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一直都很乱。
想想原著,多么强烈的渲染霓虹官方正面形象,甚至是制造男团来拔高警视厅的影响力。
放到现实中,龌龊不堪。
包括公生自己,从进入这无底泥潭的那一刻,就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或许,这也是公生希望工藤新一与毛利兰在一起的原因,比起肮脏腐烂的他,姐姐应该拥有更加闪耀的未来,不需要被泥泞所沾染。
姐弟之间,有一个承担黑暗就足够了。
……
酒厂皮斯克死后,他在东京的所有项目与资产都由爱尔兰收编,只可惜爱尔兰本人没有商业天赋,使用的手段也与集团不符合。
之前在新宿时,大部分发展规划是由公生提出并施行的,后续完善也由公生来负责。
全东京有多少间棋牌室,棋牌室里有多少张麻将桌,二这些棋牌室的幕后老板又有多少是酒厂外围的据点。
这些信息,恐怕爱尔兰自己都无法完全知晓。
黑暗的办公室内,爱尔兰坐在办公椅上,面前放满集团的各个账目,包括现在的资金情况。
而在最近的位置,放着酒杯与黑荞麦酒。
通过酒精来让自己的神经获得舒缓,让疲惫不堪的大脑能够在麻痹的情况下减少烦恼。
本以为是提款机的财团,每天能赚上亿,实际上负债达到恐怖的程度,大部分行业与项目绑定在汽车领域。
而爱尔兰一意孤行要进入房地产行业,一天都没有坚持到,就出现赤字危机,财阀所有项目停止。
本就对财团经营一窍不通的情况,更别说各种繁琐事务。
“呜~~”
身体后靠办公椅上,疲惫闭上双眼,手捏住太阳穴。
“看起来您的近况并不算好呢。”
安静的屋内忽然出现第二个人的声音,爱尔兰猛然清醒,第一时间就要去摸随身配枪。
“嘭……”
想要去握住手枪的那只手,沿着手腕位置断裂开来,伤口位置被完整切开,骨头与肉分离。
噗通掉落地上,血液从切断处崩开血花。
爱尔兰望着自己被切断的左手,从断裂的位置涌出血液,但是自身却没有感觉疼痛,似乎被切割的伤口是幻觉。
“这是假的吧。”
说着,将桌子上的酒瓶打碎,抓起一小块玻璃渣,尖锐口对准自己的左手刺下去,划开细长伤口。
这次才真的出现痛感,血液顺着破开的伤口流淌出来。
……
猛然惊醒!
爱尔兰睁开眼睛,刺眼亮光让视网膜感觉疼痛,赶忙用手臂遮挡住。
再将目光瞟向桌子上的文件堆,全部是关于集团的法务文件、项目文件、以及合同文件,而其中一大半都是与债务有关。
堆积如山将爱尔兰包围住,而他根本没有能力去处理这些,唯一能做的就是喝酒,不需要下酒菜的那种。
“刚才那个是梦境吗?”
刺入皮肤的痛感,以及鲜血的味道,都让爱尔兰感觉真实。
可此刻再看向手臂,完好无损没有伤疤,更没有流血的痕迹。
为了检测刚才的是梦境,爱尔兰抓起面前的酒瓶子敲碎,拿起碎裂的玻璃渣子一块,对准左臂皮肤刺下去。
尖锐的玻璃渣尖头将皮肤划出一道血口,鲜血从缝隙中流出,空气里弥漫血腥味。
“哈哈哈,果然喝酒太多,产生幻觉了。”
对着无人的办公室大笑起来。
他却没有注意到,在他办公室会客区的茶几上,多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
额,好困。
身体好削弱,这种感觉与之前挨枪子后失血过多的感觉相似,气血亏损后连呼吸都孱弱许多,有出气无进气。
不可能,最近忙于公司应酬,每天都沾酒吃肉,身体没有亏损,反而还胖了十几斤。
爱尔兰睁开眼,视线还是很模糊,头脑一片恐怕,反应力已经失效。
“不能再喝了。”
望着桌子上的黑荞麦酒,散发着诱人香味。
再将视线转向自己的左手……
一把抓过酒瓶,猛力敲碎成玻璃渣,再次拿起最锋利的一片玻璃,对准自己的左手切下去。
血液的痛感让麻木的身体感觉到快乐,随着疼痛带来的刺激让大脑轻松许多。
任由鲜血流淌,左手垂落下去。
……
再次醒来,爱尔兰望着面前堆积成山的文件,好像比梦中少了一部分。
办公室内还有键盘敲击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办公。
“公生吗?”
