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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老鼠老鼠老鼠

第六章:老鼠老鼠老鼠

事件的起因大致如此。虽然其中仍有着不少的疑点,但既然已经接下了任务便只有完成的份了。

名为罗伯特的青年在将握剑的手指活动了一会后,便急忙跟上了前头的海莉安娜。

整个下水道里阴冷孤寂,并且地形复杂。它好似画在两边岸上与河流衔接的树干,在右岸的总管道好比树枝的主干,较细的管道则好比树枝。这个图形很粗略,只是大致相似而已,但还是让人不由得联想到维克多雨果在过去对古巴黎地下沟渠所做的描绘。同时,这又令人疑惑,明明耶鲁只是一个偏僻的小镇而已,为何会有如此庞大的排水系统?

其中的解答,或许是当初小镇的建立者出于自身的便利而使用了古代遗迹的一部分吧?将新建筑建立在旧建筑的遗骸之上,这在过去的年代里算得上是一种常见的做法,尤其是汉萨同盟所在的南部地区。在过去,这里曾是亚楠古国的一部分,后来古国因为一颗流星而覆灭,其遗迹残留下来,分布整个南方。那时人们的考古观念显然不像现在这般成熟,为了节省开支,就干脆地利用起来,这样的想法是无可厚非的。只是这在建筑学上固然是一种便利,但对于冒险者来说却又会变得很糟糕。因为那些遗迹所构建出来的广大空间,常常会成为一些外来物的栖息之地。

此刻,混合着米凯拉睡莲清香的灯火在漆黑的下水道里来回摇曳着,将二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射在地上。温暖的光芒照射着四周,但却将周围的黑暗投射得更深了。光芒在给予使用者温暖的同时,也会引来暗中之物的觊觎。也不知到底走了多久,只听得前头的海莉安娜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嘹亮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迅速地传播着,而和其一道响起的还有无数生物绒毛相互磨蹭所产生的诡异声响。她整个人都向后跳了一步,似乎是为了远离什么危险。也就在同一时刻,罗伯特冲了过去。

是老鼠!

他很快便看清了让海莉安娜尖叫的事物。只见无数只老鼠正拥挤地堵塞在下水道里一个路口上,围绕着那肮脏地面,以及四周生满青苔的墙壁不断地来回爬动着。其数量之多,连罗伯特都不免感到惊讶。虽然知道身处在冰冷阴深的下水道里,难免会见到几只肮脏的鼠辈。可这样的数量未免也太过惊人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误入了老鼠的产房,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如缕,其臭烘烘黑色皮毛之中所现显出细微的红色,正是沾满病菌的老鼠尾巴和尖爪。

“退后。”

他低声喝道,急忙把海莉安娜护在身后,而被保护者则发出了一声“好恶心啊。”的感叹。一股强烈的作呕感在刹那从少女胃部涌上食道,使得她几乎要吐了出来。她现在有点后悔,自己为何要选这样一条道路,并且手中还拿着提灯。如果周围漆黑一片,倒也用不着看到这般恶心的景象。所幸那些老鼠们离二人还有一段距离,刚才海莉安娜的那声尖叫也未曾惊动它们。一般生活在人及罕见地方的野兽都带有野性,一只或两只兴许还能应付,但如此多的数量,要是一拥而上,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我们换条路吧。这些老鼠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罗伯特说道,同时接过了海莉安娜手中的提灯。虽然可以用魔剑将鼠群统统烧死,但考虑到魔剑卡雅出于女性本能,正坚决地表示反对,所以还是别那么做会比较好。不过,随着空气中魔力的浓度的增加,恐怕到时候,即便她再不愿,也不得不释放自己骄傲的火焰吧?

富含魔力的味道逐渐伴随着阴冷的寒风飘散过来,这让罗伯特若有所思,他似乎发现那些老鼠并不是普通的老鼠,虽然十分微弱,但确实是带着魔力的气息没错。而这样的情报,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只见他低头看了看卡雅,而后者则应和地点了点头。罗伯特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不过在卡雅判断了对方的实力后,还是姑且放下了心来。

“走这边。”

他对着海莉安娜指了指一旁的一个路口。那条路上的积水仍未断绝,浓郁的臭味依旧强烈,但与恶心的老鼠相比实在是好太多了。

“嗯,好。”

海莉安娜轻轻点头,大概是出于对老鼠的恐惧,她并没有多说什么。此刻这位娇小的少女只想离那些恶心的老鼠远一点,并且找到一条通往外面的路。在选定方向后,二人继续在下水道里行走着,不断七弯八拐,但迟迟到不了尽头。黑暗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越来越浓郁。它有时会让人的感官受到蛊惑。从刚才开始二人的步履似乎是一直向下的,但这会儿却又有一种向上攀爬的违和感。这让海莉安娜有些害怕,不过罗伯特很快便察觉到了,他向后伸出了手。虽然最后后者出于自身的尊严而拒绝了,但还是让她的心头升起一阵暖意。

