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笔费用?”
“徐指给了我“特价”。”魏定然说。
林屿思考了一会儿,问,“女主角定下来了吗?”
“现在还有几个在谈,不出意外的话,最后应该就定陈宁诗了。”魏定然说。
林屿犹豫了一下,突然笑了一下,微微低下了头,装出一副随口一提的样子,问,“您没考虑过季久?”
“我看到本子后就立刻想到了找你来演。”魏定然说,夸张的瞪大了眼睛,爽朗地笑了起来。
“我看原著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也是你的形象。”缘浮这个时候也微笑着说道,“你的古装形象深入人心,很容易代入到前锦的角色中。我觉得,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编剧和导演们总是这么说。这种话林屿在过去的十多年里早就听得多了。
“你和小久刚离婚,洛朗应该也不会同意你们来合作吧?”魏定然说。
“没有。我只是觉得,她也很适合南倾那个角色而已。”林屿说,“不过,我只代表个人想法而已,最后做定夺的还是您。”
“季久确实很适合。”夏学义微笑着,带着些虚假奉承地说,“但别的女演员也可以演好这个角色。可前锦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得了得了。”魏定然挥了挥手,示意夏学义不要再说了。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林屿,说,“你们两个的关系的看起来还不错啊。”
“我们是和平离婚。”林屿说,不太想当着缘浮和夏学义的面和魏定然谈论他和季久离婚的事,便说,“我会再好好考虑一下的。”
“不急。”魏定然这会儿又找回了平日云淡风轻的样子,说,“先听听缘浮和学义对剧本还有角色的想法再做决定也不急,我说了,我不想逼你,更不想道德绑架你,你不用太在意我。不过,当然了,如果你愿意接,当然是最好的了,你是最合适的那个。”
魏定然以进为退这一招林屿早就见的多了。他抿着嘴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魏定然又说,“不过,关于女主角的事,我这倒还有另一个人选。”他迟疑了一下,在林屿表示疑问的眼神中慢慢的吐出两个字,“简宁。”
林屿愣了愣,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您别开玩笑了。”
“我只是觉得简宁也很适合南倾这个角色的,不是吗。”魏定然说。
“简宁那边不会同意的。”林屿说。
魏定然掩饰似的拿起水杯抿了一口,他越过背口微弱的热气看着林屿的眼睛,从他那坚定而拒绝的眼神中读出了林屿的态度:简宁不可以。
如果他找了简宁,那么他将不会出演这部戏。
于是他放下茶杯,轻咳了一声,讪讪地说,“只是一个想法而已。”
和简宁再一次合作——像以前一样,一起在剧组待几个月,拍摄一部影视作品,林屿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倒不是没有导演和制片人找过他和简宁,给他提出过这样的想法,也不是没有过好的剧本。
事实上,正相反,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有不少他相熟的导演、制片人和投资人找上他,他也确实有看到过几个不错的剧本,但是最后,他都还是一一选择了拒绝。
他的直觉的告诉他,季久不会高兴他和简宁再次合作。
倒不是说季久多小心眼善妒之类的,也不是他担心自己会在这过程中与简宁旧情复燃,而是他始终认为,季久是他的枕边人,简宁是他的前女友,无论他们已经结束多久了,现在早已与陌生人无差了,但他们始终都曾经有过一段过去,他应当尊重现在身边的人,与过去的恋人保持距离。
虽然工作的特殊性使他们依旧不断的有碰面的机会,但像一起进组这样过于亲密、又完全可以拒绝的事,他最好选择拒绝。
他要尊重季久。同时,反过来,简宁也早已成家,他可不觉得简宁的丈夫会高兴他们两个再次合作。
他也必须要尊重简宁的丈夫。
林屿和魏定然聊天的时候,服务员过来了,于是他们停止了对话,服务员上完菜的离开后,林屿立刻和缘浮和夏学义聊起了剧本。
坦白说,林屿对魏定然发来的缘浮和夏学义改的剧本很满意——这两个人的创作风格都很有个人特色,他看剧本的时候一眼就能够分得出哪些是缘浮写的,哪些是夏学义写的。
缘浮总是更尊重原著,并且善于找到原著中精髓的部分,她编写的部分通常改动不会很大,甚至完全照搬原著。
而夏学义则更善于写感情线——有些太过擅长了,且没有必要,但是当他们两人的特色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却能够创作出一部相当不错的作品来。
林屿和缘浮的聊了不少原著的事情。他能够感觉得到,缘浮很喜欢这部作品。
