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集合点处。
上万名被迫或自愿的人集中聚集在这里，有像丽芙这样远未成年的小孩，有孤身一人的流浪汉，有四五十岁的大叔，甚至还有家人上战场后再也没有回来而带着仇恨与寻死之心来的老人。
这群人中没有一个青壮年，是的，能征召的青壮年大多都已经上了战场……再也没有回来。
大部分人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被迫非自愿来的，人群中，气氛十分压抑、杂乱，相互认识的人报团在一起，纷纷嚷嚷。但又因为不少拿枪的士兵站在周围，他们也不敢嚷嚷太大声。
吵杂又沉闷。
但随着二女的到来，人群大部分的视线都转移到她们身上，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穿着手工定制礼服裙的丽芙实在是太亮眼了，人群中也不乏有那些家境不差家庭被迫来的孩子，他们身上也穿着一些名牌。但那些都是常见的牌子，像丽芙这样穿着手工定制来的，独此一位。
走在丽芙身前的“恶毒姐姐”流月，虽然身上穿得也是奢侈品裙子，但因为是居家型的原因，完全被丽芙比了下去。
“呵呵，明明都要被派到战场上送死，居然还穿得这么漂亮，真是贱！”人群边缘，一名小太妹打扮的短发女孩酸溜溜的看着丽芙，眼神中带着怨毒。
仅仅只是因为丽芙穿得漂亮而且看起来很柔弱很好欺负的原因，她就将丽芙记恨上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看着那些过得比自己好太多、强势又有权势的人，他们唯唯诺诺，甚至巴不得化身为狗去舔。而看到那些过得比自己好、但却好欺负的普通人，他们就重拳出击，化身为嫉妒的狼去撕咬对方。
艺术源于生活，很多时候现实真要比小说还要艹蛋的多。
“报告！招收的人员已经……”
一名士兵笔直的站在大叔面前，行军礼汇报情况。
“老子还是最后到的啊，算了，准备出发。”灼烟从喉咙中吐出，大叔将剩下一截烟屁 股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
流月有些诧异，没想到带自己过来的还是这队人的头领。
踩完烟头，大叔随意朝士兵摆了摆手，然后自己径直向人堆面前的一所高台走去。
流月与丽芙的到来只是插曲，在经过短暂的安静后，人群再次回到之前的状态，只不过有一些人将话题改到了丽芙身上而已。
虽然人们的交流都很小声，但架不住人多，像苍蝇堆一样闹哄哄，还时不时传出几声很响亮的抱怨声、咒骂声和哭泣声。
是啊，很多人都在抱怨，抱怨这狗屁的强制征兵，抱怨着为什么是自己上战场。
这些抱怨自然有不少被站在高台的大叔听到了，他紧皱眉头，本就因为伤疤看起来凶恶的脸显得更加凶恶。
“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
河东狮吼，大叔的吼声并没有人堆的嚷嚷声大，但在他这一吼之下，竟然神奇的让下面人堆中有半数人闭上了嘴。
见还有人在下面不停嚷嚷，大叔面色一横，直接掏出腰间的配枪朝向天空扣下扳机。
砰！砰！砰！
数声枪响，所有人都害怕的闭上嘴。一时间，整个中央集合点除了轻微的啜泣声外鸦雀无声。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是被迫来的，你们不想上战场，更不想死。”大叔话刚说完，不少人似乎是闻到了离开的希望，眼神一亮，人群这一次嘈杂起来。
“特妈的！”大叔暴躁的怒喝一声，吓的前面的人一阵激灵。“你们以为老子是闲得慌吗，没事跑过来逼着你们上战场？谁特么有时间浪费在你们这些废物身上啊？啊！老子的兄弟们还在前方出生入死，我这一走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你们知道吗？！”
“老子不屑说什么励志的话，也不会灌什么鸡汤，这些东西都是狗屁！我就在这儿明摆着把事挑明了，我告诉你们，前线战场的兄弟们已经快被打完了！你们不想上战场？可以！你们不上，那就你们的哥哥妹妹母亲儿子上，都不上也行，等感染体杀过来全部死在这里，没一个活的下来！”
“那什么什么巢塌了没有完整的蛋，老子几年没碰过书都还记得这个道理。今天我就把话晾在这了，你们不上战场，等感染体杀过来后你们、你们的家人、爱人、朋友、什么手办老婆纸片人老婆，没一个能活下来！
你们上战场，哪怕我们都会死，但其他人却有住够的时间离开，前往那些还算安全的城市。”
“所以，要么给我雄起来让那些狗屁感染体见识见识它的人类祖宗们有多牛逼，给家里人活下去的机会。要么给我当个怂蛋，而让怂蛋雄起来的办法就是送他们一颗子 弹。
别以为老子不敢杀人！”
“……”
不敢说话，一片死寂。
人们或是因那句“给家里人活下去的机会”话所深思，或是被大叔那战场上下来如同实质的铁血气息所震撼，或是因为士兵们黑洞洞的枪口而不敢逃跑。
人群中的抱怨声已经无了，啜泣声也被压了下去。
正如大叔所说，如果实在不是因为前线的士兵都要快被打没了，谁会无聊到让他们这些枪都拿不稳的未成年、老大叔、流浪汉、孤寡老人上战场？
这是整个人类文明的战争。
或是因为，最开始的不重视。
或是因为，帕弥什爆发实在太过迅速。
或是因为，世界zf总是在频道上发布一些“xx部队又重新占领一座城市，行动中有疑似英雄多米尼克的身影”这样的积极信息，在带给人们希望的同时，又让有些被蒙在鼓里的人们天真认为灾难很快就会过去了。
或是因为…人类早在黄金时代之前就已经习惯娱乐至死，就如《死神永生》中那样，三体人入侵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从未消失，但只要没出现在人们面前，又有多少人会去去关心头顶的危机呢？
人世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当帕弥什病毒爆发时，我没站出来，因为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战争爆发有那些保护我们的军人冲向最前线。
当军人打完，轮到时警察、消防人员等从业者时，我没站出来，因为我只是个普通群众。
当巨人倒下，开始征兵成年男子时，我没站出来，因为我不是男人。
当战况恶劣，招收十六岁以上青少年时，我没站出来，因为我未满十六。
但现在，轮到我了……
人群中，之前抱怨的很多人都低着头，没吭声。
现在，轮到我们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
（本章完）
2021.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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