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传来兵铁相击的清脆声响,身着纹饰银白编甲的宇文访纶正与穿着板甲的辛西娅交锋。宇文访纶拿着钝化的长剑,造型和白鞘一样,而辛西娅则拿着皎月天工剑,她的剑并未开锋。而场外的人皇以及诸多下属正围观两人比武,爆发出一阵阵叫好。
场上的宇文访纶略占下风,以前人皇的诸多下属中,剑术最差的要数宇文访纶。但是在这群强者里,若是在生死决斗中,她却能够击毙其中半数人。宇文访纶擅长的是取人性命,而并非比武,所以她暂时被辛西娅压制了。
灰刃与银刃交错,宇文访纶面露难色,不禁咋舌而叹,而辛西娅则嘴角上扬,在场所有人仿佛看到了辛西娅将战胜她的得意。辛西娅不断斩击,宇文访纶格挡一道道剑影,随着攻势逐渐后退。而就在她脚步不稳时,辛西娅转身一剑,震地宇文访纶双手发抖,而辛西娅的剑已经在半空中,即将落在她的头上。
宇文访纶举剑准备反击,然而辛西娅突然潜行绕到侧面用剑柄打击宇文访纶的腹部。随后宇文访纶又挨了两剑。场下的众人一顿叫好,艾希在阴阳怪气,薇尔希亚一脸凝重,双拳紧攥,别的下属们则喝着气泡酒观战。
宇文访纶见形势不妙,此时她的胸口浮现出抵抗意志的蓝光投影。辛西娅见状,后撤两步,剑身转动,连续四次强烈的气流划过空气,剑锋的银光在空中拉成四处新月一般的轨迹,但是斩击在宇文访纶身边总是会偏离宇文访纶的身体,宇文访纶趁机握住辛西娅的手。随即,剑柄落到关节处,辛西娅惨叫不断。
宇文访纶乘胜追击,膝击辛西娅的腹部,接着弃剑连续几拳,直到辛西娅被打晕,然后被抬下校场为止,她自然不忘在被抬下时竖着中指。至此,辛西娅的下场真是难看。
“不愧是我的督察,和那些吃白饭的神棍就是不一样。”艾希赶忙向下场的宇文访纶递上汗巾,宇文访纶四指拂过发丝,对着侧边大吐着白气,看向不远处的薇尔希亚。
薇尔希亚会心一笑,招着手信步走来,她走到宇文访纶面前,用艾希递上的汗巾为她擦去汗水,还将遮住她视线的长发捋到耳侧。
“宇文,累了吗,不如去休息一下吧,今天厨师长准备了早茶呢。”说着,她接去长剑,为她卸甲,解开扎好的长发,挽着她的臂弯走回去。
“谢谢,那就回去吧。”宇文访纶往回走,接着顿住脚步,回身又加了一句“帮我传卡琳过来”。而一旁的艾希毫无存在感,就这么被无视了,他意识到了问题,立马伸出手抓住宇文访纶的衣领。
“等等,宇文访纶,你怎么自说自话走了。”他站直身子,双手抱胸,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有一点帝王的威严。
“陛下,如果需要,您可以自己去马厩里取马,我相信您不会迷路。如果你需要随从,我会派尤伦来,他比我更清楚城里的一切。”
“宇文访纶!我是你为之起誓效忠的君主!”艾希刚硬地叫宇文访纶的名字,但话语的音量在之后直线减小。
“我不会忘记我的职责,刚才只是为了呛你一下。那么,为您效劳,我的陛下。”宇文访纶左手握拳靠肩,躬身行礼。
“薇尔希亚,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你去找人准备马匹,开始巡查。”宇文访纶之后便招手,叫来了自己的侍从,瑞德.卡琳。
瑞德披着一头灰发,有着紫罗兰色的眼睛,他是嘉利亚.卡琳爵士的儿子,年仅十四,他的父亲由人皇亲手加封,同时现在是商都远东城区的教头。
