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懿面前的黑影被漆黑的火焰笼罩着，直到漫天的大雨让它露出面目，正是化为人型的螣蛇。
如同丝带一般的漆黑长发披散在那身畸形可怖的盔甲之上，一双金黄的竖瞳恶狠狠地盯着雨中的修罗。
“透支修行换来的力量你就好好享受一下吧。”
螣蛇双手化爪，摆出架势，巨大的奇门法阵在他的脚下蔓延而出，“虽然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
“可别恨我哦。”
面对杀气腾腾的亚灵，血色双瞳的李若懿一字一顿回答道。
“你要是这么轻易死掉，就失去这来之不易对亚灵的考察了。”
“你说什么？！”
螣蛇的额尖青筋暴涨，它再一次被眼前这个人类激怒了，愤怒摧毁了理智，它化为一道漆黑的闪电来到了李若懿的面前。
铠甲击打下巴传来的钝响，将李若懿的头打得上扬。攻击得手后腾蛇再一次小时来到李若懿的上方狠狠对着他的脸踹了一脚。
剧烈的冲击击穿了停车场的泊油路，将李若懿打到了地下。
悠然跳入空洞也落入地下的螣蛇再一次感受到恶寒，瘫坐在他面前的李若懿还是用无比平静却血红的双眼盯着他。
“你这家伙！“
他又一次冲了上去，一脚又把年轻的执行官踢上了天，对准他的胸口轰出重重的一拳，倒飞出去的李若懿撞穿了几棵大树后才停下。
“才开始呢，小蛇。”
黑暗中的人发出嗤笑，“你可别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的神啊。”
而慢慢走向倒地李若懿的螣蛇露出了不屑的笑，“到头而来只是个人类。”
这一次他没有看见慢慢站起的李若懿被刘海遮挡的眼睛，它以为眼前这个人类已经没有还手的力量了。
他抬起左手做出手刀的架势。
“那就先砍断你的一只手吧，我会慢慢折磨你的。”
但他全力挥下的手刀却被一股更快更霸道的力量拦截了，李若懿的拳头先一步攻击到了螣蛇的身侧。
铠甲发出巨响碎了一地，剩下的力量则宣泄到了亚灵的身上。
肋骨被摧毁了。
螣蛇在惊恐中瘫软到了地上，自己浓缩全身的鳞甲的防御被这个人类一拳击溃了。
“你身体不舒服吗。”
站起的李若懿目光冰冷地看着匍匐在自己面前的亚灵，他嘴里啐了啐往一旁的地上吐了一口血，血中有着一颗牙齿。
“在成功防御的前提下，还被一击打趴了？”
亚灵已经近乎癫狂一般自言自语着。
“真是的，别让我这么担心嘛。”
黑暗中的夜那叹了口气，但害怕李若懿发现又缩回了影子里。
“不过既然你会受伤，就说明我能杀死你。”
螣蛇的伤口处燃烧起了漆黑的火焰，随着它艰难地站起伤口开始愈合。
李若懿没有作声，他只是目视着亚灵再一次站起来。
“你对神血能力有近乎绝对的抗性，但物理上却没有我想得那么无敌啊。”亚灵继续着自己的自言自语，“果然还是这边好啊。”
“我就是在找这份手感啊，能让我继续进化的机会！如果是你如果是你！”
“只要吃掉你我就能化龙了。”
螣蛇露出癫狂的笑容，两对尖牙刺破脸颊露了出来，他的双手如同蛇影朝着李若懿喉咙刺去。
但几乎是他出手的瞬间，李若懿的拳头就轰在了它的脸上，那对骇人的尖牙应声碎裂，亚灵被这一击击飞。
想要挣扎起身的螣蛇又看见了李若懿的脸，诠释暴力的拳头再一次将它的头砸入地面。
紧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李若懿的连击直到螣蛇彻底倒在地上没了动静才停下。
“那么，为了对动真格的你表达些敬意。”
李若懿蹲下身子，看着奄奄一息的亚灵，“在杀了你之前，再问你一个问题好了。”
被重伤的亚灵仍旧倔强地修复着自己脸部地伤势，伴随着微弱地呼吸。
“不过你这样还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对螣蛇惨状的担心让他微微歪了歪头。
亚灵地内心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这是从它诞生几千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自己如此的近。
哪怕透支未来换来的也仅仅是打掉了这个人类一颗牙齿，几千年修炼来的两对翅膀现在仿佛成了死前消遣自己的笑话。
“你在亚灵中属于什么水平？”
雨中主宰着自己生命的修罗问道。
对啊，自己到底是属于什么水平？是自己引以为豪的半神级吗？说到底那也只是人类给自己的评价。
