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姬松开了拽着金盏的手,这一厢怨气也化作了泡影,反倒是说不上的苦涩涌上心头。
“芝秋已经魂飞魄散,洞虚期的老怪物们出手自是干净利落。”金盏从胸下掏出了一壶烈酒,“不知道你降不降得住,但鄙人觉得你需要它。”
夏玲玲也是沉默了,这种事情轮到谁头上也不好受,若是能够亲手报仇,倒也落得个痛快,可是这贼老天造化弄人,让人说不上的难受。
“本座其实希望她好好的。”梦姬举起了酒壶一饮而尽,火辣辣的灼热感觉贯穿喉腔,酒劲儿立刻就上来了,原本冷酷稳重的梦姬,独自一个人伏在树上啜泣。
“人活的久了,难免都是些意难平。”金盏勾住了夏玲玲的肩膀,“让梦姬哭一会儿吧。”
山魈哭得眼睛都已经红了,“糖球,你不会出卖我的,对吧。”
“阿呆,呜呜呜,阿呆。”糖球将铁盆中的眼泪让夏玲玲收好之后,边抱着山魈一起哭,“奴家才不会出卖你呢,唔……臭死了,你到底藏了多少个青蛙干?”
刚刚那种悲伤的气氛,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
糖球捏着小鼻子跑开了,她窜到了梦姬的身旁,“师祖,其实……”
糖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成熟版的梦姬按在了树上,两个黑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红唇已经被堵上了,满腔的酒气让她神色迷离。
“喂!”夏玲玲刚欲阻止,就感受到了脖子上的那股约束力。
“你扰她们的好事做什么?”金盏变出了一袋瓜子,分给了山魈一些,山魈的手指甚为粗重,稍微一捏就将瓜子按个粉碎,只得将捏碎的粉末塞到嘴里品尝。
夏玲玲欲言又止,似乎金盏今早就提醒过自己了。
她捏着瓜子,嗑了起来,“可是这干娘和这糖球……不论是什么都差了太多了啊。”
“差很多就不能在一起吗?”金盏叹了口气,“要什么门当户对,又许什么两厢情愿,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你这傻马,这时候倒是整的文邹邹,说人话。”夏玲玲听着身后的喘息声,不由得有些面红耳赤,似乎是糖球单方面的被推至顶峰。
金盏将一个镶金丝的青瓷酒瓶丢给了夏玲玲,自己捏着另一瓶,侧卧在草地之上,映着月光将清冽的酒水浇入嘴中。
“若鄙人说,喜欢就在一起,这双方能够看得上眼,自然是命中注定。”金盏嘿嘿一笑,“既然是老天决定的,肯定是最大的啦,这样还不足以让你拼命嘛?”
“你想都别想,雪儿是不会让给你的。”夏玲玲灌了一口酒,清香四溢,口感顺滑,这金盏的佳酿真是层出不穷。
“公平竞争,难道你怕了?”金盏微醺的脸稍展红润,古铜色的手指捏着金丝楠木折扇轻摇。
“说实话。”夏玲玲又灌了一口清酒,躺在了金盏的身旁,“怕了。”
“你这人真有意思。”金盏看着夏玲玲的侧颜,觉得这家伙倒是长得有几分俊俏,尤其是这敢爱敢恨,又古灵精怪的性格,更让人痴迷。
“论出身,你比我优秀,论修为,你高我一等,论美貌……”夏玲玲说到这里,忽然被自己逗乐了,“论美貌,你是赢不了我的。”
“自信也是优点呢。”金盏托了托自己的胸部,“那你说说,你喜欢的是美人儿的什么?”
夏玲玲愣住了,开始思索着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龙雪儿,若是说从出生之后见到的第一眼,那也太过牵强了。
大概是从一次雪后的依偎,又或是摇头晃脑一起读着诗书,也有可能是儿时钻进了同一个被窝中,互相挠着痒痒。
喜欢这个词可能更加轻易地就能描述出来,仅作为有好感这样的理解,似乎从见面的时候就是如此。
但夏玲玲坚信,自己是比喜欢更加深刻的情绪,可以被称之为爱的那种思绪。
若真是说起来,第一次明确理解到自己是多么爱着龙雪儿的时刻,应该是被龙雪儿退婚的那一霎那吧,内心宛若刀绞,只有失去的时候才发现它从一开始就存在了。
在两个人的心底,慢慢种下种子,发了芽。
“我爱她陪着我。”夏玲玲准确地找到了这个答案,“无论我怎么疯,她都是那么淡然的,恬静的,温柔的注视着我。”
“她是我的,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霸道的,胡搅蛮缠的蠢狗。”夏玲玲注视着金盏的暗金色眼瞳,“你呢,就只爱雪儿的美貌?”
