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了淡薄的云层,吹散了环绕在离山的整片山岚。遮挡人的迷雾消失后,露出的光芒却耀得人眼发花。
最初几道光芒的温暖,照射在了她玲珑脸庞之上,今日的她睡得要比往日更安详。
一夜往事,让她回想起了被抛却的人。
想起了残酷的路和妨碍前进的缘。
床榻上的离浅音柳叶微动,深蓝色缓慢显露。凤眸大睁片刻后,她坐起了身子,呼吸着沁人肺腑的空气 。
她迫不及待的穿起了鞋,寻觅起了离叶与答案的踪影。来到离叶门前,她清了清嗓子,郑重的敲着门。
“母亲该起床了,别忘了今天我们有要事要做。”
许久后,屋内才传出了声。
“进来吧。”
得到回应,离浅音轻迈入了屋门。这时,屋内的离叶正睡眼朦胧的坐着,脸上写满了疲惫。
她是被离浅音吵醒了。
自从到达离山是离浅音出事,她再没有正经休息过。之前炼丹的同时,她不仅要守护亲人,更要去调查真相。
这好不容易睡个懒觉,却被离浅音搅黄了。
见离叶无精打采,离浅音好奇的问道:“母亲,您昨晚是没睡好嘛?要不您在睡会”
“没事,只是提前被你吵醒了。”
离叶平淡无味的真相,使离浅音感到了尴尬。床榻上的离叶静坐片刻后,穿上了鞋子,走到了梳妆台前。
她望了望铜镜中的自己,转头又看向了离浅音。
“帮我梳梳头发吧,女儿。”
“嗯”
一旁的离浅音走上前去,帮离叶理起了凌乱的细发。她轻柔熟练的手法,让离叶欣慰的笑了起来。
整理完仪容后,离叶好似恢复了精神。
“走吧,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
两人径直来到了,关押束儿的房间,门口半妖行过礼后,打开了紧锁一夜的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束儿瘫坐在地的模样。
此时的她,双眼无神,静的像一潭死水。
进门的离叶,直接坐到了一旁,而离浅音此刻则是选择站在了离叶身边,静静的俯视着束儿。
解开法术束缚后,离叶语气冷峻的开始了询问。
“说说吧丫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没人派我来。”
束儿无神的目光呆看着地面,她没有去注视离叶,回答时更没有任何犹豫,就说出了她心底的答案。
昨晚她就知道了自己的下场。
应该说,她早已猜到过自己的结局,所以如今才会如此率直,毫不隐瞒。
可坐着的离叶闻言,却是不信,她严肃质问。
“撒谎,如无人派你,昨日之事你又作何解释?死到临头你居然还想垂死挣扎?”
“夫人,真的没人如何人指派我。”
声音再一次传入了离叶耳中,离叶愤怒的情绪涌上了脸颊,而身旁的离浅音也是不怎么相信束儿。
如无人指示,那银环金钱毒又从何而来。
“你是想让我折磨你吗丫头?让你全身奇痒难治,还是经脉尽断痛不欲生?”
“别忘了,曾经你可是领教过的。”
被离叶威逼的束儿,却是沉默不言。
她既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降临,那自然也猜到了从此往后身边之人,不会给她半点信任。
即使是实话也不会被相信。
真相浮现,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从前一直都在幻想着自己不被发现,奢求着周围之人,永远不会察觉。
也早就下好了赴死的心。
看束儿一直沉默,离叶愤怒的站起了身。她想要上前的步子却被离浅音拦住了,离浅音忙使着眼色,暗示愤怒的离叶先坐下。
离叶照做后,离浅音开始询问起了束儿。
“束儿,我真的能信你吧?”
闻言后,束儿自嘲地笑着,她将自己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离浅音,笑脸上写满真诚。
“小姐,您又为何不能信我呢?我已看淡生死。”
听到束儿回答她,离浅音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她走到束儿面前,蹲下了身子。
“那我问你,你真与柳家二小姐无关?”
“毫无关系。”
回答的同时,束儿与离浅音对视着。可果断并不能证明她的言语,离浅音却质疑道。
“你在撒谎,束儿。”
“两年前明明就是柳家派你来的,为何不能信你,你自己现在觉得为何?你深深的欺骗了我两年,束儿。我明明有恩于你,可你却是恩将仇报。”
“你个卑鄙的骗子,说是不是柳家派你来的。”
借机,离浅音演着浮夸的戏份。
她现在想试试束儿的真心;想要尝试去攻破束儿心中的防线;想要将自己表现的正常。
一个和善的离家大小姐,被最亲近的人骗了两年。被束儿下毒谋杀,她不可能没有怨气。
“少女”也确实留下了一丝怨气化为残魂。
“够了小姐,束儿不是骗子更不卑鄙。柳家与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不愿再信我一次。”
“为什么?”
束儿无力的反抗着离浅音的质疑,她虽然早已认命,但在临死前她并不想被离浅音如此埋怨。
她清楚的知道曾经自己所做的一切。
一年前哄骗离浅音是为了保护她,提防赵铁柱也是为了保护她。可她却被人强迫、操纵,干起了自己最不想做的事,她又能如何。
她也不想背叛离浅音。
可离浅音中毒与她有间接性关系,或许更应该说直接关系,但这些她当时毫不所知。
一切她都愿意承认,可唯独不想被离浅音骂卑鄙骗子。
明明她一点都不卑鄙。
束儿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决定背负一切。
面前的离浅音见束儿神情复杂,更不愿承认两年前相遇是场阴谋。她又话锋一转,检验起了自己的猜测。
“束儿,你可有被人逼迫?”
“呵呵呵,小姐何出此言,我不过是个骗子。”
询问的话语,戳到了束儿心底的痛,此时束儿正自嘲的笑着,嘲笑着自己束手就擒。
听到束儿反常的话语,离浅音察觉到了一丝真相。她又恢复了刚才的语气说道:“既然束儿你说自己是骗子,那一年前,你又为何要用谣言教唆我绝食。”
“当然是为了让您信任我,小姐。”
选择束手就擒的束儿,她不再做出如何反抗的话语。她既然知面前是死路,又何必再去挣扎。
见离浅音没说话,心灰意冷的束儿又对离叶调侃的说道:“您信任我后,我好收集古籍情报。对吧离夫人?”
刺耳的假话,传入了离叶耳中,离叶不快的望着眼前已经沦为死人的束儿。
离叶压抑着心中怒火不愿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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