外一个人。
或者说灵体。
三枝春夏。
她此刻已经只能瑟缩成一团,惶恐不安的看着方景。
方景走到她面前时,她已经连退都没有地方可以退了,依偎在空调外机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迎接着似乎即将降临的死亡。
然而方景却只是半蹲下来,看着她的脸。
“回答我的问题。说得好,你可以活着。”
她渐渐的睁开眼睛,然后,对上了方景的目光。
出乎意料的是,刚刚用那种手段打爆了大门哲郎的人,现在,眼睛里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和。
“她们玩‘狐狗狸’的时候,召唤出来的,是你,还是大门?”
她伸出手指,在地上写着。
“第一次是大门先生,第二次,是我。”
方景略微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出现在她的身边。”
“那时候,大门先生想要诱使她跳楼。我有试着拦住他,但做不到。幸好不知道怎么回事,大门先生忽然就离开了。那之后,我本想着安抚她睡过去的,那样子就不会再想着这些事情……”
可是忽然就被我打爆了,是吧。
毕竟你那个样子坐在床边,摆弄着她的手臂,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啊。
方景盯着她那双眼睛看了又看。
幼犬一样水润的眼瞳。
很早的时候,他就经常去警局和父亲一起吃午饭、晚饭。也见过父亲审问那些犯人的场景。
那个眼神,是没有说谎的。
于是方景终于站了起来,然后,在三枝春夏瑟缩的目光注视下,按下了快门。
这一次,是零式胶卷。
……
……
离开那座三层小楼以后,又走了一段路,忽然收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虽然有些狐疑,但还是接通了。
“我是美智子,那个时候,你在事务所留了电话,冒昧通话,不要介意。”美智子说:“你还在六本木吧?那个时候答应了要送你回去的。不要拒绝,等我。”
这个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方景没有拒绝,跟她说了自己现在的位置。
大概十几分钟以后,看到那辆甲壳虫车子歪歪扭扭的开过来。
她的表情上已经看不出太多的沉郁,但明显和之前不太一样。似乎,还在介怀于这件事情。
方景能看得出来,她应当是和三枝春夏比较熟悉的。而且已经不是一般的熟悉了。
然而成年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会随意表露出自己的情绪。
所以现在她已经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可见过她刚刚失态,以至于要靠着伏特加这种烈酒压制的姿态,方景相信,她现在的心里依旧是不平静的。
毕竟,那是她很熟识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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