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红的血泪随着脸上早已经形成的纹路流了下来，像是一条通往地狱的冥河，美艳至极。
叶灵似乎也没有想到布条下面会是这个样子，就好像脸上戴上了一个诡异的面具，吓人。
他趴在地上，无尽的委屈把他压的喘不过气。
叶灵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打他了，这次又为了什么。
叶灵沉寂了一会儿，他的头面对着地板，却听得见叶灵走了的脚步声。
似乎回不去了。
还没有一会儿，他似乎听到了链子在地上拖行发出的哒哒声，在他的黑暗世界了响了一遍又一遍。
他还什么都没做，就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拉了起来。
一道冰冷的感觉从他的脖颈处传出，还是这样吗？
叶灵拿着一个精美的项圈，正想稳稳的套在他的脖颈上。
一股窒息感油然而生，他不想戴的，不想。
他已经习惯了那种自由的感觉，他不想再戴这个东西了。
他想动，想挣扎，想求叶灵不要给他戴这个东西，就是没有想反抗过。
叶灵一只腿就把他压在地上站不起来，感受到腿下人轻微的挣扎微动，腿上的力气就更大了。
“小了？”
叶灵没有想到，以前她精心准备的项圈，竟然小了，套不进去了。
王凌的脖颈在叶灵的身下颤抖，上面已经被项圈勒的发红了。
终于，叶灵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把王凌摔在地上，就像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布娃娃，坏了就不需要了。
“都让你呆在学校里了，为什么不听我的”
听着叶灵气愤的声音，他微微颤抖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可是说出来的并不是什么辩解，而是令人听起来那么难受的道歉。
“对………，不………起”
这三个字仿佛用掉了他的全部力气，连支撑自己趴在地上的力气都没有了。
叶灵听着他这句道歉，竟还轻笑了一声。
没有任何辩解，与上一次一样 难道之后又要出现一个孩子吗？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半年啊，我刚刚让你去学校还没有一个月，你就走了，是吧”
“宁愿去找顾希都不想找我，是吗？”
“我有那么可怕吗？”
叶灵的话再也没有得到回应了。
就好像无论叶灵说什么，他就只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又不表示，是吗？”
他真的好累啊，比走了一天的路都累。
他真的好希望在顾希的家，付瑶的地下室里，那什么皇家KTV，以及在外受饿挨冻，受人欺负的时候，叶灵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时的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叶灵，日想夜想，想到口里说不出话了，眼睛再也看不见了，连脸都不在明艳了，叶灵都没有出现。
在每一个想叶灵的瞬间，都是自己独自承受着痛苦。
他想向叶灵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想把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告诉叶灵，可是如今全都堵在嘴里。
现在他能做的，却是用自己那难听的声音说着“对不起”。
可是他明明都这么听话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哪里，不知道叶灵为什么会这样。
他真的好喜欢叶灵，好喜欢。
在他全世界都是黑暗的时候，是叶灵站在月光下，拉起了他的手，跑向了太阳。
可是如今想来，这道不属于他的月光并不与他相匹配，只是照亮了他整片深渊。
那不是他的月亮，但有那么一刻，月亮确实照在了他的身上。
叶灵再一次轻笑了起来。
“竟然什么都不表示，那就别表示了”
叶灵从脖子上取下一支项链，晶红的水晶明亮的惊人。
叶灵拉着他跪在地上，这一次，他的病情没有再让叶灵心软了。
“张嘴”
听着叶灵的话，他下意识的张开了自己的嘴。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叶灵就已经把手伸进了他的嘴里。
用手指把他的舌头拿了出来，把那个项链稳稳的挂在了他的舌头上。
“跪好了，不要掉了，我想你应该不想那个小女孩有事吧”
叶灵冰冷的话语像利剑一般刺着他的心脏，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伤人。
什么时候，叶灵需要拿东西威胁他听话了，叶灵并没有多说什么，抬步便走进了房间。
回得去吗？他们之间还回得去吗？
他好舍不得那个在月光下穿着连白衣裙的小女孩，好舍不得那个陪他在游乐园最高处看日落的少女。
叶灵关上了门，埋头就倒在了被子里，少女的哭声很小，几乎听不见有人哭了。
她不想的，在得知王凌失踪的时候，她几乎都有疯了，失踪的这么久的时间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当她看见那个小女孩护住王凌的时候，她就是很气，就是好委屈，虽然那个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但那个小女孩身上穿的都是她帮王凌选的衣服，就好像玩了许久的布娃娃被人抢走了一样难受。
王凌什么都不表示，哪怕对她说一句谎话，她都会给自己一个理由去原谅王凌的。
可是没有，王凌只有“对不起”这三个字，把她的幻想给撕裂了。
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不像以前了，不理解她的话，对不起就是了。
窗外的合欢花还是那个样子，只是一根干枯枯的枝条，没有任何生气。
………
王凌舌头是挂着项链，明明轻盈无比的项链在他的身上都会无比沉重。
项链上带着少女独有的奶香味，可是他的口中全是说不尽的苦涩。
他顶着项链，上面是叶灵沉重的话语，是小女孩那他从未见过的笑容，是他那些说不出口的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灵还是没有出来，他不敢被这个项链放下。
他的身体全都湿了，手脚麻的严重，仿佛是一个定形的雕塑，一动也不动。
口水从口中缓缓的流出，把项链都沾满了他的口水，既而流进他的胸口，从身体上滴到地上，形成一个微小的水渍。
他听着自己口水滴在地上所发出的“滴嗒”声，来推算出时间到底过了多久。
其实他并不怎么在意时间，只是这已经是他能听到唯一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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