金盏哈哈大笑,“初见倾心,相伴忘魂,就是这么和她呆在一起,便是无上开心。”
初闻山溪水渐歇,半壶逍遥月已跌。
山间的清晨是微凉的,梦姬将一袭棉披风罩在了糖球的肩上,糖球也就自然而然的依偎在梦姬的身旁。
“咳咳,该上路了。”梦姬唤醒了两个躺在地上搂作一团的家伙。
夏玲玲擦着口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干娘,接下来去哪儿啊?”
金盏也蹦了起来,看了看日出,这种放松的心情已经很久没有了,自打出了城主府,金盏才感觉自己的人生像是真正飞出了鸟笼。
“往北三千里,之前在雪地中见过禺虢,似乎在等待着有缘人。”金盏拍了一下夏玲玲的肩膀,“能飞那么远吗?”
元婴期可以凭空而立,亦可以御气而行,只是不谈程度只谈能不能做到,就颇有些耍无赖的意味了。
“勉强可以吧,飞行百里休息一下。”夏玲玲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也只敢保守地这么估算。
“糖球体力可能撑不了那么久的飞行。”昨夜一过,梦姬对糖球更是宠爱。
“梦梦,奴家没事啦。”糖球经过了洗礼之后,竟然从那只幼稚的蠢猫,稍微成熟了几分。
“梦梦,呕!”夏玲玲有些受不了了,“干娘,你能不能不要搞我了,你唤雪儿做妈妈,现如今又让糖球唤你梦梦。”
“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啊!”夏玲玲摇头晃脑地说着,迎接她的就是屁股上的一脚。
梦姬冷哼了一声,“本座做事还要讨你这个逆子欢心不成?”
“自是不要,自是不要。”夏玲玲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跃而起,飞行了百里之后,便落在了一处岩石上。
金盏化作一只金雕,展翅翱翔在碧空之上,最后盘旋着站在了夏玲玲的肩上。
“傻马,你说着禺虢长什么样啊?和山魈一样怪异吗?”夏玲玲吹着寒风,打了一个哆嗦,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赶紧找齐这些材料,回去搂搂龙雪儿。
“人面鸟身,说是天生如此,修为很快就能升至元婴期,可偏偏想要突破化神又难若登天。”金盏曾经见到过那只禺虢,两个人聊了不少,反正金盏就是这种和谁都能聊的来的性格。
“化神一境……真的有那么神奇吗?”夏玲玲喃喃道,自己若是想能够保护龙雪儿,自是要和那武帝决个高下,听梦姬说,这武帝离洞虚之境早就只差一线之隔。
“诸般道法,讲究玄妙,化神一境则是窥破一线天机,因缘际会,才能夺天地之造化。”梦姬现在已经能够保持妩媚动人的成熟体态了。
“一旦勘破化神之境。只要有一丝残魄未灭,都有机会再塑肉身。”梦姬微笑着看着夏玲玲,“若是按照你现在这个进度,只需百八十年,应该就能进入化神期。”
“百八十年太久了。”夏玲玲没法和这些活了千年万年的人相比。
“弹指一瞬,转念即空。”金盏则是苦笑,“等你经了百年,自然知道这时日对于修真者来说,不过数字。”
“闭个关就是百八十年的,在修真界都是常事,所以才经常会有人趁着宗派中的高手闭关,寻衅滋事。”梦姬叹息着,尽管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却又总是历历在目。
随着几日的奔行,春暖花开自然变得寒风凛冽,越往北走,这风雪越是厚重。
“你看看你,这大风大雪的还要这么拼命。”一只人面鸟身的生物飞了过来,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圈,最终落在了一棵挂满雪霜的枯树枝桠上。“一定也是为了那个玩意儿。”
这禺虢对着夏玲玲歪着脑袋,“你来之前,我算过一卦。”
夏玲玲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对,就是你。”禺虢拍打着自己的翅膀,笑嘻嘻地回应。“你猜猜写的是啥?”
“这禺虢好像知道我们要来?”梦姬疑惑地看了一眼金盏。
金盏则是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她这家伙也是神神叨叨的,鄙人也不知道她为何出现在这里。”
“是啥快说,本尊性子急。”夏玲玲越看这个鸟人越来气。
“动不如静,有才无命。”禺虢又咳嗽了两声,“吭,吭,既要送死,也不拦你。”
禺虢那种玩味的嗓音,更是惹得夏玲玲恼火,随即就祭出了噬魂鞭。
滔天煞气平地而起。
“逆子,你这般性急做什么。”梦姬握住了夏玲玲提着鞭子的手。
“她咒我死!”夏玲玲哪忍得住这口恶气。
“小北方土地,在此恭迎天命人!”禺虢忽是张开翅膀,漫天飞羽,随雪扬下。
糖球蹦蹦跳跳地用爪子收集着禺虢的羽毛。
“收拾完了就走吧,和这破鸟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夏玲玲余气未消,但碍于梦姬阻拦,也只能哼唧几声。
“我以为你是什么英雄好汉,原来只是一软蛋。”禺虢哈哈大笑起来,“我以为你寻的是天外陨铁,没想到只是要些落羽。”
梦姬听到这里,浑身一震,“你知道哪里还有星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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