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上部的住宅部分,商城的主体部分有五层。世界范围的大型商场大多大同小异,第一层往往是名表,首饰,皮包,贵重金属等奢侈品展台,二楼至四五楼是男士,女士名牌服装卖场。考虑到很多家庭之主会带小孩子逛商场,而孩童通常不会对所谓名牌服装,名表首饰感兴趣,出于“解放”家长们哄孩子的时间(腾出来贡献给商场),这儿的三层划出了一大部分区格作为儿童专和餐饮专区。
这座商场的第一层的一部分是超市,这也是五楼那群人要求中年男人去的地方。当战术人形把他带下来时,出现的也只有这一人而无其他随行的。
这个中年人自称“孙富贵”,说他是被五楼那些幸存者逼着把一楼超市的丧尸引跑,否则就别回去。想到这儿,莱因哈德不禁觉得有点奇怪,是因为这位中年人所说的,位于五楼那群幸存者强迫他去把一层超市的丧尸吸引走这件事,按理来说这个中年人看上去实在不像是……有较高自我牺牲属性的人,上面那群幸存者若是逻辑尚存……哦,莱因哈德忽然明白了。
“呃……你……你把他带下来时有发现其他人吗?”
刚开口不自觉的卡顿,是因为莱因哈德不知道该如何,用名字称呼这位战术人形。
“没有,只有这一个人。”
莱因哈德点点头。
“我想……问题说得通了。让这位先生下来驱赶丧尸只是借口……那些幸存者难以忍受这位先生身上的气味,用这个理由让他离开。至于他愿意自己单干还是想着如何重归群体,那是他的选择。”莱因哈德凑到肖石面前,前一句话的声音,在场的人都能听见,后一句则降低了不少:“无论如何,我不可能接纳他。”
“我也是,这种人跟咱三观不合,失了智才让他跟我们。”
提及体味问题,且毫不留情的揭露自己被驱赶的理由,半秃顶的中年人脸上尴尬之色明显,只是尴尬地挠了挠本就非常稀疏的头发。
“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莱因哈德意识到自己在孙富贵上已经浪费一些时间了。他必须明确一个问题:他们来到这只为了一个人,艾斯特。
“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最好认真,诚实的回答。”走到中年人前并保持了两米距离,莱因哈德一边忍着那股堪称折磨嗅觉神经的气味,一边开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和我有一样发色的外国女孩?”
孙富贵看见这个淡金发色,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外国人气势汹汹的走来,然后始料未及的,用正宗湘味翻译腔汉语向自己问话,顿时有些混乱。
虽说长沙市实际很容易见到像莱因哈德这样皮肤白皙,高鼻深目的“老外”,但就绝大多数平民对老外的看法,不通中文则是一大共同点,他们认为就算是有对中华文化有着高度热爱的外国人士,他们的中文水平也不可能达到本地人的水平……
“问你话呢,到底有没有,吱个声啊!”
见这位有特殊气味的中年人忽然地停顿式沉默,肖石不禁开口提醒他,应该回答的问题。
“……呃……啊,大概……好像……见过?……老孙我记性不太好。”
中年人连连点头,却说出的是和点头意思大为不同的问题回答。
“你他娘的到底见过还是没见过?!”见中年人态度略显敷衍,回答中掺了大量模糊词汇,先前从邢佳敖那得知和另一个社会人士有过不愉快接触的肖石,怒不可遏拔出了手枪,对准孙富贵的额头。
“我警告你。最好别给老子耍花样,你觉得我们是群拿着玩具枪唬人的小毛孩吗?还是你真以为我们乐意带你上去替你找回场子?”
……
无论如何,得知这个大型商场的五楼有一部分幸存者聚集,至少是有理由上去一探究竟的。孙富贵能提供给他的有用信息也只有这群幸存者存在本身这条,能侧面说明这个商场在灾难爆发的当时,是存在许多可以让人藏匿,躲避的空间,甚至当时的商场人流量也较少。
莱因哈德对肖石说出他的猜测时,肖石肯定道:“这个商场……虽然规模大,也靠近火车站,但人流量就是莫名其妙的不多。”
由亚麻发色的战术人形少女带着被捆住双手的孙富贵,莱因哈德与洛静持各自的消声武器,戒备四周可能会暴起咬人的丧尸。向大型商场内部通常有的,抬头即可看见其他楼层的镂空区移动。不同于当初人员密集的,漫展所在的国际会展中心,这座商场白色光滑的瓷砖地板就较少沾染血迹,被惊慌失措的人们或丧尸,撞击翻倒衣架甚少。
孙富贵甚至没有透漏这座大商场幸存者的具体人数,按理来说人们即使是看过一眼人群,也应该对人群数量的多少有大概估值。抱着相当的恶意揣测,肖石认为这位体味浓厚的幸存者可能这两天来,要么是低头做人不敢直视任何幸存者,要么是干脆被幸存者们自发地隔离到一边,因而不知具体情况。
抬头仰视大商场中央的空旷天井,各层楼被透明玻璃胸墙分割地一清二楚。
通往上下单层的手扶电梯的首尾两端可见不少血迹,而天井底端也可见数量相当的因摔落产生的尸体。虽说灾难前一刻,商场内的人和其空间并不匹配,但关键通行部位在灾难发生时,人流量势必会大为增长。
现在,不会再有尽职尽责的工作人员每天早上为商场的运转工作,手扶电梯在第一天商场随着既定的闭场时间到来,不再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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