回起曾经的办公室,当时只有十二岁的公生也像现在这样,趴在茶几旁办公,明明自己一个大人都弄不明白的事情,他三两下就解决了。
对方迟迟没有回应,爱尔兰只当做自己喝酒太多,说话有气无力,被打字的声响盖住。
而且公生办公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完成所有工作,再挎着书包离开。
嘴角上扬,爱尔兰觉得自己越来越弱,居然会回忆曾经的过往。
那是只有死人在死亡前最后几秒会做的事情。
望向面前的桌子,放着一瓶黑荞麦酒,努力伸手去拿。
“嘣!”————瓶子没拿稳,跌落在地面上,酒液与玻璃渣碎满地。
爱尔兰再度伸伸手,将其中一块玻璃渣抓住,而后对准左手臂就猛扎进去。
那种刀刃刺破皮肤的疼痛感,还有一层层的肉被割开,在骨头上刮动。
……
“呜呜~~”
灯光太刺眼,爱尔兰准备用手遮挡,但似乎惯用左手失去知觉,只能用右手遮挡。
右手勉强比左手好一些,但活动手指时会剧烈疼痛,像是经脉被尖锐物刺中,让爱尔兰不舒服。
面前的桌上,文件只有几份,而在会客茶几那边,一个男孩正在敲击键盘,右侧是未完成的,左侧是完成的。
“果然还是要依靠你啊。”
爱尔兰闭上眼睛,准备再休息一会。
最近喝酒喝的有些上头,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喊公生来帮忙处理文件,不过看对方的效率,的确比自己快很多。
再次伸手拿起黑荞麦酒,想要再喝一口。
额……
下意识得,右手不受控制,将抓住的酒瓶敲碎,再将一枚玻璃渣刺入左手臂中。
此刻的左手臂已经苍白干枯,没有丝毫血色。
伤口切开来,没有血液流出,而是撞击到硬物,见到粗壮白骨,而玻璃渣也在与骨头碰撞时二次碎裂,玻璃碎片卡如骨头与皮肉之间。
有些痒,有些舒服,但是不痛。
……
“醒了吗,合同都处理完了,把这些字签一下。”
睁开眼就看见熟悉的男孩。
爱尔兰瘫坐在办公椅上,侧着头望向面前的男孩,嘴角努力扭一下,露出特别丑的笑容。
不,他本来就很丑。
不知道为何,再看见毛利公生的时候,内心有很多话想对男孩说,无数次利用对方的愧疚涌上嘴边。
想要说句好话,却很难说出口,内心不希望这样做。
对爱尔兰而言,所有的柔弱行为都是人在死之前请求宽恕的无能行为,人活着的时候不需要有愧疚这种垃圾情感。
“好。”
简单应一声,抓起对方递来的笔,随意瞟一眼文件内容,似乎是与企业股份、债务、法务等等内容有关。
因为喝酒后刚醒,脑袋模糊,根本看不清字,就在最后签字的位置动几笔。
“出去的时候……将灯关上……我睡一会……”
有气无力的说道。
目送公生离开,对方也在走之后将办公室的灯关闭,原先堆满文件的桌子已经空荡荡,只剩下一瓶黑荞麦酒放在跟前。
爱尔兰伸手向酒瓶摸去。
又是砸碎酒瓶,将尖锐的玻璃碎片扎入手臂中,而右手死死捏住玻璃渣后,导致手部筋脉切断。
在痛感中满意闭上眼睛。
……
黑暗的办公室内,爱尔兰再次醒来。
没有刺眼灯光,没有堆积成山的文件,没有繁杂的键盘敲击声,更没有黑荞麦酒。
爱尔兰拿起抽屉暗槽内的匕首,对准自己左手的手腕,用力切下。
早就失去痛觉的左手,被锋利刀刃轻松切割成两段,掉落在地面。
切割表面平整。
精准与否,就是屠宰与手术的区别。
……
当人用手指反复抓挠同一位置,尖锐物摩擦在皮肤上产生痛感,等过一段时间后区域皮肤的感官麻痹,痛感被适应后,产生的感觉就会转变为快感。
就这样一点点,用尖锐物挂掉外皮,刺入皮肉层之间,甚至是挑破血管,流出鲜红的血液,最后刺入骨骼。
只要保持伤害持续叠加的状况,痛感也会持续适应,从头至尾都感觉愉悦。
等到血液流干,伤口扩大,并且神经系统坏死,人对于痛感的感触会降低,而对快感的感触也会降低。
脑神经会脆使人继续获得更深层次的愉悦。
就像爱尔兰这样,由自己主刀死亡,用最快乐的方式迎来自己的终末。
“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好死法。”
公生将所有文件整理好,汽车公司堆积半个月的事物在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全部完成,包括涉及的工厂问题与其他公司之间的合作。
就像爱尔兰提前五年时间了解松本清长,公生在见到爱尔兰的第一眼就在谋划今天,无论是对方在新宿的极道势力、几家娱乐公司、东京各大赌场、马场以及贷款业务等等,还有皮斯克的汽车公司,都在公生的目标之内。
正因为早做准备,此时才能得心应手。
他总是将公生当做追随他身后捡残缺骨头吃的狐狸。
实际上……
“优秀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驾驶银白色法拉利,侧头望着繁华的东京,大火已经熄灭,但废墟依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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