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怅寥的城外吹着无比萧瑟的风。草的绿色已经完全被夜的黑影淹没,就连细细看去,其中无故的瑟瑟之声也使人感到无比的胆寒。老树横斜着,上面的枝头杂陈着几片枯叶,显得了无生趣。
已经是秋天了。
这里就是龙陵城的城门口。城门紧闭着,庄严肃穆地隔离着城内与城外。这是一个汇聚着整个国度最强的刀剑精英的城市。在这座城市里,有着这样的规定——只有每一个郡的第一刀客才能进入的。也因此,几乎所有城市的刀客都憧憬并渴望着这座城市。或是为了获得“最强剑位”的名誉,或者是能够和更强大的对手切磋,这里有形形色色的人,但是这所有的一切也都源于所有人对刀的热爱。
但是,此时的这里却站着一个来意与众多人并不相同的人。他身穿着简朴的长衫,过于松散的布质显得有些垂下,腰间的带穗垂得很长,而背上也只是背着一把没有任何装饰的长刀。虽然不说话,但是几乎乍得看上两眼,就不觉会望而生畏了。他静静地站在龙陵的城门口,目光里充满着愤恨与悲伤。
他的名字叫做拓山剑英,原是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的一位剑客。作为一名乡里最强的剑客,他本来是毫无疑问能够计入龙陵这个城市。但是,就在他准备了很久,正当想要出发龙陵的时候,却有人告诉他。他的名额已经被乡里一个大户家给顶替掉了。而且,还是师傅的命令。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剑英没有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大放厥词。他知道师命难违,也知道自小的生活也都是那些大户人家在维持。但是,这份对一个剑客的耻辱,而且,是耻辱就必须雪耻。
于是,他还是怀着这份仇恨独自来到了龙陵城的城下。
门口的守卫很执着的守在门口,而面对剑英的到来,则免不了的问询。
“你是什么人?来龙陵干什么”
“拓山剑英,前来拜会天下剑都——龙陵。”
“今年的名目中并没有你的名字,所以,请回吧。”
“我知道。”剑英的语速很慢,很慢。“但是,进入龙陵不是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吗?”
“方法,是哪一种?”
“自古逢秋,寂寥风殇。今天,我愿踏着这般的秋风,与君一战。”剑英的愤怒还在心中燃烧着,但是,他冰一般的感情抹去了这一点。
“守兵都是龙陵城中至少胜二十人者才能够担当的,连名单上都未曾有过刀客,真是可笑。”
“不,我有资格进入龙陵。所以,请拔出你的剑。”
“都是剑客,我会让你领教一下龙陵的。”
“那就是受教了。”剑英拔出了背上那把一平如洗的长刀。刀被一寸一寸地缓缓拔出,就如同出水的莲花一般,水一滴一滴地从缝隙间落下。刀和刀鞘的摩擦声刺激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膜,
长刀被斜着指着地面,刀尖的棱角反射着四处不知名的光。
“你的对手,拓山剑英——”
“飞花-案”,“飞花-瑟”。两个守卫一同将他拔出并调整了步伐。
“就让我见识一下吧,龙陵。”
剑英的刀彻底出鞘了,几乎和奔雷一般,雪白的刀刃就如闪电一般猝不及防地划过了守卫第一个人的喉咙。这是第一击的快刀,也是猝不及防的一笔,简直就没有反应的余地。雷霆般的一击也是必杀性的一击。血没有溢出来,但是,第一个人喉咙上那条长长的血痕,已经可以看出来了,失败的死亡已经降临。
剑英的感觉极为的迅速。血尚温,泪且殇。作为一个剑客,多年娴熟的练剑已经迫使他下意识地把刀急转而下地砍向下一个守卫。
“砰——”,这一声比之前的任何一声都刺耳。剑英的刀和另一个守卫的大太刀硬生生地碰撞在了一起。
“目前对方应该是力量型的刀客。就是现在,用速度把刀探出去。”剑英的目光一闪,立即就瞅准了时机。他的刀迅速随着疾速的手腕运动而突刺了出去,轻盈却似一般闪光一般一下子从停滞的章法中施展出来。
长剑划过空气,甚至留下了一丝丝的流苏。
又是三下的连击,三刀的劈砍就像一招一般地鱼贯而出。
当然,守卫远远没有剑英想得那么简单。快,真的很快。在号称以力量为称的太刀面前,却在拓山剑英紧紧盯着的目光中映现地异常地快。甚至已经超过了剑英移动和挥刀的速度。
宽大厚重的太刀,却仿佛是木棒一般地来回轻巧的耍动。两把刀,双股剑在空中互相挥舞与盘旋。可以说,双方战得正紧。
“果然是龙陵啊!”剑英微微一笑,步伐向后一回,以防御的姿态驻留在太刀的远侧。
“刀——”龙陵的刀客可不是单凭偷袭和速度就能够战胜的。“
“剑——”剑英再次将剑一横,坐着护心刀的姿势,发起了第二波的进攻。右手直剑,他还要再尝试一次。
“同样的招数是没有用的。”那个守卫高高地举起那把厚实的大太刀,准备用所有刀法都相同的防御方式去迎击剑英那没有理由的一击。
已经很近来,这几乎已经是千钧一发的时候了。所有的情况都是分寸之间。目光,已经都已经凝聚在了剑英手中斜握的那把长刀的刀尖了。
“镜花——”剑英的脚法渐渐变得短而急促了起来,但是,每一步却都踩得十分地恰到好处。就仿佛佛陀踏着莲花一般,脚下生风的剑英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轻盈。“嘈嘈”的脚步声显得越发诗人感到恐慌。有序却看不出章法,零散却不失疾进。直到最后一步,那个守卫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逼到了死角。
寒气浸透着足间,杀气也异常地重。
“水月——”刀上顿时寒光一闪,月光的反射似乎能够被剑英控制是似的,强制地透射到那个守卫眼中。长刀被高高举起,但此时的太刀已经慌忙地不知怎样可以防御。不,他防御不了的不是刀法,而是一颗满怀仇恨的内心。
月影的参差下,刀就如同水中的月亮一般,被这一颗落石给惊动了。三四个倒影的重叠,是他最后的一击。
“噗——”决斗是避免不了流血的,但是,可笑的是,那个可怜的守卫致死还在想着这么把刀舞到这样。
最终,那一个守卫的鲜血也在刃口之下承认了失败。太刀终于无力地被单置在一边。上面繁复的梅花华文流溢着守卫的鲜血。这一刻,出奇地静。
月光凄迷地照耀着,此时,剑英的长衫上已经残余着几丝血痕了。而疲劳的身体也迫使他用一把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忽然,剑英将手放在了刀的侧面之上。然后慢慢将手缓缓滑过。
“我的刀第一次这么烫!“
“龙陵,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剑英的头昂了起来,看着龙陵那两个巨大的镶嵌在城门上的大字,不觉说着。
他本没有想过自己要这样走进这座城市,但是,他已经没有选择了。他必须踏进这座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城市。
疲惫至极的剑英已经毫不估计自己的表装了,他凭着自己明锐的感觉迅速就在一间不怎么起眼的客房住下来。
房间和普通的客间没什么两样,茶水和柜子都静静地陈列在一旁。
一个夜晚在疲劳之下显得过得很快,这是风尘仆仆的剑英能够躺在床上休息的第一个晚上。渐渐的,时间推移,剑英的疲劳感渐渐退去了,而天也已经朦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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