“小卡琳,帮我扎起头发,这方面你比薇尔希亚更擅长。”宇文访纶说道,“陛下,请您与我同行。”她又行礼,单膝下跪,伸出手心。
“你总是这样,先对我不屑一顾,最后还是好声好气帮我做事。”艾希叹了口气,搭上宇文访纶的手,表示同意。
“不然呢,不过我觉得我会比你做得更好,如果我是人皇。”
“那就……这样瑟露卡尼不就是你的了吗。”艾希笑了笑,看起来不怀好意。
“那我宁愿辞职回家。”
“别这么说嘛,你和我……,不,对我宣誓了嘛。”艾希差点说漏嘴,如果刚才的事说出来,那么宇文访纶就得弑君了。
“我看你少我一个督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宇文,我是相信你的。”艾希握住宇文访纶的手,急忙解释道。
“大人,好了,”瑞德从宇文访纶身后钻出来,现在宇文访纶是办公用发型,长发编得复杂而极具美感,又透露着她的威严。“您和国王真有趣,不如您就答应吧,您已经快三十……”
话还没说完,瑞德被宇文访纶紧捂住嘴,他听见宇文访纶的低语:艾德薇娅。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瑞德瞳孔缩放,难以掩饰的恐惧映在他的脸上,于是他闭上了嘴。
关于艾德薇娅,她是宇文访纶的军情总管兼晶石港侯爵,虽然艾德薇娅行事谨慎,办公高效,不过,她有着特殊的癖好。
“你对他说了什么?”艾希一脸疑惑。
“不,没什么,只是让他别多嘴。”
“嗯嗯,宇文大人只是这么说了。”瑞德拼命摆出一副笑脸,解释道。
艾希还是很狐疑,但是他觉得还是别多管比较好,反正照宇文访纶的性格,不会对他做什么残忍的事。
“大人,车已经准备好了!”尤伦已经带着车队和马匹过来了。
“哦,好的。”宇文访纶转身,走向校场门口尤伦准备的马车,艾希和瑞德都跟上前,诸多下属也从校场另一侧的大门领回坐骑。
就在宇文访纶踏上车的一瞬间,薇尔希亚刚好从校场四周的一处屋檐跃下,近地面在她的法术下狂风大作,然后她成功落到马车上方。宇文料到她会跑屋顶,所以开了天窗,薇尔希亚也就进入马车了,随后一车四人齐了。他们的车队后还跟着许多骑士,每个人都骑着黑马,一手握绣有赤金红隼的旗枪,一手执剑。
巡视开始。
商都的三合土石子道路意外地平坦,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颠簸。窗外的市场房屋都散发着繁华的气息。现在仅仅是早晨八点,路上的车辆还是很多的,甚至在第一个路段堵了近十分钟。
市场中的商品丰裕,有些放假的孩子在路边售卖蜂蜜烤鱼,艾希就给瑞德买了一串,瑞德便在车顶上咬着吃。薇尔希亚还去购买了糖浆包裹的水果,卖东西的大娘见薇尔希亚生的可爱,又送了她一小包板栗。
“小姑娘,你就拿去吧。”大娘把纸包放到薇尔希亚的手上,又摸了摸她的头。
“谢谢您,祝您生意兴隆。”薇尔希亚丝毫不客气,收下了板栗。
接下来呢,由于两人的嘴被食物堵上了,艾希便开始和宇文谈论日程。在宇文访纶做出决定之前,艾希会在商都给宇文访纶几个月时间。
宇文访纶率先开口,她说道:“艾希,如何安排今天的行程,虽然昨天说好了。”
“嗯……再明确一下,带我去晶石港,还有就是远东区……浮士德还在吗?”
