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痕城的街道，离开皇宫的颍离，此时正优哉游哉的走在街上。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昨夜一夜未眠，现在应该去好好休息才是。
就是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终于回到了颍府。
说起来，已经好久没有回过家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办公。
“爷爷到底去哪儿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正发着牢骚的颍离，忽然在颍府门口，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他不是很敢见的人。
“咳咳……燕兄，你不在自己家呆着，跑到我家门口来做什么？”
“我来找你。”
“可是……天刚亮啊。”
“我等你一个晚上了。”
“……”
“昨天晚上小蝶没有回家，她是不是在调查什么很危险的事情。”
“哎？没有啊。我们的调查是很安全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颍离连忙给这个总是过分担忧的死妹控解释，燕靖却摇了摇头。
“很安全？只是你们以为而已。光是我就知道一个情报，你们根本不知道。”
“什么情报？”
“向婷这个名字，你知道多少。”
燕靖语出惊人，颍离慢慢瞪大了眼睛。
“你在说谁啊？莫名其妙。”
“你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不相信，这个国家不可能有你不知道的事。我觉得如果有除了冷瑶瑶之外的人知道，那就只能是你了。”
“这个名字是冷瑶瑶告诉你的？难怪……可是她为什么和你说这些？”
“她说，向婷是这次十杀圣任务的目标。”
“向婷？”
颍离瞪大眼睛，他自然知道十杀圣都被派去澜云大陆活捉一个江连地身边的女孩儿，可是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她怎么会在澜云？不……如果是她，就算在澜云也没什么问题……”
“你果然知道什么，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
“不是，这是杀圣的任务，就算车上向婷，你也没必要为你妹妹担心吧？”颍离对燕靖冷峻的神色颇为不解，向婷和燕雨蝶根本没有关系啊？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当然不会来找你。这个向婷，关系到另一个人。”
“谁？”
“江连地。”
“……哈？”
“冷瑶瑶告诉我，向婷的体质是暗属性体质中混杂着光明，是不是这样。”
“这怎么可能，光属性体质中怎么可能混有暗属性体质？”
“你难道不知道，抓向婷是为了让堕天使降临？堕天使是什么体质，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冷瑶瑶真是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你了。”
“你们做的很不人道，但是我不管，我知道你们是为了魔痕帝国。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的是，如果向婷真的是那种体质，我不相信你这样的人会没有过那种怀疑。”
“……”
“冷瑶瑶说，从五百年前暗属性体质的人都到魔痕大陆，光属性体质的让你都到澜云大陆之后，光暗属性结合的夫妇，至今只有一对。而且在父母体质相冲的情况下，婴儿能够同时拥有矛盾双方体质的可能性极低。你真的想不到吗？”
“……”
“向婷是不是燕人杰和姜天的女儿。他们是不是其实有三个孩子？”
“……我不知道。”燕靖的咄咄逼人，最终还是让颍离无奈的选择了坦白。
“你怎么会不知道？”
“黑暗教廷本来有一个‘堕天使计划’，可是这个计划因为红云的屡次破坏而终止了。”
颍离果然知道！
燕靖额头青筋暴突，冷笑道：“澜云帝国以红云为耻，‘天使计划’甚至惊动了武侯亲自调查。而我们呢？我们的国家居然在暗地里是支持这个计划的？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知道那个计划不人道，但我知道已经是那个计划终止之后的事了，你想想我现在多大？”
“所以，堕天使计划是颍泉——整个魔痕帝国人都很崇拜的颍相在暗中推动的？”
“我爷爷和墨玉一直都是好朋友，墨玉从一开始就把计划告诉了我爷爷。”
“既然如此计划为什么中断？”
“因为红云，你可能不知道，红云很久以前在魔痕帝国待过一段时间，就是那段时间，红云屡次出手除掉堕天使计划的母体，最终这个计划不得不宣布终结，你要知道，体质纯净到能够承受堕天使的人，并不是那么多。每一次红云都能出手在我们到达之前除掉母体，说明黑暗教廷中一定有内奸。”颍离摇摇头道：“然而无论爷爷怎么查，都没能找到那个内奸是谁。不终止计划只是徒增伤亡而已。”
“那个内奸做的好。”
“……”
“我有一个问题，既然向婷是独一无二的，为什么以前你们还能找暗属性体质浓郁的人做母体？”
