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中艾菲拥有最敏锐的感知力，所以她走在了最前面，当她挥手示意这里没有危险之后，其他人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在确定了芙兰情况正常之后她开始在罐体中寻找之前战斗过的少年的身影，为可能爆发的战斗提前做好准备，其他战斗员也在米勒斯的安排下进行着各自的工作，他们将灵能干扰器安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要在技术人员到来之前保证这里的绝对安全。
“如果...我是说如果出现了什么突**况，灵能干扰器会在第一时间启动，这可能会让你觉得很不舒服，但我必须有所准备。”
为了避免误会米勒斯向一脸疑惑的艾菲解释道，老实说，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也能理解他的做法，心中更是不由得感慨，这个年代普通人拥有的反制手段真多，你以为比别人强，结果处处被人算计。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完了，现在只剩下耐心等待。
“你废了这么多事就为了这个？”
身后冷不防传来莉莉丝的声音。艾菲几乎吓得摔倒在地，回过头来却见她就这样翘着腿悬坐在半空中。
她依然是半透明的状态，伸手无法触及，但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出现在这里艾菲还是没想到的。
“之前因为屏蔽场的存在我是没办法进来的，不过你们把问题都解决了。”
“你这个样子不怕被人发现吗？”
两人意识交汇，比起这里的能量场她们的灵能链接拥有更高的强度所以不会受到影响。
“人类的眼睛是看不见的，你能看见的原因是你使用了我的身体。”
肉眼看不见的话，普通的侦测手段想必也没用，现在的莉莉丝只是一个投影，重力探测器根本没反应，而亚空间传感器通常只会用在太空中，面对着未知的情况就算是特勤局也会有所疏漏。
她又一次提到了自己的身体，并且也不放过这个机会展示着身体的优越性，这让艾菲想起了几个小时之前的对话。
“在你回收了身体之后，我会怎么样......”
“你觉得呢？”
“我还能回到原来的身体里吗？”
并非念念不忘，单纯是想起了莉莉丝之前的话。
她曾经说过“你人都要没了”，字里行间透射出一种让艾菲不愿意去想的可能性，但现在真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去想。
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棺材就摆在她面前。
莉莉丝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她。
“我稍微有点后悔答应你这种要求了，你脑子好像不太好使的样子。”
“......”
“你觉得你的意识在世界树里融入这具身体花了多长时间？”
“几天？还是说几个月？”
“以人类的算法来说，大约是396年吧，如果你老家的公元纪年还存在，现在是25世纪。”
“......”
“终于明白了吗，这就是你所在的世界几百年后的样子，你的肉体早就没了。你也没办法回到那个时候，就算回去，也不过是其他的平行世界，你碌碌无为地度过了一生，却还想扼杀另一个你的可能性吗？”
另一个世界的她还是她吗，这种问题她不敢去想，但莉莉丝的话对她来说如同当头一棒。
“那么...如果可能的话......”
“你这个蠢蛋要是再这么冥顽不灵，我只能把你扔进垃圾坑里埋了。”莉莉丝一声轻叹，随后打断了她的话，“我好像从来也没有说过要回收身体吧，从一开始就是你这家伙自说自话，我一路顺着你，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诶！？”
“我对被人用过的东西没兴趣，就是这样。还有，你这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可比刚才有意思多了。”
艾菲在她说到一半的时候听懂了她的意思，但她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莉莉丝的眼睛。
“既然这样你干嘛一直盯着我。”
“我不稍微逼下你，你也不会坦然地接受现在的自己吧。仔细想想，16年来你有哪次在镜子面前仔细观察自己的身体超过1分钟的？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你会对之前孱弱不堪的身体念念不忘，你是对我的造物有什么不满吗？。”
“不，我只是觉得突然拥有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点不知所措。”
力量会让人陷入疯狂，但她从来不是有野心的人，所以这个不知所措的时间有点长，整整十六年，直到最近她依然在回避着问题，但她也明白，回避什么都解决不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你表面上拒绝使用这具身体的力量，却又无时无刻不享受着它所带来的便利，对于这种得到了好处却不做事的家伙，不好好鞭策一下不行了。”
“呃...所以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莉莉丝摆摆手，“现在还太早了，在你熟练使用这些力量之前什么也做不了。在我带过的孩子里面你是最弱的一个，真丢人。先解决好自己的事情吧。”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地消失了，看样子明显是不想再管这事。
有点麻烦。艾菲被赋予了难以想象的力量千真万确，但逐光者那近乎无可完善的知识库早就在内战中被摧毁了，她也无法用灵能连接早已支离破碎的虚境，这个族群曾是接近全知全能的存在，但作为个体的她不是，至少她确实想不出任何办法将陷入疯狂的人类恢复原样，人脑是复杂的东西，但尚且可以理解，而意识和灵能波却还要复杂得多，复杂到就算能清晰地看到每一个原子排布的她也无法解析其中的奥秘，或许她能够修复其中的破损和残缺，但被修复的那一位在这个过程中早已变成了别的什么存在。逐光者认为灵能波形等同于灵魂，艾菲不懂这些，但她觉得有道理。
就在她认真地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米勒斯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专业团队已经赶到了现场，他们正准备切断电源。
艾菲跟着他来到了主机旁边，面对着有些发福的技术主管。
这个人带着一些学者特有的神经质，但从长相来看却更像是养尊处优的资产阶级，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连夜从家里赶来，现在他正大汗淋漓地核对着每一个实验体的数据。在这之后他将面临怎样的控诉，其实不难想象，但现在他还有工作要做，也许他脑子里想的还是好好配合的话说不定能从轻发落。他在科研中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挑战精神，一旦涉及到自己，却又胆小如鼠。
“现在怎么办，直接关闭系统吗？”看着他艾菲并没有生气，不如说满脑子想着自己的事情她压根就没有生气的余力。
他扶了扶眼镜，看样子紧张得不行，“不，不能直接关停系统。每一个实验体的状态各不相同，有些正处于危险的边缘，而这种危险会波及到所有人。”
“你是指灵能的觉醒还是实验体本身的崩溃？”
“都有，请看这边。”他将大屏幕的一角放大，眼花缭乱的实验体数据涌了出来，“实验体51#卡斯特里隆，灵能强度已经达到了6级，这是在自然环境中一亿人才会出现一例的特殊变种，但跟其他个体一样，他的精神状态非常危险，内分泌极度紊乱甚至出现了一些正常人体不会产生的激素，我们还不知道这对身体会造成什么影响。还有这四位，灵能强度达到了5级，却只有一人情况稳定。另外还有十九个实验体精神崩溃，需要清除记忆，三个实验体在本轮实验中脑死亡......“
灵能、基因亦或是基因，到底哪种进化方式更适合碳基生命，这样的争论从未停歇过，但逐光者的经验告诉艾菲，无论哪一条都走不通，唯一的正解是科技全开。
艾菲摇摇头，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们到底是从哪抓来这么多人的？”
主管无言以对，他只负责做实验，其他的事一概不知，他瞪大眼睛看向旁边的米勒斯，像是在求助。
米勒斯恰到好处地接过了话接着道：“每一位都要单独处理？”
“是的，单独处理。”
“叫你的人抓紧时间。”
特勤局的工作大多数时候都分秒必争，就在之前几名新来调查员已经和警方联系开始核对这些实验体的个人信息了，救护车也在大楼的外面待命，几个部门联动起来效率高的可怕，而将它们联系在一起的正是无所不能的特勤局。
趁着他们说话的间隙，艾菲找到了芙兰的数据。
她只经历过两轮实验，状态维持得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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