“在。明白了,陛下。我这就通知各位区长。”宇文访纶和前座的尤伦说了声,于是渡鸦们便被放出去了。
正当宇文访纶打开地图划目的地时,艾希托着脸颊,侧着头仔细端详宇文访纶。
“嘿,你少有这么客气的时候诶。”他又转而捧起宇文访纶的脸,“辛西娅打的印子还在呢,你不可能打不过那个家伙呢。哼哼,你要让着她也别那么明显吧。”
宇文访纶苍白的脸上难得地有了有一丝红晕,“才没有……”,这一句几乎微弱地不能听见。
“大人,您刚才说了什么。”瑞德把整条鱼连着鱼骨嚼下,一边嘟囔着嘴说道。
“没你的事,小卡琳,你还记得艾德薇娅吗,今天会遇见她哦。”宇文访纶捏着卡琳的脸,拉伸着他的脸皮。
今天宇文访纶因为小卡琳的失言已经两次请出艾德薇娅了,她觉得是时候让卡琳明白她确实没开玩笑,她决定拉他去见艾德薇娅,这样这孩子应该就不会拆自己台了。
然而宇文访纶没预料到的是,卡琳其实只是容易对她踩雷而已。
“大人……我能回去吗?我不想见艾德薇娅。”
“那就注意点你说的话”,宇文访纶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根,“不然,就让艾德薇娅吃了你。”瑞德.卡琳再次后悔当宇文访纶的侍从,他急忙点头,然后缩在马车一角。
“宇文访纶,你吓唬他干嘛,话说,我们以前不是一起读书的吗?况且晶石港侯爵是出了名的一丝不苟。”艾希问道,他疑惑不解。
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如果以你现在这个样子去见艾德薇娅。最好还是穿上裙子吧,这样艾德薇娅还会更兴奋一点,也许会温柔地对待你呢。宇文访纶为艾希的迟钝感到惋惜。
“没事,她只是对卡琳比较严厉而已。”
“宇文,这不算严厉吧?”薇尔希亚问道,她轻声说。
“不然要怎么说呢,好啦,别管艾德薇娅和卡琳了。艾希,我得和你提个条件,给我摄政权,如果你想要我帮你做事。”
“你说什么?这是不可能的,你在说什么东西啊。”
“我要的是摄政权,不是想成为王公,也就是说,没有人会继承我的职权。这样如何?”
艾希面对这个问题上,就算是宇文访纶也不会退让,拱手送出军权?艾希不会愚钝到忘记原则。
“不行,我顶多可以让你代理朝政,坐上我的那张雕刻石椅子。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王宫让给你,但是不可能给你摄政权。”艾希摆手,他深知予人摄政权的后果——王室军队无论什么事都会被宇文访纶干涉,尽管宇文访纶值得信任,但薇尔希琳便是最好的例子。
……宇文访纶无言,成为王手很不好办事,何况她的出身也并不显赫。届时,百人议会中半数诸侯都会是她的阻碍。想要摄政权就非得和这个家伙成婚么?她想到。
“那就算了,再考虑咯。”宇文访纶叹气,靠到座背上,又揉了揉卡琳的脑袋。
“宇文,话说我能先走吗,我想找隼公主,现在我和卡琳也帮不上忙吧。”薇尔希亚举手对宇文访纶提出条件,一边打开车门。
“走吧,你带小卡琳散散心。”
“祝您和陛下谈的愉快。”
“你多虑了,薇尔。”
“……”艾希无言以对,卡琳立马牵起薇尔希亚的手,跃下马车。
“你的侍从真有活力,法拉米尔就死气沉沉的,要不是他姓范德,我不会想让他跟着我。”艾希抱怨道。
“他来了吗?”宇文访纶问道,她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前几日的疑惑之一解除了,原来是没见到他的侍从。
“他留在倒数第二辆马车,宴会的时候他在厕所,回来只吃了点残羹冷炙。”
“唉,范德家的人肠胃不好。提拉登差点因此被铁流军在厕所里砍死。”宇文访纶再次叹气道。
“我们的朝廷上不乏能人,有你,有阿卡琳,有卡伦茜,她总能把两个金币磨一磨,生出第三个。当然,这种人还有很多。但是范德家,现在除了提拉查,哪个派的上用场?还有利维茨家,一群酒桶。”
“你很担心,是吗?”
