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孙韶刚下班回到家，地板下面就发出了咯吱声。孙韶剁了两下地板示意下面的家伙安静一点。
一股黑烟冒了出来，孙韶只好沉着脸拉上了窗帘。
韩诚正躲在窗户旁边，孙韶没有看到他。
“杀了他。”
真是……这种随随便便揉成一团捏出来的鬼影都是弱智！草履虫！“回去，你会被发现的。”
黑影重复道：“杀了他。”
孙韶深吸一口气。“动静太大，太冒险，没必要。”
黑影飘到他跟前来，又道：“杀了他！”
孙韶召出太冲剑直抵黑影的核心所在。 “我说，回去。”
黑影不甘心地缩回去了。孙韶直接把剑插到了地上。这下子他就出不来了，先关他一段时间再说。
只是一把剑插在地上怎么看都很显眼，于是孙韶又搬了几个箱子挡了下。年轻人快递多不是很正常吗？随便堆哪儿都行。
这一幕正好被开着天眼偷窥的韩诚看到了。他本想直接敲窗户的，想了想还是绕到了屋前敲门。
他现在可是人民警察来着。
“哚哚哚。”
“稍等。”孙韶把火关小跑去开门。“警察先生？我听说已经结案了，请问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怎么，这回不请我进去了？”
孙韶笑了下说：“今天到了好多快递，我还没收拾呢。家里有点乱，就不请你进来了。”
“哦？是因为快递还是箱子后面的东西啊？”韩诚好心提醒他说：“你刚回来的时候我就在看了。从那团影子说要杀人的时候。”
孙韶见躲不过去了，索性也不装什么柔弱绵羊了。“那就进来说吧。”他关上门，一脚踢开箱子，把太冲剑拔了出来，剁了下地板。“你要杀的人来了，来杀啊。”
三秒后……
“打又打不过，见面就怂！你有本事哔哔你有本事出来啊。不出来我就插到你出来为止！”
“别，出来了出来了。”黑影不情不愿的从地板里冒了出来。
“那个……我说一下情况啊。”孙韶请韩诚坐到沙发上，又给他拿了瓶冰可乐，把太冲剑放在了桌子上。
他坐在小沙发上说：“我是见鬼体质。但是家里人不信这个，还老喜欢往家里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我一般能不在家呆着就不在家呆着。现在就干脆在外地工作了。”
“不过因为看得见嘛，偶尔就帮一些小鬼完成心愿送去轮回。这把剑是我小时候，一个道士看我和几个鬼童玩捉迷藏送给我的。说是找我的多数是好鬼，但迟早会有恶鬼找上我的，给我把剑防身用。这个黑鬼跟了我有段时间了，不说有什么心愿也不肯离开。第一个要求就是刚刚说要杀你。”
韩诚面带微笑，耐心地听他说完后，对他吐出了三个字：“说实话。”
“额……好吧。”孙韶翻了个白眼。就知道骗不了你，就不能让我装个乖乖孩吗？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谁也不会碍着谁。
“剑是我抢来的。那家伙就是个意外捡了宝的普通人。谋财害命，我就打了他一顿，然后抢了他的剑。他现在已经没办法骗人了。具体的你可以查查一个叫'青阳大师'的家伙。”
“这种事情虽小，不过如果要查的话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嚯，看来你知道我的底细？”
“不敢不敢，只是既然都打算住这儿了，自然要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吧？我原本也是打算择日拜访的，只是看您好像不怎么想掺和非自然的事情……”
孙韶看着韩诚又眯了起来的眼睛……真是可怕的直觉。
“不过我会帮鬼是真的啊。只是想吃我的呢，都被我打服了。没打服的……就只能打散了。”
“你的本事是哪来的？”
孙韶的气质变了，大概是意识到装不下去就不装了。变得有些锋利、尖锐，甚至给韩诚带来了一丝紧张感。
居然能给他带来紧张感，说明这人至少也是可以威胁到他的——光是现在坐着，剑还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就能威胁到他。
有门有派的青年才俊他应该都认识——至少是见过。只要见过，这么出色的人才他应该都会记得才对。
何况三年前，各家年轻一辈中就已经少有人能给他这种感觉了——不然韩诚也不会无聊到跑过来当警察磨砺心性。
要不是韩家盘根错节，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整理，他早就……
“你现在开天眼看看我？”
韩诚闻言开了天眼来看他，看到了一个黑洞。他回忆了一下以前看过的典籍，找到一个可能的。“……极阴体？你能吞鬼？”
“吞鬼……”孙韶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寒颤。“太残忍了。我打他们也能慢慢升级的。”
如果是这个的话，孙韶的行为大多都可以理解了。韩诚看着桌子上的太冲剑说：“这把剑配你挺好的。”
威力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把剑收起来的时候可以压住他的极阴体，让外人看不出来。极阴体太bug了。那些活得久，有些见识的鬼见了都会趁着极阴体还不强的时候先除掉，免得以后不知道哪天就被当小点心给吃了。
“嗯，是挺好的。有了这把剑我看起来就是个单纯的少阴体。”
相比bug级的极阴体，少阴体虽然罕见但也不算少。他们会自然而然的从天地间聚集阴气，相当于一个会自动累积的能量池。非常适合鬼魅们时不时的打个秋风。
“那之前作恶的鬼……”你怎么不拦着。
“他们自己都怨气冲天。鬼杀好人我管了就管了。杀坏人我为什么要管？法律制裁不了他们难道天道就不能制裁他们了吗？”
“天不管这些。”
“可是依天道而生的天性管啊。”孙韶耸耸肩膀说：“同等体质下，鬼就是更喜欢找坏事做多了的人啊。你是警察，你是维护人的秩序的。可我不是。”
“警察先生。我尊崇因果，尊崇善恶有偿。在我眼里，人的法律不完善的地方自然是要依天道的。你我看东西的视角不同，自然无法获得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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