“南倾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女主角,她是一个女侠,可以独自走天下的那种,完全不需要靠男人来救,甚至不需要男人的帮助,相反,她才是帮助人的那个,真正意义上的,靠自己来帮助别人。她很骄傲,而且,她不是完全对权利没有欲望的那种,不是后宫争宠,想当宠妃或者皇后那种,她就是王,夺权的王和将。”缘浮看着林屿,兴奋地说道。
希望电视剧里能够把这部分拍出来,而不是改动成“传统意义上的女主”。林屿心想。
实际上,林屿时常为缘浮感到遗憾,他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很有才华的编剧,只是运气有点不好。
她和魏定然合作多年,虽说一直没有能够拍出什么特别好的作品,但林屿觉得,这其中更大的问题在于魏定然和出品方。每回他们送到他手里的最初版本的剧本总是让他感到惊叹。
但可惜的是,剧组拍戏往往都不会按照最初定稿的剧本来拍,而是一边拍一边修改剧本,到最后,成品几乎完全偏离的初心,实在是令人遗憾又难过。
林屿和缘浮及夏学义聊了不少剧本的事,谈的很愉快,也借着兴喝了点酒。
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醉了,就离桌到外头吹吹风,清醒清醒,顺便给司机发条微信,叫他一会儿过来接他。
林屿今天兴致是真的很高,从过去半年多的时间来,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兴致这么高。
他在前台要了瓶矿泉水,半靠在餐厅的玻璃门上吹风。
林屿其实不是一个的容易醉的人,他还没出道就开始喝酒,酒量早就在一次次的饭局中锻炼出来了。但他其实也不算是一个喜欢酒的人,家里的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藏酒其实都是季久买回来的。
哦,准确的说,是家里以前的那些藏酒。林屿在心里暗自纠正道。
林屿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季久,但他越是有意识的不去想季久,却越发的想到她。
他想象季久实际上只是在外地拍戏而已,一切都未曾改变,但家里那些少了一半的物品、盆栽、藏酒还有画都提醒着林屿——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林屿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喝醉酒会变得敏感,容易动情绪的人,他以前也从来没有过,这还是第一次。
他低头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感到的一阵委屈和莫名其妙,甚至还有一股堆积着的恨意翻滚了上来。
他们结婚十一年了,就快到十二年了,相识的时间还要更长些,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他们一直相处的很好他一直尊重季久,从未要求过她一些什么,她也从没对他们的这段婚姻表现出过什么不满。
按照正常来说,他们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白头到老——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他不知道季久为什么会突然想要离婚,说是和平离婚,说是和简宁有点关系,可是他依旧无法理解,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他也不是没有见过简宁,她也从未对此表示过任何的不满。
但是那个时候,她为什么会突然在乎起简宁,突然要和他离婚呢?
他无法理解。
林屿抽了抽鼻子,摇摇头,让冷风把醉意连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一并吹散。
等到他感觉好些了,司机发消息过来说他就快要到了,他这才站直身体,准备回店里去。
魏定然这个时候走了出来,手里还夹着烟,隔着远远的,他身上厚重的烟酒味也清楚的传到了林屿的鼻子里。
他走到林屿的身边,自顾自地说,“你也不能说内娱没有优秀的编剧,对吧,如果要评一个最佳的编剧,真正意义上的那种,我觉得缘浮排的上号。”
“但可惜剧本总会改。”林屿淡淡地说。
“都要吃饭的嘛。”魏定然说,扯着最露出一个笑,常年抽烟喝酒让他的牙齿黄的惊人,“用心琢磨一个剧本,拍一部戏,虽说成本都差不多,但是,太累了。而且……”
他扭头看着的林屿,摇了摇头,“对于投资人来说,拍戏这玩意儿跟赌博似的,谁知道你拍的戏能不能火,投进去的能不能赚回来,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演员出轨啦之类的破事导致作品上不了的,损失几个亿的事,也不算罕见了吧。”
林屿看着魏定然手里的烟,突然想叫他也给他一根,但他紧了紧喉咙,还是压下了这种想法,说,“理所当然的事也没那么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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