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身体的本能,洛尘拉住少女的手,一步步地朝洞穴外面走。他回首时,还能看见几只幽怨地看着艾琳的哥布林。
洛尘一阵无奈,这些家伙......
他这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他竟然莫名其妙地牵起了这位刚认识不久的少女的手。
少女似乎十分害羞,有些扭捏,头微微向后方看去,脸上挂起一抹绯红。她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她用余光瞥着洛尘,游丝般的眼神又恰好和那看向她的少女对视,于是她羞赧的脸更加红了,在清朗的月色衬托之下显得格外诱人。
洛尘急忙松了手,说道:“呃,抱歉,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拉住了你的手。”
“没事。”少女摆了摆手,又将手背回身后,两人已经离开东西,来到一片空旷的草原上。
夜色中有些漆黑的草,约摸有脚踝那么高。晚风吹出一口清气,夹杂着新雨后的泥土气从两人身旁穿过。
少女跑上前,来到洛尘的身侧,她抬起头看着月亮,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呐,记得嘛,那天我们掉去密西河里的时候也是这种天气呢,初雨后的夏夜。”
少女兀自红了脸,洛尘似乎想起什么,他微微皱眉,看向少女的脸上多了几分异样。
“我不确定,不过我对于你所说的东西有些印象。”洛尘说。
“真的吗?”少女眼里闪过希望的光,她飞快地说道:“那你还记得你翻我家的墙被温切斯特大伯追着打的事么?”
洛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洛尘是有些怀疑的,但模拟中并没有写出这件事,所以他刚刚升起的疑虑又如同烟云般消散了。
“哦......”少女失望的感叹了一声,她不自觉地凑近洛尘,又问道:“那你记得阿花吗?就是那只时常追你的狗,现在它有三个孩子了。”
“?”洛尘有些疑惑,她似乎对这些琐屑的事情十分在意?但我并不是她记忆里同名的人。
洛尘摇了摇头。
“唔......”少女咬住嘴唇,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声响,“没关系。”
洛尘若是仔细看,可以看见少女眼中泛起的泪花的。但他在打量着四周,这里似乎是一座山上,不过山顶很平坦。山顶的草里隐藏着哥布林的巢穴,这倒也是。
“呐,要不要去我家?”少女向他发出邀请,她的心里有她的算盘,若是去到村子里,一定能让他想起更多东西来的。
洛尘犹豫了会,点了点头,“好。”
反正他现在也无处可去,正好可以通过少女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只是她的声音似乎夹杂着一丝哭腔,洛尘想这是正常的,毕竟才死里逃生。
两人走了一段路,那有座陡峭的山峰,少女等了眼那高耸的山,拉起洛尘快步离开,而洛尘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呃?怎么了嘛?突然走这么快。”洛尘轻轻地挣扎了一下,试图摆脱少女的手,但看着少女流星般的步伐,还有分外用力的手,他放弃了。
“没什么,见到一座夺走我儿时玩伴的山而已。”少女说道。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是一条湍急的小溪,尚不能说是河。
少女在河边驻足,洛尘亦然。
艾琳说道:“这就是密西河啦,怎么样,想起些什么来了吗?”
洛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艾琳,艾琳大概比他矮半个头,他恰好能看到她的头顶,少女扎了一个马尾。
她似乎一直把他当做她记忆里的那个人?算了,由她去吧,没必要挑明纠正。
洛尘摇了摇头,小溪只高到他大腿的侧边,溪水清澈无比,甚至可以借着月色能看见一块块光滑的鹅卵石,还有一些青青软软的泥荇。
溪上架着一座桥,但艾琳不想从那过去。她提起裙子,准备从溪里淌过去,她只是用手指提起裙角,溪水可是足以漫到她的腰部。
洛尘有些疑惑,他站在溪边挑了挑眉,直到已经渡过溪的艾琳在朝他招手,他才回过神来。
“喂——洛尘,要不你直接从河里过来?”少女弓着腰,两只手做成一个喇叭,朝他竭力大喊。
洛尘虽然疑惑迷糊,但还是照做了,他脚刚跨进溪里,阴凉的触感就传遍全身。
他的腿刚上岸,少女就急不可耐地询问,“怎样?想起什么来了嘛?”
洛尘摇了摇头。
艾琳轻声叹气,她挑了挑眉。她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还原那天的场景,少女的羞涩很快就让她的想法烟消云散。
艾琳看了眼木呆呆的洛尘,心中有些难过,一些原本属于两人的记忆现在居然只有她记得了,难免会让人神伤。
如果他的记忆找回来的话,她也要假装失忆,让这个家伙知道忘记她的代价!
少女嘟了嘟嘴,跑上前去,她总是能在这些夜里安静的景色中找到玩伴——晚归的野雉,亦或者是在林间扑朔的夜蝶。
洛尘看向少女,她有着不属于她年龄的幼稚。不过他不知道是,她的幼稚只是对他而已。
又走了一段路,有几家坐落在一起的村舍,这便是附近的山村,也就是少女艾琳的家。
看着周围的环境,洛尘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特别是看见那荒废已久的木屋,就仿佛他真的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他想,这是一样的。毕竟乡村大概都是这幅样子的,虽然和现代的农村有些出入,但留在人脑海里的记忆是会模糊的。一模糊,相似的东西也就相同了,艾琳亦然,他不是她的他。
少女又一次拉起她的手,欢呼雀跃地跑到那荒废的木屋旁的另一座矮矮的屋旁,她手握拳轻轻地敲着木门,脸上洋溢着笑。
木门吱呀地朝内打开了,屋内暖黄色的火光极具侵略性。木门刚打开,眨眼间的功夫,黑魆的夜便被染上了黄昏般的琥珀色。
一个戴着老式眼镜的慈眉善目的老奶奶站在门旁,她系着围裙,脸上挂着笑,眼角的鱼尾纹给人莫名的亲切感。
她用独属于老人的音色,夹杂着几分笑意,朝夜归的女孩打招呼:“呀,我的小艾琳回来了?”
随后她的声音转为严肃,“不过下次可不要大晚上的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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