“没错,不止是为了我的一己私利,还有支持我的全国百姓。”
“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的。”宇文访纶坐起来,对着艾希说道。
“你今天是喝醉了吗?这不像你会说的话。”
“我有我的考量。”宇文访纶握拳,铁甲的甲片刮擦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黑色钢片点点滴滴浮动着早晨的赤色曙光。
实际上是要追回你的老哥吧,艾希想到。
“我说,你知道佑希被称作什么吗?隼公主,对吧。她是民事大臣,权高位重,就算百人议会的老东西们百般阻挠,还是得照她说的她来做事。”
“你想说什么?”
“她是我的妹妹,你将是我的妻子。”
“我还没同意。”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鲤公主。”
艾希指着她的额头,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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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希走在街头,步行街的石板路十分平滑,此时她穿着的是商都的文官服,纹绣银色鳟鱼的黑色服装。腰间的佩剑也是商都的没有剑格的单手剑。
她已经伪装成了商都的一名普通文官,漫步在步行巷,没有被人认出王族身份,毕竟她和艾希不同,披着一头黑发,而艾希则是白金色发。
街市纷扰,到处是行人,摆摊的小贩在两道边兜售香料、蜂蜜、鱼肉。打铁铺随处可见,金石遭受锤打,发出清脆的声响,铁砧也反射着白日的刺眼阳光。
“您好,这位大人,发发慈悲吧,我在酒馆里喝酒,他们居然坐地起价,菜单上的和实际价格完全不一样。您是不是应该上报工商部的衙门……”
一个男人从酒馆里跑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群酒保。
“大人!我昨天下午摊子上的毯子被城管收去了,能不能……”
“大人!龙纹鲤工坊太扰民了!我儿子都不能复习了!他马上就要考……”
龙纹鲤工坊这么有钱为什么不去郊区造一栋工作室啊,她想到。
“大人!我女儿和我吵架,唉,这不争气的,现在离家出走一天了!”
你怎么不去找警察啊……她想到。
佑希跑开了,摆出一副与己无关的表情,她自认为这次出行应该会很轻松,但是商都的文官远比自己想的更加辛苦。
“对不起!我有要务在身,你们先去找别人吧!”
佑希听见背后的呼喊声远去,她跑到一处小巷里,贴着墙大口喘气,空中白雾四散。
她脱下官服,果然,伪装成文官还是遭报应了。
戴上王室巡查勋章,这样应该就能一路畅通了吧,而且办事也会方便呢。
于是,佑希.多瑞亚斯,徒手把官服上的纹银掰了下来,然后披上。
“这边有个可怜人呢,给他好了。”
佑希把白银捏作一团,走向巷子深处的一个男人。他的头上罩着帆布袋,仅仅露出一双红眼,地上铺的是麻袋,这名身材高大的男人没有右手。他用左手端着一个有缺口的瓷碗,里面有零星几个铜板。
“先生,我想把它送给你,请收下吧。”佑希蹲下来,把白银轻轻放到他的碗里。
“谢谢您,好心的姑娘。不,隼公主。”他的眼神看起来确实有感激之情,但当她吐出这三个字,佑希觉得不自在。
“你认错人了,我是人皇艾希的侍从,吉尔.巴哈德。”说着她又摆弄了自己的勋章。
“嗯,我年纪大了,可能看得不太真切,祝您好运。”他挥手致谢。
佑希行礼,起身离开,至于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估计是在王城见过她吧,她如此猜测,一会儿便将这件事抛到脑后。
“虽然有点早,去喝杯茶,吃顿饭吧。”她伸了个懒腰,就在不之前她还被民众围着,现在她就要回去喝茶。
她这次在路边随便拦了辆马车,让车夫送自己去著名的绿龙酒馆,不尝尝那边的龙虾派和炸鳕鱼岂不是亏了?
