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能力。”杨柄木说。环境很黑，以肖立树手表的光根本照亮不了整个走廊，杨柄木一直跟在肖立树身后，他为防止肖立树也在自己面前突然消失，打开了话题。
“过于常人的冷静，”肖立树打开一间储物间的门拿手表照照，“所以能力评估时我被分到了战略部。”
“那你能力的初始等级是什么，B还是C？”
“A。”
“那你有没有用战斗经验升级？”
“没，战略部与执行部、后勤部不一样，战略部里的人称为指挥，每个指挥都有负责的片区，等级越高的指挥负责的片区面积越大，而我负责的片区在一个S级指挥负责的片区之中，所以每次有事我俩都会收到信息，之后就看谁先上。”
肖立树每天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去上课的路上，很少见到他因为某某事请假出校门。
“等等，易于常人的冷静是什么鬼？”杨柄木抓着栏杆往楼上走，肖立树在他前面。
“如果我越急躁那么我越冷静，非常矛盾，就比如我现在很急，你从我的脸上看的出来我很急吗？”肖立树停住步子回头正视杨柄木，在电子手表微光中，肖立树还是那张厌世脸，看不出喜悲。
杨柄木摇摇头，握紧了手中的沙漠之鹰，因为他在看肖立树正脸时，听见楼上传来了个脚步声，踢踢踏踏，异常清晰。
“你也听见了？”肖立树警觉地向楼梯之上看去。
………
张若言只身走进艺体楼后一片漆黑，走廊左右是两排教室，唯一的光源是从面向路灯的那一排教室里传出，但她还没走几步，唯一的光源也没了。
她从书包缝里拔出两柄长刀，警戒着周围。这两柄长刀平时都放在她的网球包里隐藏，虽然她没想过会发生械斗，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比如杨柄木贸然开火让恶魔扑上来等事情，她考虑了片刻后还是带了。
一个哭声打破漆黑的环境传入张若言耳朵，她靠墙走向声源，走到了那个传出哭声的教室。张若言紧握长刀，缓缓拉开这道铁门。
“不要杀我啊！！！”
楼下传来个鬼叫吓得张若言一颤，手中的长刀差点没抓稳；她听出这声音来自杨柄木后眉头一皱。
难道自己面前这个教室里不是真恶魔？
张若言用力拉开门，里面吹出一阵阴风后哭声变得更加清晰，是一个女生的哭声，她慢慢移动过去，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苏晚云。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和杨柄木一起在下面吗？”
苏晚云从来人口中听见熟悉的名字，她抬头看向张若言，一下扑了上去。
“呜哇哇哇。”她抱着张若言大哭，张若言把两柄长刀背到身后。
“这里好黑啊…呜啊啊啊…”
张若言没顾苏晚云把自己肩膀沁湿，因为她嗅到了恶魔的气味，就在自己开门的瞬间与自己擦肩而过，她为了确认哭声并没有追上去，就这样她发现了苏晚云。
“没事了。”张若言拍拍苏晚云的背，此刻她像是在安慰婴儿哭闹的母亲，苏晚云两腿一软，晕了过去。
张若言叹了口气，蹲下把手伸向苏晚云身下，她比苏晚云高了一个头，苏晚云自身也轻，她抱起苏晚云没用太大劲，苏晚云被张若言公主抱在怀里。
张若言两手都托着她，长刀自然收回了书包；现在首先要把苏晚云送回杨柄木身边，张若言想从窗台跳出去，省时间也省力，但她又怕自己抱不稳，把苏晚云发射出去了，于是她决定原路返回。
她正走出教室门就被一把枪抵住了腰，持枪人还没开口她先发话了。
“要不是我知道这把枪的主人是谁，我绝对会一脚踢过去。”
“哦？那要看是我的枪快，还是你的功夫高。”
一道微光把“剑拔弩张”的两人照亮，肖立树拿着手表站在两人侧面。
“确认恶魔了吧？确认了就回去报告。”肖立树说。
张若言点点头向楼下走去，杨柄木收回圣枪嘟囔∶“看她这样子是真想踢我。”
“少开点玩笑吧。”肖立树也往楼下走去，杨柄木跟在他身后。
………
张若言把苏晚云寄在医务室后，离开了学校，她没有去车站等最后一班公交车，而是沿着学校下街吹着河风漫步；很多时候她都会这样漫无目的游荡在人群里，如同无根浮萍。
坐在黑暗里哭泣的女孩，她也曾经见过。孤独、无助，仿佛世界都抛弃了她。这些糟糕的记忆在张若言脑里浮现，她明明埋藏了很久，但因为苏晚云又被她重新拾起了。
“唉，你也准备走回去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张若言身后响起，她回头看过去，杨柄木正吊儿郎当地跟在她后面。
“你跟了多久了？”
“没多久吧，从你转进小巷开始。”
学校离河边很近，一公里左右，中间隔着居民楼，从小巷里钻就能从学校正门外的大街走到下街的临江人行道。
张若言心里很乱，她需要一个人静静，所以一路上她都没注意这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人。
之前杨柄木刚从校门出来，就看见了正往河边去的张若言，他想着现在这个时候公交车都收班了，张若言坐不到公交车就得和自己一样走路回家，于是他就跟了上去。一路上他都在想怎么打招呼才不会让张若言反感，在走到河边时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就用了最普通的办法。
“那应该够久了。”张若言回头朝前继续走。
“其实我想谢谢你，”杨柄木快步跟到张若言身边，“谢谢你当时救了我。”
“这是我的义务。”张若言看向杨柄木时，杨柄木摊开的手中正放着一个兔子模型，这只兔子手中抱着把步枪，眼神凶狠，墨绿色贝雷帽旁两只耳朵直立。
“我之前看见你网球包和书包的拉链上都挂着《间谍蛙》里那只青蛙的玩偶，我家里正好有贝雷兔的小模型，”杨柄木递到张若言面前，“这个送给你，代表我记着你的人情。”
张若言接过贝雷兔拿在手中，发现只有半个手掌这么大，她另一只手从包里摸出了间谍蛙的玩偶。
张若言的间谍蛙比杨柄木送的贝雷兔体格大了一圈，她把两个挂件握在一手，揣进了兜里。
“谢谢。”
《间谍蛙》是杨柄木小学时看的动画片，里面讲一只青蛙完成种种任务，一路披荆斩棘最后打败灰炮熊的故事，而杨柄木送出去的贝雷兔是间谍蛙的朋友。
这队友长得比坏人还坏人，剧情要是放倒现在来看一定觉得很扯。
经过这个小插曲，杨柄木与张若言并排走在街道上，走了很长一段路，杨柄木又跟在了她身后，直到她进入小巷，消失在小巷里。
杨柄木呆呆地望着她消失的小巷。潮湿、布满苔痕的大青石地面，涂料掉了大半的砖墙都显着这条巷子的破败，野猫在垃圾堆旁咬着塑料袋，水泥电线杆上的电灯忽明忽暗照着它。
他见天色已晚，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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