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至于介意杰克对约克的褒美。
跑车在炫目的夜灯中飞驰，最终停在了一栋装修精美的楼前，柯集看出这是酒店，毕竟他识字嘛。
酒店临街而建，并不算大，正门也不过三人并行。杰克从无人的前台取了一张门卡，抛给两人，2012号房，双人间。
据说杰克认识的旧约克居民都是在这定居的，不过，目前酒店还很空。杰克说是因为大多数人还没下班，等晚餐时间，柯集二人会被正式介绍给他们。
至于晚饭前的这两个小时，姑且修整一下，熟悉环境好了。
从电梯显示的层数看，酒店有27层，20层供住，柯集随后又在自己的楼层逛了逛，一层也就30个房间，也就是说，这个聚居区约莫千人？
规模不大不小，但理论上说，这种规模的群体想要维持稳定运作，必须要有比较效率的管理体系。
旧约克岁月静好，但柯集让自己保持思考，保持警惕。
##到现在为止，你身边没有明显的灰域侵蚀痕迹。
##嘿，旧约克的运气真有这么好？
酒店走廊内轻响着悠扬的古典音乐，缇娜在东看西瞧。
“不…旧约克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柯集手上拿着一本电话簿。
这是他在20楼的公共电话桌下拿到的。
电话簿上蒙着些灰尘，似乎很久没有被动过了，可翻开电话簿，其中号码字符十分清晰。
他问了缇娜，至少灯泡镇，文字记录就经常因为灰域而模糊，以至于一个现代化小镇的知识传承沦落到依靠口口相传的地步。
当然，旧约克的灰域浓度低了不少，所以柯集的怀疑止步于猜测。至少，杰克真的能满足他们急需的衣食住行需求。
柯集用门卡刷过实木房门，进入2012室。
一丝清雅的熏香味，入门是行李间和衣柜，再往里是正室，主要包括两张大床，两面沙发，办公桌，电视音箱，酒架书架，以及作为整个房间一面的落地窗。
连续忙了两个白天（灯泡镇+旧约克），柯集好想倒头就睡，但折腾这么久，甚至游泳后衣服都是靠的风干…
感觉这幅模样蹭到床上是一种死罪。
“要不先洗澡吧。”柯集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
“我去放水！先生！”缇娜的精力还好，毕竟旧约克的环境对她来说冲击感十足。
她哼着小曲跑进浴室，把热水开到最大最响，然后蹲在浴缸前搅水玩。
哗哗哗——
哗哗哗——
水好大，声音好爽，浴缸好大，两个人一起泡都很空…
慢着。
两个人？
一起泡？
先生难道是这个意思吗？真的吗？他说“要不先去洗澡吧”，不是他先去什么的对吧？
似乎，这是一种邀请吗？难道是只有乡巴佬才会听不懂的暗示吗？真的吗？
真的吗？毕竟浴缸看着就是两个人用的，也莫名其妙住一个房间了…啊！仔细想想从住一个房间开始就很不妙了吧！
为什么会大意到没有拒绝？先生已经误会了吗？那自己该怎么办？先生会怎么做？
哇…哇…脸好烫。
哔——
身后传来声音。
“哇！”缇娜觉得自己的幻肢（指尾巴）竖起来了。
回过头，柯集堵住浴室门，然后对着她按了什么遥控器。
为什么要堵门，然后对着她遥控啊！
“先生！”
柯集看到了漫画式的“圈圈眼”。
“缇娜小姐，怎么了？突然脸好红流好多汗，又不舒服了吗？”
“我才不要什么舒服啦！”
猫跑了。
事后好好地解释清楚了，遥控器是浴室窗的遥控器云云，结果猫又跑了。
……
晚上7点整，晚餐时间。
从电梯的停留层数来看，柯集已经明白，的确有不少人回来了。
按摩房和美容房是2楼，餐厅是3楼，健身房和泳池是4楼，酒吧舞厅是26楼。
柯集暂时没那么多花花肠子，3楼按得很干脆。
叮咚
15楼，一位中年女士进了电梯，她衣着得体，姿态大方，一副成功人士的气场。
“两位年轻人，是新来的客人吗？”电梯降到10层，她主动提问，这边的人似乎都不介意变质者的样子。
“是的，女士。我是柯集，这是缇娜，是杰克带我们来的，借住几日，请多关照。”
女士开朗露笑：“真是可爱的小妹妹呢。我是玛特，不用客气，年轻人，哪怕多住些日子也无妨。”
3楼到了。
电梯门一开，喧闹声涌入电梯。
“这帮臭小子，每次晚餐时间都有这么多话讲…请享受你们的晚餐。”说着，玛特也快步走入餐厅，立刻落座与几位女士聊起来。
不急着吃，先逛一圈好了。
很经典的酒店自助呢，蔬菜、水果、肉类、碳水…一应俱全。
虽然仔细观察，供应量还是有限，很多菜式被拿完就不再补充，但众人素质真的很高，礼让、不多拿、不浪费…于是整个餐厅的那一丁点拮据感被完美地掩盖。
而在这个世界，只有“一丁点拮据”的话，很多时候就是一种“奢侈”。
这么多人，能这么自律地集体生活，这种过分理想化的情景在眼前真实上演，让人不仅佩服，而且畏惧。
“喂，小子，新来的？”陌生的年轻男人拍了拍柯集的肩。
“是，柯集，这位是我的妹妹缇娜。”
“变质者诶…”年轻男人注意到缇娜，顿时面容苦涩。
气氛有些尴尬，这时玛特女士走过来了，一巴掌拍在男人脑袋上。
“臭小子！我们约克和外界不一样，没什么变质不变质的！”玛特女士教训他，而后又拉着他对柯集二人道歉，“这小子叫吉米，干不出什么大坏事，就是缺心眼，还请你们包涵。”
这个吉米还挺有人气，一堆年长一辈凑过来数落他，顺便和柯集二人打招呼。吉米倒也不恼，结果脑袋被拍了好多下，被扒了好多糗事，这反倒有些好笑或者可怜。
长辈们各自回去吃饭聊天，只剩下吉米柯集缇娜三人一桌。
吉米自来熟地接着搭讪：“约克的规矩就是麻烦，疼死了。”
“对了，你们也是外边来的，那我们应该聊得来点。”
“我要告诉你们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约克很可能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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