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秋,暂且把他松开,我有些事要问他。”云闲回头对秋朝雪说道。秋朝雪嗯了一声,解开封锁。
身形骤然解开的公子哥心中大惊,脸上却是不见惧色。他冲云闲拱手道:“不知阁下是哪位大能的公子?在下真水宗亲传弟子秦松川。”
云闲能感受出这个秦松川大概是大玄师圆满的实力,但以这人与秋朝雪间的修为差距明显是无法觉出任何端倪,只当她是普通强者,云闲则是有强者护卫的大能之后。
“你还想给我找个爹?”云闲气极反笑,骂道:“接下来我是你爹,问什么你答什么。一旦我不满意便不问了,直接搜魂。”
秦松川微微皱眉,却是很识时势地放弃了争辩的打算。看来对方不打算给自己私了机会,再把自己身后的势力搬出来怕是无济于事。但是,为什么对方要这样撕破脸皮?
“阳烨镇上那伙贼人背后是不是有你支持?就那个首领是一对兄弟的。”
如果这家伙不老实回答,云闲并不介意让大秋给他上一套“大记忆恢复术”。
“是这样没错。”秦松川很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丝毫没表现出愧疚或后怕。
“为什么这么做?”云闲又问。
秦松川摇头叹气:“看来阁下并非宗门之人,或者说并未深入宗门事务中。”
本想出言驳斥对方自己也是有宗门的,但想想星流门貌似也不算正常宗门,云闲便暂且按下话头让他继续说。
“就拿真水宗来说。全宗上下共分内外十六堂,宗主身边的左相右相这些长老级大人物暂且不提,单说我在的沧浪堂。”秦松川清了清嗓子,接着说。
“坐堂,陪堂,盟证,香长,管堂,执堂,礼堂,护剑,护印。这几位是本堂辈分最高的大爷。到了我作为亲传弟子所在的第五辈,有红旗,黑度,蓝旗,执法,青刚五职,在下正是任青刚一职。而沧浪堂里总共分九辈。”
“所以?”云闲皱眉:“你想搬真水宗压我?”
“非也。”秦松川摇头:“阁下有这般强者伴随左右,想必不是澜州本地人。相信阁下也对澜州的穷困有所见闻,那阁下有没有想过,每个宗门的架构这般庞大,宗门势力范围内的资源又如此有限,那点资源从上而下一级级筛下来,还有多少能到下层弟子手中?修炼又从何谈起?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云闲转头看向秋朝雪,秋朝雪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混迹凡俗多年的她在成为修者后一直解不开心头的疑惑。为什么你们明明贵为修者,得以长生,却仍然不肯放过凡人那点可怜的民脂民膏?
于是在云闲失踪那几年她带着秋踏歌悄悄混入澜州各处宗门观察。但在得知真相后,她却感到无比的无力与悲哀。这才带着秋踏歌随意找了个宗门隐居。
长生并非看上去那般美好,漫长的寿元是一种诅咒。它令修者间的阶层彻底固化,宗门内往往由那些几百岁的老家伙独占半数以上的资源,越往下层分到的残羹越少。但修为和地位的差距却让下层修者根本看不到反抗的希望。
境界越高增加的寿元越长,如果长久不得进境,底层修者的寿命并不能比普通人多出多少。于是弱者为保长生向更弱者挥剑,刚成为修者几年就转头向同村乡民施暴的大有人在。宗门上层看在眼里,却无动于衷。
靠自己搞修炼资源反而是值得褒奖的行为。这些行为在直接受到宗门庇护的城镇更盛,如真水宗附近的洛水城,这种地方由辈分更高的大师兄们瓜分,资历浅的则只能分到阳烨镇这般偏远村落。
云闲眉头拧成一团,缓缓道:“听你这般描述,你贵为五辈亲传弟子,怎么也不该被划分到阳烨镇这种没油水的地方来才是。”
“实不相瞒,在下手下的地盘并非一块,而是一片。”感受时机成熟,秦松川和盘托出:“阳烨镇恰好是在下地盘的一块边角,若是阁下愿意饶过在下一次,今后每年的半数收益都将为阁下双手奉上。”
事已至此,他大概猜出自己和这两位的梁子是怎么结下的了。无非就是阳烨镇的小弟不长眼,趁护卫不在冒犯了这修二代,修二代劫后余生后兴师问罪来了。
这种情况不拿出点东西是真的没法全身而退了。秦松川暗自咬牙,却也有些庆幸。如果对方收下了自己让出的利益,未必不是无形之中又多了一座靠山。谁会坐视不管自己的收益被其他人抢走呢?
云闲森然一笑,突然鼓起了掌。
“啪,啪。”云闲抚手笑道:“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既然这样……”
在壮汉和小娘子绝望的视线中,秦松川露出一抹笑容。他知道这事已经谈成一半了,接下来要商讨的无非就是如何细分,他三对方七之类的。就连他喊出对半分时都是留好了讨价还价的空间。
“大秋,废了他。”云闲笑道:“让他变回凡人,用凡人的视角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不得已而为之。”
“遵命。”秋朝雪嘴角微微勾起,刚才少爷的举动险些让她怀疑起自己的内心,但这般大起大落的变化此刻却是让她心中畅快不已。
怀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秋朝雪带着残酷冰冷的笑容一步步走向秦松川,正如他刚才在狱卒相伴下走来的样子。不同的事,这回秦松川成了鼠。
“你!”大惊之下,秦松川目呲欲裂,连忙喊道:“且慢动手!我还有一层身份,我乃凌州地动山派来澜州充当眼线的宗门弟子。动了我,师门怕是不愿善了!”
这番话同时勾起了云闲和秋朝雪的回忆。数年前凌州趁乱进犯澜州的那段历史历历在目。那场战争过后,凌州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澜州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掌权者却已经从澜州本地大宗变成了凌州名门的傀儡。
本以为此话一出能暂时震慑住对方,不想对面两人的神情却是变得更加可怕。秋朝雪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微微扭曲,几乎无法抑制。她的打算也从废直接变成了杀。
如果不是少爷也在场,秋朝雪绝不会给这人一个痛快。
云闲突然伸手搭在秋朝雪肩头,轻声说:“先照我说的做,大秋。事后再跟你解释。”
“……嗯。别脏了彩儿。”费了很大心力,秋朝雪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和动作。她轻推过云闲递来的彩儿,彩儿灵体也是用看垃圾般的表情看着秦松川。
秋朝雪面无表情地走向秦松川,干净利落地抽出一柄短匕。
“别,别,你不要过来啊!”事态急转直下,饶是秦松川也已经无法再保持冷静。在杀猪般的惨叫中,秦松川丹田溅出一片鲜血,昏倒在地。
“这人就交给你们处理咯。”云闲搂过回身走来的秋朝雪,轻拍她单薄的后背,随后冲呆住的壮汉和小娘子说:“随你们怎么招待他。作为报酬,这个留给你们。”
说罢,他将秋朝雪之前给他的一枚天衡宗令牌丢给两人,冷声道:“处理完之后隐姓埋名,寻个宗门当仆役可保平安。若是日后再敢作恶,决不轻饶。”
在壮汉和小娘子连声拜谢中,云闲带着彩儿和秋朝雪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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