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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秋风 湖边 柳荫下

尾声 秋风 湖边 柳荫下

天高云淡,空气清爽宜人,一些早枯的叶已开始飘落,打着旋儿,提醒着这座中国北方的小城,秋天的来临。

小城的居民,有很多受那舒适天气的呼唤,纷纷走出家门,到公园或者郊外,打算与自然好好亲近一番。在这些人心中,这个时节有一处是不得不去的,那是一片面积不小的湖,名字早已为小城居民所熟悉。

未识西子如烟柳,尝闻东皋似箫鸣。湖名未尝,便是取自湖心亭中石碑上,那两行不知何人题写的诗句。

这座在中国并不出名的湖,在小城却是人尽皆知。但凡到过这里的,莫不醉心于此处美景。正值秋寒少著之际,层林尽染,水天一色,乘凉出游的有人有许多被吸引至此。

尽管以往每年都会来这座小城探望爷爷,但受限于亚特兰蒂斯严格的特许外出期,这个季节却是弦音和雨琴在爷爷家度过的第一个秋天。弦音走在湖边的林荫下,抬头望着片片金叶飘转而下,笑得很开心;雨琴则略显矜持,却也有掩饰不住的愉悦挂在嘴角。

弦音向空中伸出手,想要捕捉一片飘零的叶,但那小精灵乘着一小股风,从她掌间穿过。弦音却不肯收回手,用手指承接着枝叶间楼下的碎散阳光。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呼出了感慨:“真好啊,秋天。”

雨琴在阳帽下柔声应和:“是啊,真好。”

两人并肩走了起来。湖边的柳荫道上,游人漫步,她们走在其中,四周虽然是陌生的面孔,却带着亲切。两人的心情都很好,像阳光下七彩的水晶球。

她们来到这里还不过半年,却已经习惯了这片土地上的生活,至于那遥远的海国中的过往,反而如同一场梦一般,有些记不真切了。

雨琴向着湖水轻轻招了招手,看着纹丝不动的水面,有些怀念自己那已失去的能力。仿佛心心相印,弦音也慨叹出声:“在亚特兰蒂斯的生活,真是太过平静,本来还觉得自己能有一番轰轰烈烈的经历呢。”

“多少人想过平静的生活还求之不得呢,姐姐你就知足吧。”雨琴开解着弦音,自己的心中却也有些遗憾,但很快,仿佛是伴着那一阵时有时无的秋风,这灰暗的情绪一并消失了。

就在这年年初,亚特兰蒂斯内部爆出惊天消息。据科研院所的报告,因摩晶会对人类思想产生干扰,导致精神疾病。这份来自于一位名叫祁峥的科学家的报告,被海上世界用作压迫亚特兰蒂斯的工具。最终,不到一个月,亚特兰蒂斯议会被迫宣布解散,各国移民分批被遣返回国,那种神奇而危险的晶体也被深深葬入海底。

有一段时间,弦音和雨琴都有些后怕,她们撤离海国后才发现,爸爸妈妈都已经出现了轻微的精神失常状况,好在经过这几个月的调养,基本已无大碍。

那笼罩在海国上方的诅咒,终究没有降临。

秋风忽然强了起来,在湖面上掠起一层层波纹,然后拂向岸边。一时间,落叶纷飞,雨琴连忙用手扶住阳帽,弦音也眯起了眼。

忽然,弦音感到肩侧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忍着痛睁开眼时,却看到刚刚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一行三人,她到底是魔女脾性,冲着三个人的背影怒喊:“喂,我说你们!”

但那三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依然缓步前行着,弦音生气地向前迈出一步,正要赶上去,却被雨琴拦住了。雨琴苦口婆心地劝说了许久,弦音在嘀咕出了一句:“算他们运气好,什么人啊。”雨琴苦笑着推着姐姐,两人又开始继续沿着湖边走。

但或许是被其中一人背上奇怪的灰布包裹所吸引,雨琴还是不由得回了一下头,看着渐渐远去的三个人,其中有一对高中生模样的男女,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雨琴有一刻的失神。但很快,那些莫名的想法都被抛到了脑后,她回过头,再度沉醉于美好的秋景中。

秋风又弱了下来。

四海有些奇怪地看着子意,显然有些担心他脸上那丝苦涩,他拽了拽子意的衣摆问:“哥,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子意脸上很快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尽管他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解释,但四海却已经安心了。

这时,走在四海另一边的天绮却发问了:“子意,刚才撞到那个女孩,你是故意的吧?”

“怎么可能?”子意满脸苦笑,四海也跟着帮腔:“没错!我哥可是只喜欢天绮姐一个人的。”

天绮却依然一副怀疑的样子:“那你为什么不道歉?”

子意笑得分外灿烂:“怕你吃醋嘛。”

“贫嘴吧你!”天绮白了子意一眼,侧过脸去,却有掩不住的喜意。为了掩饰那一丝的心动,她开始找四海的乐子。

听着天绮和四海闹了起来,似乎不再注意自己,子意抬起头,望着那天,脸上又浮现出,那复杂的表情。

薄云悠悠,青天碧水。一阵风起,又卷下几许落叶。

感受着发梢撩动,子意的目光转回前方,那里,有他最珍贵的人。

未尝——他念起了湖中亭上的题字,觉得这真是个好名字。

轻松的笑意又涌上嘴角,这一次,或许永远不会退去。

他的脚步明快起来。

风止了,落叶也停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那风,从未来过。

或许……真是从未来过。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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