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谁？
我到底在哪？
这一切的一切又是为什么？
谢思雨看见怔在原地的江艺心一动不动，语气顿时严厉起来。
“你还不走？在这干什么？”
“我……”
江艺心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谢思雨，然而眼前的她有血有肉，完全不像是数据构成的人物建模。
“你是真实的，对吧？”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
江艺心突然扶住她的双肩，这可把谢思雨吓了一跳。
“告诉我，你是真实的，你是真实的……”
“江艺心！”于汐也凑了过来，“我们必须赶紧离开日冕学院，不然等会可能会来人！”
然而江艺心如中邪了一般喃喃自语，根本无法理会她们的劝阻。
混杂的思绪不断干扰着自己的判断，原本理清的线索在此刻都遭到了颠覆。
星轨传说…
新手关卡…
难道说，这个禁书库，是个副本。而我，不过是个玩家？！
想到这里，她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骗子！都是骗子！
什么异世界！什么恶魔！不过是人为设计的程序罢了！
也许，某个程序外的人动动手指就可以要了我的命！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的无力感让她再难站起，仿佛被抽走了筋骨一样。
于汐一脸悲哀地跟谢思雨说到：“看样子，这是她第一次动手，应该是受刺激了。”
“大概吧，先把她弄回去再说。”
二人架着江艺心把她拖出了日冕学院回到了屋子，一路上哪怕是回去后，江艺心嘴里都不停地念叨着“骗子”这两个字。喊着喊着，也就喊累睡着了。
于汐和江艺心两个人守在床边，脸上写满了担忧。
“她突然怎么了？为什么要说‘骗子’？”
谢思雨沉思了一会，完全没有头绪。
“我也不知道，她这种变化是突然的，刚刚离开禁书库就如同着了魔一般。”
于汐又问：“会不会是杀掉恶魔的副作用，比如死去的灵魂附身什么的。”
“当年你杀掉德古拉也没见你这样子，我觉得倒不是这个原因。”谢思雨看着江艺心的睡颜，缓缓站起身来，“走吧，不要打扰她了。”
梦境…梦境……
江艺心在梦境里再次来到了那片熟悉的草原。
蓝天，绿草，空气中弥漫着花香，还是那样静谧美好。
“如果世界可以像梦里那样甜美，没有纷争，没有欺诈，那该多好。”
路西法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望向天际，背对着江艺心，语气里满是温柔。
“你又闯入我的梦境干什么？”
“桑沙杨死了，我想知道是谁干的。”
江艺心双手抱胸，一点好脸色也没有。
“我不知道，请你赶紧、马上、立刻离开我的梦境，我要休息，要不然越睡越累。”
“哦？”路西法缓缓转过头来，强烈的好奇心让他不得不重新认识眼前的这位少女。
“魔法学院里发生了命案，我觉得我有权利进行干涉，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江艺心的嘴唇喏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她回避着路西法灼人的目光，试图用冷冰冰的声音来掩盖内心的慌乱。
“比起这个，我还有很多疑惑没人告诉我呢！”
“那好，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路西法变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你可以问我，我也可以问你，当然，要说实话。”
江艺心想了想，发出阵阵嘲笑。
“恐怕，我的问题……你也无能为力。”
路西法将身子朝她探近了几分：“你不说，那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好，那我问你，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游…”
她刚要把“游戏”这两个字说出口，竟突然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自己的脖子，一时间所有声音都无法发出，阵痛和窒息感接踵而至。
“啊…啊…”
江艺心面色紫青，看上去很不好。
路西法也注意到她的异样，温和的眼眸瞬间充满了警惕。
“你怎么了？！”
可是江艺心还是无法出声，只能一个劲轻声支支吾吾个不停。这种濒死的感觉持续了只有一分钟，却好似度日如年般的折磨。
一声剧烈的咳嗽，冰凉的气流再次通过气道，江艺心如释重负贪婪的大口呼吸。
“哈…哈……”
缺氧构成的眩晕感让她浑身发软，她瘫在床上抚摸着喉咙，再三确认无误后松了口气，涔涔的汗珠沿着侧脸缓缓低落。
那是什么……
就好像，有人在暗暗要自己的命。
什么话也说不出，就连呼吸都做不到。
她看了看面前的路西法，然而他疑惑的表情在告诉自己：他完全不知情。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正当自己还沉湎于刚刚的惊诧当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梦境中的那片草原，开始出现了地震的迹象。
床开始摇了起来，草原也随之震动不停，蓝天顿时一片黑暗，顷刻间电闪雷鸣。
路西法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穹顶，呼啸的冷风扬起他黑色的披风。
“你的梦境正在崩塌。”
“什么？”
他凌冽的目光投向江艺心，声音依旧镇定，但事情明显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说明，你现在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不能维持梦境继续存在下去，而且，我还感觉到——”
“你在排斥我。”
路西法言之凿凿的话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但四周突变的环境确实让自己感到有些恐惧。
“江艺心，你又变强了，再这样下去，我连进入你梦境的可能都变得不负不存在。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也许杀掉桑沙杨的那个人，就是你。”
嗖——！
梦境构筑的景色由四周向中心塌缩。
“啊！”
江艺心猛的从床上坐起，冷汗已经浸湿了枕头。
房间里谢思雨和于汐已经离开，小墨缩在角落里睡的正香。
她伸出手来看向掌心，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到底有哪些变化。
路西法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变强了？我在排斥他？
不过他最后还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已经知道是我杀掉了桑沙杨。
不知道这位亦敌亦友的堕天使大人，会不会把自己的秘密都透露出去，如果那样，自己的处境将会很危险。
被窥透秘密，实在是件令自己很恼火的事情。
然而——
“江艺心，您现在可以使用星轨面板，查看世界情报和属性，请熟知。”
那机械的女声又在耳边响起，清晰而明亮。
谁？谁？！
那到底是什么？
她猛的左右摆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都存在。
只是，眼前出现了一个荧光蓝的按键，就像是VR游戏那样浮空的按键，江艺心试探性地伸出手去，指尖触碰到的一瞬间，一个巨大的半透明面板在自己身前展开。
「正在载入系统，30%…」
「正在载入系统，65%…」
「正在载入系统，99%…」
「星轨系统，开启！」
面板上顿时出现好多选项，一时间竟让江艺心这个游戏老玩家有些手足无措。
“您已进入星轨传说的面板，在这里，您可以查看自己的能力和技能，探寻大世界地图来获得线索，提升魔女好感度来推进任务。”
“在这里，您将不会接收到任何明确的主支线任务，您的命运掌握在您自己手中，每一次抉择都会让您的未来通往不一样的道路。”
“在这里，没有存档，没有重来，您必须通过探索世界、结交友人、击败强敌来明确自己最终的目标。同时，您不可以跟身边任何人提起所有和本系统相关的东西，一旦被检测到就会遭到严厉的制裁，请确保这个秘密只属于您一个人。”
“异世界的大门已经开启。请注意，这并不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游戏，就这样上路吧，这一趟单向的旅程已无法回头。最后，希望看到您冲破黑暗，拥抱星辰！”
系统提示音暂时消失了，江艺心依旧盯住眼前的面板迟迟缓不过来。
短短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处处都在提示她这可能是一个虚构的世界，而自己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玩家，身边的谢思雨和于汐也不过是NPC罢了。可是系统又不断提示自己，坚决不可以把这一切当作游戏来看，那又是为什么呢……
此时的江艺心心中，最大的困惑就是：自己究竟是真的穿越到了异世界，还是说自己只是在一个无比真实的程序里执行着事先编好的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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