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因哈德这些人从阿波罗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出来之后，到准备前往人员密集的五一广场时，这场大雨已经下了近两个小时，并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M2中型坦克在驾驶员韦斯曼先生的驾驶下，平稳地像目的地朝向转去，随后感觉到一股明显的惯性作用使他朝后仰——这意味着这辆坦克忽然间改变了行动方向，并开始加速了。
莱因哈德在维持自己后背不至于撞上后方的一挺机枪握把的同时，赶忙扶住同样身体向后倒的塔奥，这让她的脸上不自觉地飘红……
如果几年时间相处下来的莱因哈德，意识不到塔奥可能在想什么的话，那情商未免就太低了。
“塔奥……现在我们要去找艾斯特了。”莱因哈德用德语对这位默默支持了他和那个家庭数年的美丽少女说着，“接下来的路途可能很危险，十分危险……家人的安危是现在支撑我行动的信条，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你不可以做出以命换命的举动，这不值得……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只会让我活在更深的愧疚中，我可能很容易就产生放弃生命的想法。”
“布鲁德哈特…那儿很危险吗？”
“当然，十分危险。三天前我带着你和艾斯特去过那里，当时我们买面包，服装和纪念品，在那里的美食城品尝食物，那时候顾客几乎把那儿的每一寸空间塞满了。说实话，我十分难以理解为什么艾斯特留下任何消息就到那儿……”
“塔奥可能知道喔……”
“瓦斯？”(Was?)
“艾斯特应该当时注意到哈特哥看那些茶叶很久了……她可能想为哈特买一些，但不希望哈特知道……”
听见塔奥的猜测，莱因哈德不由得握紧拳头，这一时间他有一股想打人的冲动……
“晒森！瓦恩姆希伊斯给谭海特……一彻宾搜艾因巴斯塔德！”
发泄般地，不自觉间用德语近乎咆哮道。随后，那股想打人的冲动化作近百千克的力量作用于坦克车体的装甲板上。
“哇哦……麻烦轻点好吗，你力气再大点……我怕这坦克被你打出个船体断裂出来。”
英语听不懂，德语更不可能听得出来的曾锦成却能从莱因哈德先前和塔奥的交流中听出他的愤怒和无力感，因而宽慰道。“又怎么了？”
“艾斯特会去那种地方……因为我的错。”
揭伤疤行为只是点到为止，无论之后曾锦成再怎么问，莱因哈德也依旧保持沉默。
“今天莱因哈德是怎么了，情绪一会好一会差的，肖石你知道是咋回事吗？”
从炮塔前部观察窗只能看清两百米不到景物的曾锦成除了一边修正着韦斯曼先生驾驶车辆的前进方向外，就是用对讲机沟通辆车的乘客了，而这也是缓慢前进的这些人解决无聊的必要方法。
“还是比较容易理解的，事关他妹，而且近在眼前，估计和他妹相关的任何事都会让哈特情绪变好或者变差……就是不知道你刚才看见他的反应是好的还是坏的了。”
“呃……刚才就听见他和女仆说了几串德语，然后就……呃，总之是坏的那种。”
“行的吧，老曾，别忘了咱用对讲机时哈特也在听。，有时候背后议论人比当着别人面肆意妄为评价对方更让人不好接受……你懂的吧？”
“我当然晓得啦，不然我怎么对付我宿舍里那群憨批。”
关于莱因哈德刚才情绪变差的话题很快就结束了，随后肖石又发起了新话题：
“伙计们，你们觉得这次我们路上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幸存者……邢儿子不许逼逼，给爸爸竖着耳朵听就行。”
“你tm的是歧视，我有自由发言权，我抗议！”
“抗议无效……滋滋……好了，现在我把邢儿子禁言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站在弹药架上方，摆弄炮塔的曾锦成首先说道：“呃，总不至于还会遇到叶帆吧？”
“换个别的，甭提那死扑街。”一听见叶帆这个名字，首先不愉快的就是洛静了。“像阿波罗商场那群幸存者总可能有吧，肯定大建筑里多少都会有吧？”
“我觉得路上遇到的可能性不大，很简单……不像我们这些有系统的，那些相对来说正常的幸存者估计会窝在避难所，建筑物里直到不得不出去，或救援到来为止。”
“那你意思是我们路上不会遇到没有系统的幸存者咯？”曾锦成回复道，“我觉得这不大可能吧。”
“是不太可能，我只是认为除非山穷水尽或者前进明朗，一般的幸存者才会到外面行动，但不代表胆子大的，被逼无奈的会出去。倒不如说……我其实觉得这几天敢在外面大摇大摆活动的，比如我们，还是有系统的幸存者占比要高。”
“有点道理嗷……”
关于当下幸存者的讨论也稍微勾起了莱因哈德的兴趣，当话题进展到中程时，莱因哈德也握着对讲机，加入了话题：“这其实是个偏差问题。”
下了定义后，他进一步解释道：“如果将所有挺过灾难没有被转变的人们看作游戏玩家的话……这些以生存为游戏目的的玩家，有我们这群有植入战术系统的人，如同作弊者或投入大量金钱购买价值服务的玩家，虽然对游戏的过程，具体细节不了解，但掌握更多资源，游戏难度要低很多，有恃无恐。”
喝水润润喉咙，莱因哈德继续解释道：
“而那些没有植入系统的人……就相当于正常游戏的人，没有作弊也没有购买加值服务，他们是第一次接触这个陌生的游戏，对一切都很陌生，而这个生存游戏的风险毫无疑问是无限高的。以我玩魔兽世界的经验……大部分新人除非有老鸟帮忙，或者有攻略指导，更倾向于极端保守的策略，这意味着没有植入式系统的幸存者可能极少敢冒着风险外出行动，就像肖说的……除非前景明朗或有人指导他们怎么做……”
未说出的结尾句则由肖石补充。
“否则轻易不会外出。”
“……在流行病学中……就像所谓的病例偏倚，调查者如果从医院取得病例去调查某一个疾病，那么实际结果和他们的调查结果必然有较大偏差……因为调查者所调查的只是一家医院确诊的病人，他们代表不了所有人。”
莱因哈德用他的知识补充道。
“懂了，反正……现在我们还是得时刻做好遇到系统人的准备，尤其是灾难发生还没几天的这会……遇到他们的几率绝对奇高，呵呵，我们就是这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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