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抱拳道：“劳烦师兄，我叫夏稚，是三月末入山的仆工，来领取学武的份额。”
那外门弟子抬头看了一眼，随即查书阅典，口中念着：“夏稚，少年，面黄人瘦……嗯，找到了。”
他提笔在在名字后勾勾画画，随后抬起头问道：“验明无误，你要学的是什么武功？”
“内功，负重功。”
“拿着这张纸条，去第五楼。”说着他从一本精致的册子上，撕下一张纸递给夏稚。
“多谢师兄。”
夏稚看着手中纸张，这张纸呈金色，材质摸着很是粗糙，独有种韧性，要费些力气才能撕裂，不似寻常纸张。
将纸放进怀里，出了第一楼。
抬头看着天上烈日，快到正午了。夏稚决定先填饱肚子，下午再来领取武功。
吃了简单的午饭，又去矿道工作了一会。
下午，换了身干净的夏稚再来来到修武楼。
这里石质的高楼共有七座，每座形制皆是一模一样，只是门口石碑标刻的数字不同。
复杂的字还不认识，简单的数字夏稚还是学会了的。
他打量着石碑上硕大的字迹，迈步进了第五楼。
刚进了楼，就隐隐听见阵阵呼喝之声，这声音从楼上传来，更有像是竹节爆碎的清脆声响，连续传来。
看来楼上有人练武。
夏稚心中默想着，迎上坐在椅子上的接待弟子。
“师姐，我是来学武功的，负重功。”
“好。”
女弟子的声音柔柔弱弱，有种软糯之感，听着直想咬上一口。
很多人的声音和脸并不搭配，不是粗犷的声音配张柔媚的面孔，就是动听的声音加平凡的脸。而这个女弟子却不同。
她声音轻柔，脸也清柔。
只是身材太过有致，太过夸张，破坏了整体柔弱感，但裹在蓝色的衣袍下，却更显娇小柔弱，楚楚可怜。
砺剑派是江湖门派，男女弟子皆收，却是阳盛阴衰，男弟子极多，女弟子极少。
面前这女子可称得上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其颜值是夏稚进入此界来仅见的漂亮，不说在这祁门山上，就算是放在世俗，也是首屈一指的美貌。
女子用纤长的手指接过纸条，摊开卷宗，录下相关信息。
夏稚看着她写字。
女子像是习惯了被人盯着看，自顾自地书写。
夏稚并不是在看她的美貌，而是在看她的手，具体来说是手指。在她写字间，指尖隐有晶莹流动。
女子很快写完，她走入后方书库，很快便出来将一本薄薄的书册交给夏稚。
她叮嘱道：“这是《负重功》原本，不可带走，不可损伤，就在此抄录，抄录完再把原本还来。”
“这位师姐，不知楼里可否有位孙教谕？”
她点了点头：“楼里确有一位孙教谕，不知你有何事？”
“我识字不多，抄录有些困难，听人说起孙教谕能教人写字，便想向他请教。”
“教人写字？”
女子蹙起弯弯的眉，像是皱起一池春水。很快春水复静，她捂住嘴轻笑起来：“原来是他，也难怪他会这么认为。这位师弟你去二楼即可，孙教谕现在就在二楼教人练武呢。”
“多谢师姐。”
登上二楼，视线便开阔起来。
这一层没有一个房间，是一个大平台，唯一的建筑便是几根立柱。在平台中央，立着一排木人，有寥寥几个弟子演练武功，尤其以当中一个年轻人最为扎眼。
这人看着不过二十岁，却长得人高马大，将有一米九左右。此时正赤着上身，打一座木人桩，打得木人劈啪作响。他好像打了很久，半身虬起的肌肉满是汗水，但他的拳脚依然又快又重，带着悦耳的节奏。
只看一眼，夏稚眼皮就止不住地跳动。
好个精悍之人。
在年轻人对面有一桌一椅，一个三、四十许岁的儒雅男人，正悠然坐于椅上饮茶。
夏稚走到那儒雅男人面前一拱手：“请问前辈是孙教谕吗？”
“何事？”
“我借了秘笈抄录，却不太识字，所以来向教谕请教。”
孙教谕放下茶盏：“哎呀，小语还真是给我找麻烦，要不是上次她带那个年轻人来，我还真不知道何时开了这项业务。”
夏稚听出他话里有拒绝之意，当即说道：“既然教谕不便，那就罢了，我去请人抄录吧。”
“不急走，既来之，则安之，你安心抄录，有不懂的字再来问我。”
“那就多谢教谕了。”
夏稚搬了个凳子，又从一楼拿些笔墨。一边抄写，一边询问词句的含义。不到一个时辰，这本薄薄的秘笈就抄录完了。
他仔细核对了几遍，又请教谕验过一遍，待确定无误后，便将原本还回。
抄完了秘笈，夏稚并不急着走。遇到了如此好说话的教谕，必然要好好向他请教。学武不是翻翻秘笈就能学得会，而是要斟酌每一句话，琢磨其中的道理。如果不懂其中的术语，极容易练岔，导致走火入魔。
这边问答许久，那边练武的年轻人却听得不耐起来。
“那少年，叫小夏的是吧。来我告诉你，练武练武，练字在前武字在后，所以就是要先练再说。每个人的身体不同，一本秘笈又怎么能够囊括呢，只有在练习中体悟，让功法来适应自己才是正确的道路。”
砰！
突来一声轰响。
却是那精悍之人一肘将木人桩打碎，然后他轻轻拍落肌肤上的碎屑，朝着夏稚勾了勾手：“来，按照秘笈上说的，先练起来，我给你护法。”
秘笈中的练法不过上百字，其余都是一些体悟，在抄录中夏稚已经将练功之法记住。此时听说有人护法，不禁有些意动，一旁的孙教谕说道：“飞龙说的有几分道理，有他在，能护你无虞，安心去吧。”
既然教谕都这样说了，夏稚便走了过去，朝那年轻人一抱拳：“那就有劳师兄了。”
宴飞龙大笑着挥手道：“今天遇到我是你的运气，我身后的弟兄们，哪个不是我帮着练起来的。”
“对！”
“飞龙师兄最强！”
……
那些练拳的弟子都停下动作，齐声喊道。
看来这宴飞龙很有些威望。
夏稚看的心安，当即盘膝坐在地上，按照秘笈上所述，心静神定，意感虚空。
随着默念心诀，呼吸随之应和。
顷刻，夏稚便感觉小腹涌出一股冰凉。
气感！
他随即按秘笈上的方式吐纳呼吸，内心存想冰凉之感，捕捉这股气息。
这气息活泼极了，在经脉中乱窜，难以捕捉。
夏稚也不心急，秘笈所言捕捉气感，至少要尝试十几次乃至几十次，才能收获。
他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正在捕捉气感之时，忽有一道炙热之气自外界袭来，将这股气感定住。
宴飞龙出手了！
夏稚心中一定，精神引导着气感，缓缓落在丹田。随即，他运转功法，气感随着固定的经脉线路流动，待行过一个大周天，气感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平和的气流盘旋。
生出内气，这便是功成了！
这是秘笈上所记录的特征，理论实践两相印证，便是确定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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