缓步走上马车,车夫嘴里的烟斗冒着白烟,佑希坐下,提前付了车钱,拿出一个银元,她便安然包下这车了。
路途没有同其他城市一样,颠簸而难以接受,还是宇文访纶路修的好,其实不如说是大术士的能力方便,几个星期把全商都的路都压平了。
而就在约莫半个小时后佑希.多瑞亚斯便在酒馆的包厢里等待上菜,一边写着自己的日记,一边等待即将存到胃里的美食。
“多瑞亚斯历11年……”她自言自语,写下一行行小字。
不久,铃声响了,服务员带上餐盘,整整有近三人端着大盘子送上菜品。
佑希挥手致谢,服务员全部退下。
她先啜饮一口红酒,接着将半个龙虾派囫囵咽下,虾肉几乎没有滑过舌尖,直接顺喉咙一路之下涌入胃部,她的胃部估计大到能容下自己的**。接下来,炸鳕鱼酥脆的金黄色裹粉闪着黄油的光泽,而她则先品尝了鱼尾。
鱼尾一半露在外面,随着她的咀嚼嘎吱作响。而鱼的其余部分也被她狼吞虎咽。
不过一会儿,她吃完了所以的三盘子菜。酒足饭饱了,不如结账出门散散步。她抱着这样的想法,和老板亮了王室巡查勋章,告诉他饭钱记在人皇艾希身上,然后写了张单子,用赤金蜜蜡打上标记。
“谢谢您的惠顾,不如,我们请您喝杯酒,吃些饭后甜点吧!对等地,请您让我们用摄影术士为您取像。”看见赤金蜜蜡的老板忽然更加客气,他躬身行礼,如此说道。
她答应了,浑然不知自己即将被作为广告张贴在门口。在心满意足地品尝完续上的美食后,她的肖像已经被处理美化完,并且被张贴在门口。
她只是觉得赚了,就这么出门了。
出门东转,背后饭店里的人们都拥在门口观看她逐渐远去的身影,其中有呆看着的小孩,议论纷纷的女人,还有露出欣慰面容的店长。
她当然不在意,酒足饭饱后总会令人感到思维迟钝。
佑希走到半道上,发现靴子的鞋带开了,她四处张望,周遭没有人也没有车,但即使被撞了她也不会受伤。但为了他人安全,她还是到街边的巷子口去系鞋带。
蹲下,她拽下衣角,将衣服理了理,随后她打了个完美的蝴蝶结,拾起佩剑,缓缓站起,然后又翻好衣服领口。她转身走出巷子,不住地握紧佩剑。
街上的行人好像变得如木人一般,马车上的车夫抖着缰绳,但他们好像处在冰封之中,一切都定格了。从房檐上跃下的猫就悬浮在半空中,醉汉手中撒出的啤酒也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固定在杯沿上。
“怎么回事?是错觉吗,可又如此地真实。”她没揉自己的双眼,她上去拍了拍马车夫的马,那匹马肌肉紧绷,就是一只在奔跑的马,但它一动不动,肌肉一直僵硬着。
醉汉的啤酒好像可以触碰地到,但是佑希的手上丝毫没有湿,而啤酒的气味也消失不见。她甚至在空中用漂浮的啤酒写了几个字。尽管她挺乐在其中,但她还是立马四处寻找可以活动的人。她怀疑自己在梦境,怀疑是自己的半神血脉带来的能力,怀疑是有人用了上古人皇的神器。
随后,这种不可控,无人操作却又真实的现象彻彻底底让佑希.多瑞亚斯感到恐惧,她想拔剑 以防出什么意外。剑却不能出鞘,她连剑带鞘一起,重重的对路上的马匹来了几记下劈。如果是正常来说,马匹老早就死在她的剑下,不过此时的马匹硬的离谱,连毛发都没有变动一分。
她的面容已经显露出强烈的恐惧。“操,**妈的,怎么会有这种事。”她蹬墙起跳,猫挂房檐,支起手肘爬上房顶。在屋顶上四处张望奔跑,甚至之前连同她一起的王室巡查此刻都在静滞。
她在屋顶冲王室巡查成员大喊:“吉尔,劳伦斯,拉姆齐,波顿,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
然而并没有效。
“吉尔.巴哈德!”她再次大喊道。
这次居然有了回应。不过,不是吉尔的。
“哎呀哎呀,吉尔为什么要大喊自己的名字?”双目赤红,浑身鳞片,头上甚至长着两对金色犄角的的男子。不,应该不能说那副狰狞的面孔是人。“是吗,隼公主?”
