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挥挥手,甩落鲜血。
“谷勇已死,需另寻人选。”他对何昌道,“我之身份不便行事,你多查探。”
“是!”
天光大亮,日上三竿。
吱呀——
房门推开,路青走出来,手中捏着一个通红的苹果。
他刚要咬下去,便听一道厉声响起。
“一天之计在于晨,你此时方起,就不怕倦于武功,有所退步吗?”
“或者说,自以为傍上了向灵岳,就无所顾忌了吗?”
路青咬了一口苹果,看向训斥之人:“原来是修武楼的井长老,不知一大早来找路某,有何贵干?”
“哼,小辈不知礼数。”井持拂袖道,“你的事发了,随我一行执刑堂,去向诸判辩解吧。”
“哦?不知我所犯何事?”
井持睨眼看他:“你暗害食堂范大妈之事,门中已掌握证据,我未将镣铐带来,已是给足了你面子,不要自找苦头。”
“哈,清浊自有分断,相信诸判慧眼如炬,会还我清白。”
路青看着自己一身绸衣,拱手道:“只是我这身衣服太不庄重,恐失了执剑堂颜面,井长老何妨进院稍等,品一杯香茗,聊作等待。”
井持略一思忖,便走进这座大宅。
刚入院子,便见怪石嶙峋,林木成景,木石相映成趣。几步一景,更有暗香悠远,沁人心脾,置身其中,令人忘俗。
井持的神色舒缓起来,夸赞着:“你这宅子倒是不错,景致颇有奇趣。”
“多谢长老夸赞,不过闲思而已。”
绕过正院,两人来到侧院。此处有一棵大树,枝叶广袤,犹如华盖,路青安排长老在树下的石凳上歇息。
“来人,奉茶。”
“是,公子。”一旁仆人应道。
“长老稍候,我去去就来。”
“嗯。”
路青前走两步,忽地回头道:“那范大妈之死我也有所听闻,不是说是失足坠落吗,怎会与我扯上关系?”
“问这么多作甚,速去更衣,老夫不会久留。”
“是。”
路青点头,又回头问道:“我尚有最后一问,为何是井长老你亲自前来,而非是执刑堂的判罪大人?”
“哼,这是那新上任的真传通知于我,我怎知缘故?”
“原来是这样。”
路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我就放心了。”
“嗯?”
就在疑问刹那,却见一道雄掌袭来!
井持筋骨虽老,功力却是不减当年,当下内气运转,一掌印上。
就在两人对掌一瞬,井持心中大惊,对方袭来这掌无论是从劲力变化,招数变路,还是火侵之功,竟都与自己一模一样,如出一辙。
如此相似的掌功,分明是出自同一武功!
“我脉秘传的掠火飞掌,你从何处学来!”
两掌对接,顷刻往来十几掌。
井持不耐久战,十几招雄劲对拼,不由回气一窒。他强提丹田,催发掌劲,却见对手竟是化掌为指,换做另一套上乘武功。
一根手指。
一根闪烁着晶莹澄色光华的手指,破空无声,投过掌劲,悄然点在眉心。
“点霞指,你……”
长老话至一半,强提功力的手无力垂下,身如稻草般轻飘飘倒在石凳上。
他眉心现出一道血印,眼中犹自透着不甘,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一生苦苦汲营,到头来,竟是意外死在这个自己从未重视的人身上。
井持绝想不到,区区一个内门弟子,竟有如此武功,如此心肠。
如此决断……
路青收起手指,轻撩开眼前的碎发。
他转头看向侧院门口,那里站着一个仆人,手中正端着一个茶盘,盘上摆着一壶二杯,热气腾腾。
眨眼间,路青已来到仆人身前。
“我我,我,我……”
仆人浑身冷汗直流,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字句。
路青轻柔地按住他的头,用着平时最熟悉不过的温和语气道:“怎么了,有话慢慢说。”
“我我我,我什么,也也没看到……”
“哦,你要说的是这个啊。”
路青脸上噙着笑意,劲力一吐,仆人登时七窍流血,倒地不起。
他轻轻接住茶盘,倒了一杯清茶饮下。
“啊,真是无妄之灾。”
路青捋着发丝,放下茶盘,左掌一推,圆形拱门轰然塌陷。
翻起的泥土中隐约露出几个木箱。
“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轻笑一声,大袖一拂,箱盖打开,露出十来个大坛子。
伸手拿出坛子,将其扔向房屋。
啪!
