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台观。
芥雅一脸玩味地打量着正襟危坐的苏流光，如周易辉所说的那样，她吩咐了要开完会就回去那肯定得回去，然而一直拖到了这么晚才回来。
别说芥雅，身后的几位师妹都死死地盯着他看，唯有雪梨幸灾乐祸地发出‘嘎嘎嘎’的叫声。
“嗨呀，小坏蛋怎么玩得这么晚啊，连回家吃饭都不记得了。”
“跟周易辉没关，是我自己没忍住找他们聊的。”
“哦？是谁勾搭了你呀？”
一左一右各自有黑白两条蛇爬到了苏流光的肩膀对他吐信子，苏流光仍旧保持着淡定的姿态。
“跟沐鸣寒聊聊天而已，算是交换情报吧，了解了一下西域妖族的情况还有郁柳离开易和城的事情。”
“你跟他说了什么？”
“关于魔种的事情，他说仙人之中也可能存在着魔种，你认为这是有可能的吗？”苏流光直接奔向主题。
他在听了沐鸣寒的话之后自然不会全都信，而他对芥雅是信任的，至少希望能在这里得到一些求证。
“只要条件允许，仙人被魔化也不是不可能，会有这种猜疑估计是他太久没有见到仙人才导致的吧。”
“芥雅姐见到过其他仙人？”
“当然，不止见过，还好好地揍过呢，仙人之中只有海沫的实力才配得上仙人的称号，其他几个加起来都未必是她的对手，但不得不承认这余下的五位都是除海沫以外最强的。”
“就是说你也不知道仙人之中是否有魔种？”
“肯定的呀，要是有仙人是魔种的话早就通知海沫把那家伙杀了，怎么可能会留到现在呢，不过他们五位都不在也不奇怪，毕竟好久以前对抗魔种的时候他们不是重伤就是陷入昏迷。”
果然不主动提出问题的话芥雅就不会抛出话题，苏流光只能依靠自己动脑子去思索要问什么。
“芥雅也是仙人吗？”
“是啊。”芥雅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能揍仙人的也就只有仙人了不是嘛。”
“但你并不是那五位仙人的其中之一吧？”苏流光试探性地问道。
“嗯，登仙期的实力水准层次不齐，以前仙人是达到登仙期之后就有的名号，实际上能够飞升到仙界的才算真正的仙人，而如今仙人仅仅作为类似于帝国皇帝一样的地位称呼。”
“秋璇想要将六位仙人打造成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如此一来饱受魔种摧残的百姓也会愿意追随奉献自己的力量，乌沙门的统治力就能不断扩张，拉拢全部能够拉拢的势力来一同抗衡魔种。”
“我们的敌人不止是魔种吧？”苏流光反驳道。
“把妖族列为魔种的其中之一不就行了，对于我们来说魔种就是扰乱和平安宁的敌人，妖族妄想再次回到当年的统治地位肯定是被魔种所蛊惑的。”
芥雅竖起了一根右手食指。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追求着安宁和平的生灵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魔种，假若有人企图打破秩序，那绝对是魔种干的。”
“总觉得乌沙门是什么奇怪的洗脑组织。”苏流光忍不住吐槽。
“哈哈哈，这样想也没错，反正秋璇靠这个赢得了很多人的支持，想想看支撑乌沙门的势力有多少，涵盖了全世界，乃至西洲的妖族领地都有乌沙门的分部。”
“能办到这种事情真是难以想象。”苏流光回想起自己原来的世界，“真的能一条心吗？”
“肯定做不到一条心的，利益才是驱使他们这么做的理由，而乌沙门也必须保证绝对的公平公正，否则当前的秩序会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所以就算仙人都不在也不要紧吗？”
“不在也得在啊，你以为海沫一天到晚四处跑是为了干什么啊？每天不救几个人杀几个魔种就无法冷静下来了？”
“听起来还真够无奈的，是不是以后会变得更糟糕啊？”
“如果我说会的话你就能改变现状吗？”
一切的不安和恐惧都来源于实力的不足，很多事情即便知道了也什么都做不到，甚至会陷入更深的迷茫之中，芥雅这么一说确实让他一下子失去了更进一步了解那些真相的兴致。
芥雅见苏流光默默地低下头去，于是微微凑上前去在他耳边呼了口气。
“小坏蛋打算放弃了吗？”
“并没有。”
“那为什么低着头呢？”芥雅轻轻托起他的下巴，“好好看着我的眼睛。”
令她心满意足的是，苏流光的眼里没有真的很沮丧，反倒是逐步确定了什么一样，那坚定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我有点太纠结一些事情了，但目标还是不会变的，我们会前往北洲找到雾露仙人，这一路上也会变得更强，芥雅姐说的很对，知道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情，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苏流光顿了顿。
“纳闷是纳闷了点，可我早就习惯了这种无力的感觉，我就是在这种感觉之下一路走到现在的，师父的事情还轮不到现在的我来操心。”
“其实有时候知道的越多我走的方向也可能越明确，最后有几个问题我想问问芥雅姐。”
“你觉得我们身边也生活着能够伪装成普通人的魔种吗？”
芥雅听他这么一问顿时揪了揪他的脸迫使他强咧开一个笑容来，这脸面无表情的让她很不喜欢。
“有啊，不过他们肯定不敢生活在这附近，被我看到的话都得死。”
“你能百分百肯定身边的人都不是魔种吗？”
“很可惜迄今为止还没有失误的例子，所以我无法保证自己看到的就是绝对的，既然魔种是灵魂层面的高手，那么让灵魂的形状进行掩饰也是有可能的。”
“魔种可以看到魔种吗？”
“可以。”芥雅在这个问题上回答得非常的明确。
苏流光没有追问如此肯定的理由。
“要是我变成魔种的话，师父会杀掉我吗？”
“苏流光！”羊微月头一次直接喊出了苏流光的名字。
芥雅没来由地笑出声来。
“这个问题就让你的师父来解答吧。”
她的一根食指戳在了苏流光的额头上，在那瞬间苏流光的脑海里出现了这么一个画面。
那时尚年幼的他坐在芥雅的怀中看着海沫。
“要是以后我变成魔种的话，师父会杀死我吗？”
“我一定会的。”
“嗯，谢谢师父。”
只是那么一个很短的片段，氛围还特别的凝重，而海沫那认真回答的语气也让苏流光不禁苦笑。
“虽然不知道前边发生了啥，但是看来可以放心了。”
“嗯嗯。”芥雅扮作认同地点点头。
随后羊微月从苏流光身后出现用双手死死锁住了他。
“雅姐，我带苏流光出去溜溜，先借走了。”
“去吧，正好我也要做点别的事情。”芥雅笑眯眯地挥挥手以作告别。
不单单是羊微月，连千秋柔她们都紧紧跟上，唯有雪梨想要离开的时候被两条蛇紧紧缠住。
“雪梨，留下来陪陪人家嘛。”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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