而对于面前这个打倒自己的怪物而言呢？对于那些创造自己的高维度神明而言呢？
螣蛇虽然已经修复好了破碎的眼睛但还是选择闭上，它怕看到向它询问的人类但更多是内心的自暴自弃。
“你已经说不出话了吗？”
李若懿跨过螣蛇的身体，拔出插在远处的黑天长枪又走了回来。
“虽然我对你不抱有恨意，但你毕竟是任务的目标。”
长枪对准了亚灵的额头，亚灵静静地等着死亡的降临，之前已经见识过那把长枪无视防御的特性了，再多的挣扎现在都显得毫无意义。
“任务必须得完成。”
长枪划破雨幕刺下，螣蛇没有选择闭眼，正视自己的死亡是它作为亚灵最后的高傲。
为什么感觉枪锋下落得越来越慢？世界再变得灰白，螣蛇的余光看向了一旁的雨幕，每一颗下落的雨滴它都能看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定格了。
它原本已经重伤的脸颊仿佛在被什么东西抚摸着，但是手的主人却不在这里它只是将触感传到了自己的脸上。
就像自己被创造时感受到的那股触感一样。
“你还不能死哦。”
触感的主人在它耳边低语道，但随着话语在它的耳畔散去，世间的一切回归了原本的速度，黑天的枪锋已经到了他的额间点出了乌黑的血点。
“怎么能就这么结束啊！人类！我可是被你们恐惧的半神级亚灵！”
螣蛇的身体突然爆开化为一团黑雾沿着黑天的枪锋直冲而上，直到攀上李若懿的手指才停下。
“原来你是半神级呀。”
李若懿显然没有将亚灵的舍命反扑放在眼里，也并没有对依附在他手上的黑雾太多介意。
他感觉自己的中指传来一股疼痛，螣蛇所化的黑雾快速聚拢竟然变成了一枚戒指依附在了上面。
“我现在可不能死！被小小人类杀死我死也不会瞑目。”
化为戒指的螣蛇冷笑着，强制主仆契约这已经是它能想到的最下下策了，虽然成为这个人类的眷属让自己有些火大，但没有自己的允许谁也解不开定下的契约。
“没用的，没有我的同意你是摘不下来的。“
换言之，这个年轻的行刑官现在就无法杀掉自己了。
但下一刻它就傻眼了，眼前这个人类再一次做出了让它胆寒的事情，眼见无法摘下也无法破坏他将自己的手放在围栏上，手中的长枪就准备连同自己和手指一起切下来。
“停下停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化为螣蛇戒的亚灵惊恐地大叫着，“为了让我死你不惜割掉一根手指吗？！”
“当然，一切为了完成任务。”
手提长枪的李若懿虽然目光冰冷但还是停了下来，但那股誓要杀死自己的决心可不是假的。
“等等！我可以帮你，你不是没有神血吗？也是凭借之前那副眼镜才认知到亚灵的，对吧？“
无视了亚灵的求饶李若懿又向下刺下了黑天。
“啊啊啊！！我还可以帮你打开维度空间，可以帮你带那些武器，你不用一天天背着了！我可以帮你………不要杀我啊！！“
化为戒指的螣蛇疯狂得颤抖着，现在依附在李若懿手指上的它一旦被切下必死无疑。
不光是舍不得千年以来的辛苦修为，也不主要是刚刚那让他不要死的命令，而是亚灵总还没有拜托生物的范畴。
面对这舍弃手指仍然要击杀自己的死神，生物害怕死亡的天性此刻展露无疑。
戒指上转动的蛇瞳里装满了泪水。
“请住手。”
得救了？！
第三个声音传入了螣蛇和李若懿的耳朵，行刑官脚下的影子膨胀浮动，一团黑影从里面钻了出来最后化为了夜那的样子。
李若懿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本准备刺下的黑天也摆到了身侧做出了随时能够攻击的准备。
“为了这样卑贱的亚灵舍弃掉自己一根手指什么的。”
夜那看着依附在李若懿手上的螣蛇戒露出了恶魔一般的表情，柔顺的长发在雨夜中飘了起来。
螣蛇感觉心头一紧，亚灵的直觉让他感受到了这个从影子里钻出来的男人的神血波动。
虽然不如李若懿强横，但也让它发自内心感到了厌恶，这个中性男人就像一把漆黑房间中沾满血的屠刀。
“糟糕，力量用尽了……”
螣蛇发出一声悲鸣，即使在如此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戒指上的蛇瞳还是不甘地缓缓闭上了。
看到不识趣的亚灵睡去之后，夜那这才又露出了少女恋爱一般的微笑，看着眼前的李若懿。
“嗨，好久不见，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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