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奕梦琪弱弱地开了口。
萧寒看了她一眼：“哦，还有不知道情况的人。那么我再稍微解释一下现状吧。异常生物袭击了车队，一辆装甲车当场被掀翻破坏，三辆装甲车受到波及，我们是其中的一辆。””
他顿了顿，然后面无表情，像是一台机器一般说道：“怪物的重型甲壳使得他无视装甲车自带的机枪，而异能者的攻击收效甚微。在短暂的交火后又损失了一辆装甲车和数名银色光辉士兵后，以优先保障心象级异能者李安国的生命安全和大部分人员的生命为基准，我下达了撤退命令。”
萧寒：“我们因为是一开始受到波及的车辆，恰恰被怪物堵住了去路，和车队中同样被截断的部分进行阻击作战。”
萧寒：“我们很幸运，也很不幸。在付出了另外两辆装甲车及其车上全部人员的性命的代价之后，再次了解到了怪物的特性。即它会对所有看到过它的生物进行无差别攻击。”
奕梦琪不知何为想起幸存者三原则——成为这座城市的幽灵吧，不要发现它们，也不要被它们发现，不要存在于它们的世界。这是唯一的生存之路。
说到这，萧寒露出肃容：“就在这扇门的背后，我们的驾驶员，开枪自杀了，他用自己的生命验证了我的猜想，同时也保全了这车人的性命。”
萧寒环视一圈幸存者们：“而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离开的去路被怪物堵住了，只要一去驾驶室开动装甲车，就必然会看到怪物，也必然会被怪物注意到。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奕梦琪稍一思索后问道：“也就是说，我们要在这等待昼之城的救援吗？”
萧寒摇摇头：“不会有救援了，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有的，昼之城已经进入了二级戒备状态，能量屏障已经开启，进出城的入口都已经受到管制。虽然怪物暂时不会发起攻击，但我们的情况是多在外面逗留一分钟，危险度就上升一分。”
一个体格中戴着眼镜的青年男性这时开口了，奕梦琪认得他，他的名字应该是庄余。
“为什么在外面多逗留一分钟，我们就危险一分？现在的最佳选择不就是按兵不动吗？”
萧寒：“很简单，如果是大规模的种群进攻，非人生物只会越聚越多，而并不是每种生物都像外面那头怪物一样有可利用的特性的。我们的装甲车就像是大海上的孤舟，可能暂时安全，但随便一个浪头就能将我们打翻。”
萧寒补充道：“而且，装甲车上没有食物，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的体力只会越来越少，我们只会越来越虚弱，得救或自救的希望也就越渺小。”
之前中途上车的那个年轻人开口道：“可是，也有可能我们的敌人就只有那几只怪物呢，并不是什么大规模的种族进攻。就因为这几只怪物就全城戒备——”
萧寒冷声说道：“昼之城不会拿全城上下几千万人命开玩笑，如果抱着这种侥幸的心态去对付非人种族，昼之城早就覆灭了。”
另外一个中途上车的年轻人表情阴鸷：“也就是说，我们又一次被舍弃了啊，第一次是被你，第二次是被昼之城。”
萧寒：“昼之城从来没有舍弃任何人，只是选择了拯救更多人可能得救一端。只是选择了更有价值的一端。如果舍弃一人能救一百人，能救一千人，我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掉那一人，哪怕那一人是我自己。”
阴鸷年轻人神情激动：“呵，说得那么好听！可你那制定的计划为什么自己不去！而是让我们去死！”
奕梦琪问向坐在对面的庄余：“他说的计划是？”
庄余抬了抬眼镜，说道：“怪物此刻的位置应该在装甲车的正前方，也是装甲车无法驾驶的原因，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人去引走怪物，让装甲车得以发动。因为我们大多是由晓晓带回的幸存者，所以萧寒把最终决定人选的权利交给了晓晓。”
奕梦琪：“在幸存者中选？”
庄余点头肯定：“在幸存者中选。”
和年轻人的激动相对的，萧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理由我也说过了，这里只有我能驾驶装甲车。”
江周忽地开口说道：“那个，我也会开。末世来临之前，我服过两年兵役。”
萧寒看向他，冷声道：“很抱歉，我不能确定你说的是真实还是谎言，我不能拿全车人的性命去冒险，准确地说，是不能拿具有重要价值的人去冒险。”
幸存者刚要议论，萧寒就再次开口。
“而除了晓晓和那位依旧在昏迷不醒的幸存者之外，我应该是在场中的人中价值最高的一位。”
一直沉默不语的晓晓忽然开口了：“所以说，我唯独讨厌的就是昼之城这一套按人数，按价值决定生命的意义的方式。”
萧寒：“您可以讨厌这种方式，但您必须得接受它，所以由您下车去吸引怪物这种任性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晓晓轻笑出声，然后认真地看着他：“别用敬称，萧寒，未到心象级的异能者，从价值上来说和‘黄金闪耀’持有者无异，而你拥有指挥才能等一系列我不具备的天赋，综合判定你的价值大于我，由我下车来使价值更大的一方有更大的存活性有何不可？”
萧寒微微一愣，对于晓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说法惊讶了一会，但很快他缓过神来。
“计划只需普通人牺牲便有极高的成功率完成，而吸引远超心象级实力的怪物这项任务，对普通人和异能者无异，都是十死无生的局面。而你下车吸引的效果，甚至不如两个幸存者同时下车。”
“综上所述，你的价值远大于这车幸存者，如果必要的话，即使让他们全部下车吸引怪物的注意力，也轮不到你。”
晓晓还想说什么，但萧寒似乎不再愿与晓晓争论，金色的步枪在他手里转化为手枪的形态。
“既然晓晓不愿意下决断，那么我萧寒作为在场的最高指挥人员，有权替她判断这些幸存者个体的价值。”
萧寒持着手枪，视线一个个地扫过在众人，在场众人神色皆是一变。
然后，萧寒的手枪朝向了那个阴鸷的年轻人身上，年轻人面色一沉：“你——”
这时，萧寒的手枪微移，指在了另外一个中途上车的年轻人身上：“能请你去执行诱饵任务吗？遗书的话，现在可以开始写了。”
很显然，萧寒没打算给他拒绝的权利。
突遭此祸的年轻人不知所措，大脑一片混乱，颤抖着接过萧寒递过来的纸笔，又颤抖地将纸笔递回去。
萧寒将笔纸传给其他人：“你们也可以开始写了，因为即使是我们，也不能保证百分百会活下来。行动开始后就没有机会写了。只要我还活着，就保证绝对会将遗书带到昼之城，而所有死去的人，都将成为为了人类的未来而献身的烈士。”
晓晓提着笔发呆，似乎在犹豫不知道该写什么好，虽然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写自己的遗书了。
幸存者看着空白的纸思绪万千，都有些迷茫地写起了人生第一次写的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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