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之狱,处于最低位面。
与上层位面的主世界与深渊云有所不同,有着独立的创世法则。
创世法则之一,人只能以诅咒达成死亡。
“小斯,你受到影响了吗?”
嘉比里斯望着自己的掌心,轻轻点了点头:“嗯,神力……用不了了。”
创世法则之二,魔法体系为‘种族天赋’与‘流放诅咒’。
“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和主世界不一样呢,这里似乎没有定义‘神力魔法’的存在。”
镜司拉住他的手,轻轻笑了笑:“现在我们都是普通人了呢。”
话虽如此,但她毕竟有着造物主权能,优先级自然在创世法则之上。
但是……似乎……好像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那道穹光的位置。”镜司眺望远方,面露难色,“好像很远。”
那道贯穿天地的穹光仿佛位于世界尽头,走着去不太现实。
但这个寸草不生的地方也没有厉害的交通工具,大体上这附近连个活人都没有。
“我来背你吧。”嘉比里斯蹲下身。
镜司犹豫了一下,随后爬上他的背:“嗯。”
“至少这里不会饿死,我们也不需要赶时间,对吧?”嘉比里斯背着镜司,向着穹光的方向慢慢行走。
风声之下,只有平稳的脚步声。
“是啊,‘死亡’在这里可是一件难事呢,就算不吃饭也不会饿,而且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想到这,镜司叹了口气。
这样一想,这个世界可比主世界无聊多了。
“不过,这次下来得真是突然,还没来得及告诉终以她们。”
那两个家伙说是去和别的高级种打架去了,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告诉她们干什么,我们已经顺利到这里了,就不需要她们再引路了吧。”身下传来嘉比里斯闷闷不乐的声音。
镜司沉思片刻,点点头:“嗯……要这么说的话,也确实不需要她们呢。”
而且那两只总想着要吃掉她,不在身边也好。
想到这,镜司嬉笑着揉了揉嘉比里斯的头发:“这样一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旅行了呢!开心吗?”
“嗯。”嘉比里斯很坦率地应了一声。
总算没有多余的人在镜司眼前乱晃了,他这样想。
……
永夜之狱,终日黑夜,似乎没有时间的概念。
向着穹光的方向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找了个平坦的地方稍作歇息。
“啊~累死啦。”镜司躺在地上,摆了个舒服的‘大’字。
“该说累死了的是我吧。”嘉比里斯在一旁吐槽道,他坐在地上,看了看镜司的头,又看了看自己的腿,犹豫着陷入了沉默。
“嘿嘿嘿,小斯辛苦了,我应该不是很重吧~”镜司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上方漆黑的天空。
那是一种纯粹的黑,没有阴云,没有星空,漆黑得仿佛什么也没有。
唯有那一轮血月,突兀地挂在天上。
镜司知道,那是用来监视的眼睛,似乎是初代的眼睛。
“……不重。”嘉比里斯低声说。
闻言,镜司仰起头,她看见嘉比里斯正板着一张脸,假装随意地抚平自己裤子上的褶皱,见镜司正瞅着他,便面无表情地别过头去,望着远处的风景。
……
有什么想法直说不就好了,镜司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主动走过去,枕在了嘉比里斯的腿上。
“这样确实更舒服呢。”镜司露出惬意的笑容。
嘉比里斯微微脸红,他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就会感到有些许的不真实。
但……这是必须要做的事。
“镜司,之后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嘉比里斯问。
“之后?解放灵魂之后吗?”
“嗯。”
将灵魂归还,但只是这样还不够,深渊怪物们的归宿,作为替代品的人偶们的归宿,以及对诸神来说令他们满意的世界……
要考虑的事情变多了。
至少她原本并没打算将人偶考虑在内的,但……它们经历了数百年的轮回洗礼,或许也和高级种一样,变成了‘生命’。
镜司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那是最好的办法了,能让除她以外,任何一方都满意的答案……
“还没有哦。”镜司撒了个谎,“这些对我来说太难了,我还需要好好想想。”
“不必着急,我们的旅行……还很长。”
对他来说,他反而希望这样的时间能一直持续下去,就这样安逸地继续着两个人的旅行,永远不要到达终点。
嘉比里斯沉默片刻,面露忧虑,“只是……镜司。”
“嗯?”
“你想好之后,可以告诉我吗?我想帮上你的忙。”
镜司笑了笑:“你当然要帮忙啦!我一个人是绝对做不到的,必须有你在才行哦。”
对于她直白的话语,嘉比里斯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感到害羞,他的目光极其认真,或许是产生了什么不好的预感吧。
预感,总是很准的。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把你的想法告诉我。”
“……”
“镜司不是说过吗?接下来要做的事一定会引起世界的巨变,如果我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参与的话,我会……”
“不安吗?”镜司问。
“……”嘉比里斯点点头,“但……我不是在为自己感到担心。”
“你是在担心我,我知道的啦!”镜司嘻嘻笑着,她睁开眼,眼中似乎染上了深邃的阴霾,“我会好好想想的。”
休息了足够的时间后,两人再次出发了,他们向着穹光的方向,走在时而平坦、时而坎坷的道路上。
四周始终安静无比,就像整个世界都归于沉寂一般,没有任何的生机。
“生机……几百年的时间,还想保持生机应该很难吧。”镜司自言自语道。
嘉比里斯默不作声,似乎在静静感受着什么,许久之后,才迟疑道:“再往前走一段路,似乎……就能碰见一个人了。”
“哦?”镜司眼前一亮,感兴趣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嘉比里斯抬头看了看赤月,不确定地说:“偶尔能感应到那个月亮的视野,但……只是一个短短的念头,特别不好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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