坛子破碎,流出油似的液体。
路青长袖伸展,凭空擦出几点火星,正落在液体上。
轰!!!
火焰登时升腾,顺着房屋蔓延。
转眼间,精致颓败,画梁不再。
前刻尚是园林风华,此时已成祝融焦土。
“唉,可惜可惜。”
随着轻叹,此地主人已是消失。
只余下一众喧哗,遍地残垣。
称心楼。
向灵岳居住之所。
外表富丽,建筑景然,却谁也不知在地下藏有一条暗道。
咚咚咚!
暗道口,隐蔽的石质门户传来几声轻扣。
门外人扣得有序,门内人听得清晰。
这几声规律地轻扣,便代表着路青的到来。
男人又扣了几遍,内中仍是毫无动静。
他手刚要再动,触及石壁,却又撤了回去。
“罢了。”
他转身离去。
向灵岳站在门内,冷漠地看着石门,双手笼在袖中,丝毫没有开门的打算。
良久,听得那边再无动静,她嘴角牵动,扯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这事闹得这般大,长老说杀便杀,我又岂敢开门呢。”
深居深闺,却知楼外风吹草动,她消息竟灵通至此。
灵堂前,范格在晒太阳。
他其实不喜欢晒太阳,但亲娘喜欢。
堂外,走过几个弟子,看服饰是外门弟子。
“听说了没,路青师兄家里着火了!”
“听说了听说了,据说好像是犯了什么事,畏罪自尽。”
“啊?不可能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听说是杀了一个什么大妈,良心发现就放火自尽了。”
“嘘!”一人瞪了他们一眼,压低声音道,“这家灵堂就是死的那人!”
几人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忙加快了脚步。
范格闭着眼,手指紧紧捏住剑柄,不觉间已经攥的骨节泛白。
“路,青!”
他牙齿紧咬,自牙缝里钻出这两个字。
范格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朝望天峰狂奔。
“路青,路青,你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死,等我,等我,等我亲手杀了你!”
望天峰,长老居处。
路青看着白发苍苍的老者,双膝跪地:“师父,请师父相救。”
老者睁开昏昧的眼睛:“你做了何事什么,要我相救。”
“弟子,被人陷害,特来请师父出面。”
“我这老朽还能有几分颜面,出面也是无济于事。”老者摇了摇头,“你门中声望甚大,又认识不少好友,不妨请他们相助。”
“师父当真不出面吗?”
老者叹息道:“非是不为,而是无能也。”
路青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事到如今,何必牵连别人,我已决心离开祁门山。临走之前,请师父传我那门武功。”
“我会的武功不都传给你了吗?”老者疑惑道,“还有什么武功是你不会的吗?”
路青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那日我可拜师的长老明明有许多,可为何我偏偏拜入你,这个不能提供给我任何助力的老朽呢?”
他抬起头,眸中闪着冷光。
“自然是因为,你身上有那部只有真传才能学习的至高绝学,玄锋九变啊!”
老人瞳孔猛张,口中刚发出一个“逆”字。
一股彭拜掌力已经打在他的头颅。
老者身子一歪,已是没了呼吸。
“若非听闻你是前任掌门的亲兄弟,我又岂会打这心思呢?”
“内功弟子所修炼的不过是简化版的蜕锋玄功,功成一转,功厚五分。而至高绝学玄锋九变,每成一变,便如脱胎换骨,重新投胎一般。降始凡、霄永昌不过才功成七变,便已是天下绝顶,掌门修至八变,方压过一头。”
路青撩开老人衣襟,在衣服夹层中找出一片布料,其中密密麻麻写满小字。
待看清开头的玄锋九变四个字后,他满意地将其收在怀中。
“果然是随身携带。”
从无名小卒开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仙子们魔堕后抓住我狠狠报恩》、《炮灰却把路人师妹养成凤傲天》、《为什么她们总想让我孝心变质》、《剑仙大师兄今天就要摆个痛快》、《被仙子们疯狂压榨的我只想逃离》、《身为皇子的我替公主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