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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离别的秋季

第8章 离别的秋季

为了帮助兰恩更好地掌握自己的魔力,伊拉也是煞费苦心,想出了各种方法训练兰恩魔力控制的稳定性。

有的时候,兰恩也会对一些奇奇怪怪的训练方式发出质疑:什么单脚站立之类的对魔法有什么作用?

伊拉反驳道:“你不是要成为很厉害的冒险者吗?这点耐心和专注力都没有,你什么时候才能赶上洛雅?”

兰恩会立马称是,继续训练。

“你是个好老师呢。”趁着休息的空隙,洛雅如此夸奖伊拉。

“我只是利用自己的那一点点经验,帮他打好基础而已。可是他努力前进的动力,却是与洛雅你并肩站立哦。”

两人相视一笑。

随着魔法运用越来越熟练,兰恩也逐渐地找回了自信。在学校再次遭受嘲笑时,他敢于直接瞪回去,甚至是回敬一句:“你自己很强吗?”

“你小子翅膀硬了?今天暴力女也没来啊,你敢这么嚣张?”

兰恩握紧拳头:“我警告过你们很多次,不许把洛雅叫做暴力女。”

“叫了又怎样?”

“道歉。”

“你小子不是在开玩笑吧?你叫我们道歉?”

几人上来要抓兰恩的衣领。

兰恩调动魔力,一把剑便在手中成型。他往桌子上用力一剁,深入的裂痕几乎让桌板断裂开。

几个生事者面面相觑,露出惧色。

“他怎么把桌子劈裂的?”

“不知道,他的手都没碰到桌子!”

“这是邪恶的虚空魔法!”

“你们的道歉呢?”兰恩脸色阴沉。

“可是洛雅也不在这里啊?”

“我替她接受。”

“对不起,洛雅。”

几人不敢再找茬,悻悻地散去了。

兰恩去向老师说明缘由,把断桌子拿出教室,便重新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知道,其实这些人恐怕连成为冒险者的机会都没有,而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即便未必是坦途。他本不屑于再与这些人纠缠,但既然贬损了自己多年来最重要的朋友,那也只能跟他们做个了结。

在伊拉的强烈要求下,除了每天的学习和训练,到了休息日,他们也会出去好好地玩一玩。爬上树抓蝉,淌下河摸鱼;村东捉迷藏,村西木头人。月落村村里村外的许多地方,都留下了他们嬉笑玩闹的身影。

不过虽然看起来三人天天都过得充实而快乐,但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样融洽热闹、轻松愉快的日子,已经持续不了太久了。

三人几乎每天下午都相聚在洛雅家的后院。当兰恩注意到第一片枯黄的落叶时,他走过去将其捡起,凝视许久。

伊拉知道兰恩在想什么,于是看向了洛雅:“不跟他说点什么吗?”

“我要跟兰恩分开,我自己才应该是更伤心的那个,为什么我要去安慰他?”洛雅的回答让伊拉哑口无言。

这话的意思是洛雅对兰恩的不舍,比兰恩对她更加深切;还是指兰恩以后还有伊拉在身边,而洛雅孤身一人的境况更加可怜呢?

或许两者皆有吧。

离别的那天,厚厚的云层遮蔽了阳光,阵阵的微风带起了一丝凉意。

肯森带着兰恩和伊拉,早早地守在了洛雅家的门前。

收养洛雅的老夫妇把她送出了家门。这一分别,他们大约不会再相见了。老夫妇很快也会搬走,在遥远的城镇帮他们的儿子带小孩。

十年相处,尽管他们并没有对洛雅十分亲昵,但感情终究还是浅不了。他们相互依偎,神情中尽是不舍。

洛雅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来到肯森这边。

她先与伊拉四手紧握。

“伊拉……伊拉姐。这几个月,跟你在一块的日子,倒也算很开心。以后,也请你多多照顾兰恩。”

“我会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

随后,她又向肯森鞠了一躬。

“肯森爷爷,这些年也谢谢你的关照。”

肯森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和蔼地说:“好孩子,去到那边有什么困难就写信过来,爷爷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什么时候想回来了,爷爷家也随时欢迎你。”

洛雅点点头。

最后,她来到了兰恩的面前。

她从口袋掏出一个吊坠,是一块棕灰色的带有金属光泽的东西。

“这是我小时候撞掉的一小块断角,你能带着它吗?摸着它,就像摸着我的角,就好像我还在你身边。”

兰恩点头,接过吊坠,挂在了自己脖子上。随即他也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粉红色的鹅卵石,交给洛雅。

“这是我们第一次去河边玩的时候,我捡到的。虽然只是一块石头,但是我觉得它的颜色和你的头发很像,特别漂亮,所以就一直收藏着。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给你留念,你不要嫌弃啊。”

洛雅接过石头,放进了衣服内侧的口袋。

一辆马车停在他们面前,车上下来一位有着犬类耳朵的妇女。肯森点头示意,这就是他找来接洛雅的人。

“我跟她认识多年,她很可靠,会照顾你在那边的生活的。”

洛雅点点头,正要上车,却又回头,一把抱住了兰恩。洛雅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记住兰恩的味道。

兰恩也紧紧地拥抱住对方。

“要一直记得我。”

“我一定。你也是。”

良久,洛雅松开双手,跟随那位兽人族妇女上了马车。

马车不紧不慢地渐渐远去,兰恩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目送着。

伊拉小心翼翼地从侧面看了他一眼。

兰恩的眼里早已噙满了泪花,但终究还是没有哭出来。。

在自己梦想几乎破灭,被轻视被嘲笑的日子里,是洛雅给了他陪伴和鼓励。在他被其他孩子欺负的时候,是洛雅为他出头。

她是他灰暗的童年中不可多得的亮色,尽管她不是人族,尽管她力气奇大,尽管她打起架来非常凶狠,尽管她似乎很喜欢管着自己。

她把尖刺朝向别人,把温柔留给自己。

如今她要朝着自己的道路进发了,不会再在身边帮助自己了。

所以,自己就要坚强起来了。

首先,就从不哭开始。

“等到我们都变成厉害的人了,再相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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