“你为什么可以……”
“你需要祈祷的时间吗?还是说……”
“这是你做的吗?”佑希再次试图拔剑,但还是失败了,剑锋纹丝不动。
“你他妈的别打断我说话啊!有没有礼貌?要不要脸面,所谓隼公主就这么点素质吗?臭**,长着那么邪淫的胸部就是你备受欢迎的原因吗?我要把你说的话刻在钢筋上再插到你的**去!”
佑希着实吓了一跳,然后她咽了口唾沫,冷静地鞠躬,试图从它嘴里套话。“您好,这位先生,很遗憾刚才打断了您的介绍,请您原谅,我也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然后她抬起身子,再次行礼,“可否报上您的名号,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这才是同他人对话的态度,念在你态度诚恳,我就不计较了。好了,我只有一个目的。”它也躬身行礼,然后缓缓抬头。
“鄙人乃格拉凛.冯.霍因海姆,也可以称作星间骏马。”
听到这话的佑希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这个名字……不会是轮回系半神吧,但是没有哪个半神会取这么丑恶的形态吧。
“所以,是要杀了我么……”佑希再次拔剑,但还是徒劳无功,“杀了我又有什么好处呢,你是半神?”
“好处?有的是。不过,我可不是那些做狗的迈耶,我们的伟业是常人难以预料的,并且将要触及你们所谓的主神的领域。”
“那么,我作为瑟露卡尼的民事大臣,有阻碍到你们的大业么,说实话,我这么个小人物其实也无关紧要是吧。”佑希挥了挥手,试图拖延一些时间,她迅速搜寻视野内可以活动的事物和一切能利用的东西,最后,她想到了城中的龙纹鲤工坊和宇文宅邸,虽然两地都有兵器,但龙纹鲤工坊有大量平民,她还是决定去宇文宅邸。
“嗯?别为自己开脱了,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都会决定棋局啊,就算只是颗马。”
“我是马么……还真是高看我了,那么棋手呢,我作为棋子还挺想殴打一下棋手的?”佑希苦笑道。
“殴打棋手?上位的存在是你我能企及的吗?别妄想了。那两位对弈的人,不,其实,只有一人在独自对弈呢,另一人甚至都没确认。”
“一个人直接去吃对方的棋子,不太公平吧。”佑希缓缓走上前,确认目视的宇文宅邸的方向,随即决定先发制人。
她以快得出奇的速度移动到它面前,连剑带鞘来了一记斩击,强大的冲击使它被拍下楼房,它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一处小巷里堆积的板条箱里,巷子里弥漫起深厚的灰尘。
“应该死透了吧。”佑希深吸口气,将剑搭在肩上,“那么一切都开始流动了吧,接下来应该去找人回收尸体。”她跳下高楼,脚尖着地。她并没有因为重力而摔个稀碎,这就是隼家血脉令她获得的祝福。
板条箱扬起的灰尘和屑末还未散去,佑希又搬起身边的石块和木箱砸去。她可以明确对方就在那堆混乱之间。
许久,烟尘散去,她没有如愿看到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废墟就是废墟。
她的神经突然一阵刺痛,感受到背后的杀意波动……尽管她及时地横剑抵挡,但利爪破开剑鞘,与钢刃相击,令她猝不及防,双手因此震地发麻。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佑希向后跳开,拉开距离,转换架势,佩剑搭在臂环上,恰似一把钥匙。这是防御架势,她随即转体左右挪动,寻找有利进攻位置。“我身价不菲哦。你要考虑一下后果,现在你还有从宽处理的机会。”
它的利爪似乎和钢铁的材质一样,有着金属的银白色光泽,佑希再次转换架势,她想在几个回合内结果它。这次是进攻架势,佩剑架在身后,身体向后倾轧。
“臭**别说笑了,你觉得我需要考虑后果吗?”它从脊柱处抽出一根造型奇特的尖刺状物,指着佑希。“你得看看现在的情况。如果我把你办了,在这个空间,不,时间段内,我完全可以把你的尸体处理掉。”
佑希在它说完最后的音节的那一刻,佩剑滑过一道扇形的轨迹,准确的落到它的头上,剑身嵌入它格挡的右臂,佑希剑锋一转,从关节出挑出,将它的手臂砍断。
随后,她又转身绕剑,再它还没反应过来时又斩下一剑。星间骏马后撤闪避,胸口的鳞片被剑锋斩开,绽开血花。
佑希亦然后撤。她想到,为什么自己拔不出的剑鞘会被他破坏,难道,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它可以破坏物体吗?