二人走了许久,也还是找不到出口。不过,等到两人准备向一侧拐去的时候,又见到了和刚才一样的景象。大量如同蝉蛹一般的老鼠继续堵塞在下水道的某个分叉口,不断沿着墙壁蠕动着。它们黑压压地挤在一起,让人联想到手艺拙劣者所织的毛衣,不过这个毛衣除了外形丑陋外,竟然还是活动的,这让它的恶心程度又上了几分。若非是分岔口的数量比前头要少一个,还真让人以为是二人迷了路,又在无意间走回去咧。

“这一次走这边吧。”

罗伯特说道,高举了下手中的提灯。温暖的火焰因为气流而向一旁偏去。跟着气流的流向便能找到出口,这算是最基本的野外求生方法了。而海莉安娜则再次点头,接着又是一串长远的步行,而当她第三次看到老鼠群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一股怒火在她高傲的心里熊熊燃烧着,让她恨不得在罗伯特的腹部狠狠地踢上一脚。

“喂——汝带的又是什么路啊!”

她咆哮道,眉头也因此蹙起。这也怪不了海莉安娜如此发火,毕竟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而且是在如此幽闭的空间里,没有哭出来,便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不过,当看到罗伯特做了个低声的手势后,她又不得不使自己冷静下来。只见这会儿发生了一件怪事,一件十分奇妙的怪事——只见罗伯特所指的地方——就是那刚才还被老鼠包围的路口——路口还是路口,依旧是那么漆黑阴暗,但是那些老鼠却统统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讶异地睁大双眼,瞪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此刻除了一下散落的老鼠毛,根本见不到一只老鼠的影子,仿佛刚才老鼠群不过是一场幻梦?难不成是他们一下子逃跑了?她不由得这样想。而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因为前进的道路被打开了。但是海莉安娜的心里却涌现出一种强烈的不安。仿佛那些老鼠的消失是意味着更大的危机。

“下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安地询问道,警惕地看向四周。周围依旧是一片黑暗,只是变得似乎比刚才要静。整个下水道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里,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只有如同啜泣一般,污水在流淌的粘滞声响。这样的景象持续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随着时间的推移,海莉安娜的心脏也不由得跳动了起来。

扑通扑通扑通.....

一声一声有力的心脏声,打在她的耳膜上,这让她越感不安。海莉安娜努力地想要自己冷静一点,但是如豆粒一般的冷汗,还是顺着她白皙的脖子流了下来。她忽然意识到,刚才那些老鼠的意图。难不成那些老鼠是刻意挡住二人的去路,而要将其引到那里去吗?可要是有如此的智商的话,就已经不是普通野兽的级别了吧?

难不成是魔兽!

海莉安娜顿时如遭晴天霹雳,莲藕般的手臂也不由得开始颤抖。虽她然是魔族的女孩,但是对手可是魔兽啊。二者虽然都带魔字,但毕竟不是同一种族。若是饿急的魔兽可不会放过她这样的美味点心。

“下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喂,回答我!”

她强装镇定地呼喊道,语调里流出了一份焦急。而罗伯特则表示没事地拉住她的手臂,示意她放松下来。

“放心好了,魔王大人我会保护你的。”

他温和说道,嘴角也露出了微笑。那是十分自信的微笑,让人不由得想要去相信。只见,罗伯特在这时抬高了手中的提灯。或许是高度的改变让海莉安娜更能看清下水道的景象。而当她看清之后,整张脸便变得像是苦瓜一样扭曲。

“叽叽叽叽叽叽....”

发出叽叽声的自然是老鼠,而且不止一头。只见无数的老鼠正蹲在一旁,用它们泛着凶光的眼眸盯着二人,不断摩擦着牙齿,似乎是在咀嚼着什么。

老鼠是会吃人的!

海莉安娜忽然想起了自己过去奶妈所讲的故事。有一个女人在照顾她孩子的时候疏了神,结果孩子的耳朵被老鼠吃掉了。难不成,这些老鼠也要吃掉她的耳朵吗?海莉安娜越想越害怕,不由捂住了双耳。

“呀!”

她发出了一声尖叫,原来是有一只老鼠从她的脚边吱溜一声滑了过去,细小的绒毛虽然实际上并没有蹭到,但海莉安娜的小腿还是本能地颤抖着。有什么魔法呢?海莉安娜想,急忙摸起了百宝袋。真是不成体统,她暗骂,不过是老鼠而已。我怎么就吓成这样了?

“好了,这里应该就是目的地了吧?”

罗伯特忽然说,看着提灯里灯火的摇曳方向,忽然拔出了腰间的魔剑。

老鼠们似乎感受到了强敌的气息,一瞬间摆出了进攻的姿态来。

“哼,真是恶心,都给我化为灰烬吧!”

卡雅恶狠狠地道,强烈的火焰魔力瞬间席卷四方,将老鼠的身体卷入其中,化作了一具具焦尸。不过,罗伯特的主攻方向却不是四周,而是下水道的地面。只听得轰隆一声,下水道的地面顿时蹦跶。而海莉安娜二人的身体也不由得向下坠去。

“汝干什么啊!汝疯了。”海莉安娜惊恐地大叫道,而就在坠落地那一刻,她忽然被一堆金光闪闪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欸,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且是如此的多?

一瞬间,疑惑的海莉安娜不由得忘记了自己正在下落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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