于是,她用剑在地上划了两下,并没有划痕。而在它发动攻势时,佑希刻意避过,让它用尖刺刮过身后的墙壁,墙壁上登时出现了两道深深的痕迹。
完蛋了,不能让它到人群密集的地方,否则……佑希想到。然而对方的不断袭来的尖刺棍棒让她无暇思考,她吃力地格挡闪避,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
对方越战越勇,即使是独臂,仍然让她难以招架。或者说,独臂的格拉凛比先前的动作更快,攻势更为猛烈。此时佑希剑上的豁口越来越多,指不定马上会断裂。
形势不妙,她架开对方的兵器,突然假意肩撞,令它后撤一步,她也同时撤开,拖剑往回跑,随后她再次上墙,顺便把剑别在腰间。
就在她上墙之后,格拉凛居然直接拆掉了身下屋子的支撑柱,用手臂上一个锯齿状物轻松地横向截断了屋子。佑希又跃到另一处房屋,她看见房屋下平民的尸块,顿时泛起强烈的怒意与愧疚。她跳下屋顶,纵身挥下剑锋,嵌入了对方的武器,她随即弃剑,取出衣袖内的匕首刺入他鳞片之下的缝隙,鲜血四溅,令格拉凛摔了个趔趄,武器脱手,但血液蒙蔽了她的眼睛。在恍惚间,她看见格拉凛还在抽搐着站起,以及城中的钟楼上有行动的事物,她惊奇地发现,那是提拉查爵士!
随后她捡起剑,向提拉查所在的塔楼跑去,提拉查居然可以行动,他在塔楼上翻看书籍!
佑希无暇回首,死命跑去。晦暗的空中撒下一丝光辉,她的王室徽章在阴影下点着若隐若现的光辉。
马上就到了啊,佑希再次爬上屋顶,但踏空一脚,又抓住屋檐向上爬,继续跑着,殊不知……自己已经身负重伤。只顾着逃跑,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背后。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受控制地慢下来,自己的背上已鲜血淋漓,她无力地趴在楼顶,几乎无法行动。
“这……操,那个家伙什么时候扔出的……好像是我的匕首?”
一阵寒意袭来,她猛然起身回首。
她拔出利刃,尽全力一斩,剑脊震动,好像砍到了什么东西。佑希持剑的手指在她定睛的一刻扭曲,随之剧痛传来,不仅仅是手指骨折的疼痛,更多地来自于腰腹之间的寒意与穿刺之感。
她的瞳孔缩放,惊愕就如同绘在她脸上一样。佑希不知此时应当做什么,她手腕脱力,长剑掉下。缓缓将视线移向下方,“原来,是我慢了一步。”她这么说道,又看向凶手的断角,她仿佛知道了什么。
佑希无力地倒地,鲜血喷薄,她极力抓住那只金色犄角,将它死死攥住。
“如果我背负着赤金红隼的血脉,就请用这些恩赐让我把这只角……咳咳,保存下来。”她手中爆发出暗色的液体,缓缓吞噬着金角,最终只剩下一颗几乎不可见的光点,“宇文,还是哥哥?你们一定会有办法找的的吧……”
草率了,我实在是德不配位啊。最后,她对着冰冷的地面轻声低语。她的耳边仿佛响起了策马之声,那是儿时参加比武大会……她接着又转而想起艾希与她相拥的那一刻,那是艾希夺得桂冠时。这时,血泊渐渐淹没她的面容,接着血泪交织,身体逐渐地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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