“不要带上我好不好，我只限于知情。”颍离苦笑道，总觉得燕靖已经把他和执行“堕天使计划”的人划分到一起了，“首先，寻找母体只需要暗属性体质足够浓郁，如果必须与堕天使体质一样，岂不是说‘天使计划’的母体必须是先天光灵体？然而母体并不是转身的载体，真正的载体是母体生下的婴儿。因此母体和堕天使或者天使的体质不需要完全吻合。这次抓向婷却不是为了重启堕天使计划，因为向婷的体质是和堕天使真正吻合的——如果能得到她，根本不需要什么母体，堕天使可以直接将她夺舍，真正的来到人间界。其次，爷爷知道向婷有那样的体质也是在之后的事了。因为红云只有在那一次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带走了一个女童。而这个女童居然是光暗双属性体质，当时的爷爷立刻怀疑有澜云帝国的卧底潜入了魔痕，对向婷的来历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结果呢？”
“向婷的确只是她父母的养女，但是……我们对她的亲生父母没有任何线索。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这件事在整个魔痕都算是机密，知道的应该只有我、爷爷以及教廷的少数高层，所以你会说出这个名字我才十分惊奇。除此之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向婷的生日，既然你们调查了，应该记得吧？”
“这种细枝末节我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是不是八五二一年十月二十六日。”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个时间。有什么问题吗？”
“江连地的生日，的确是八五二一年十月二十六日，我已经问过公主了，如果向婷的生日能从你这里得到确认，就可以基本肯定——向婷果然是燕人杰和姜天的第三个孩子。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颍离眨眨眼睛，燕靖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居然只是为了问他向婷的生日？
“啊哈哈！每次遇到和小蝶有关的事，你就会变的很多话呢。”
“如果向婷是江连地的妹妹，如果江连地以后真的娶了小蝶，那我就不能置之事外。”
“小蝶都说了啦，那只是一个借口。”
“我是她哥哥，还是你是她哥哥？”
“……”
“你们不能用向婷做什么祭品。”
“这些都只是猜测，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觉得这个猜测太荒唐吗？”
“果然你也是一丘之貉。”
燕靖冷哼一声，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却被颍离喊住了。
“对了，燕靖，你知道我和小蝶在调查的是什么事吗？”
“陛下驾崩的事。”
“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哦？”燕靖回过头来，他并不是对真相感兴趣，而是想到既然如此燕雨蝶应该回来了。
“下毒手的，是跟你说这些的冷瑶瑶的师姐，冷淅淅。”
“……”
“我想告诉你的是，路人跟你说的话，可不能全信。刚才你说的那些，不是你的推论，而是冷瑶瑶的吧？”
“我也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你以为自己查到的，就是真相？”
“哦？”
“同样是你口中路人的冷瑶瑶，在找到我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我，你们根本无法调查出这个案子的真相，因为这是注定的事情。”
“那说明她看走眼了，低估了我颍离。”
“她还告诉了我堕天使计划的事情，和你所说的一模一样。我刚才完全没有提起，你却把这些告诉了我。如果刚才你没有说，我相信她可能是在撒谎，可是你的每一句话，都和她的话重合了。如果她是在撒谎，又怎么能保证自己的谎言，能够在你身上得到印证？你自己都说了，你可是颍离。”
“……”颍离皱起眉，以前她从来没把这位暗裔祭司放在眼里，可是这个冷瑶瑶似乎有些不甘平静啊……
又或者，自己真的该考虑考虑这次调查的结果是否有什么问题？坦白说，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是很高兴。而且他却是和燕雨蝶调查到了向婷已经离开魔痕帝国，燕雨蝶似乎也知道堕天使计划的事，因为她提到这个名字时说它是机密——是墨玉告诉她的吗？
果然，现在看到的远远不是全部。
而这个不完整的结果带来的后果很可能是……
魔痕皇宫，燕人杰似乎已经消了气，可还在屋中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小蝶……”
“在。”
“去通知群臣，准备早朝。”
“早朝？可是……”
陛下驾崩，太子未归——这种话燕雨蝶现在实在是不敢说出来。
“不用等我哥哥回来，之后我会亲自解释的。”
“您想做什么？”
“我要为我父亲……讨回公道。”
燕人杰的回答，令燕雨蝶心中一寒。
公主终于做出了选择吗？
在骨肉与仇恨之间，选择了前者？
“我……不知道我的儿子，一直都很乖巧的儿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直低着头的燕雨蝶，此刻依然安静的倾听者燕人杰的低语。
但是，她分明能听到若隐若现的抽泣。
“一定，是我太惯着他，太宠着他了。见不到连地，我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了念雄身上……”
“……”
“无论如何，我不可能向他问罪。”
燕人杰的话，令燕雨蝶稍稍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骨肉相残这种事，她也不愿意见到。姜念雄不管怎么说，都是江连地的兄弟，燕人杰的儿子。
“那您打算怎么做？”
“念雄，是澜云帝国武侯的儿子。”
“……”
“如果念雄有唯一一个杀死他外公的理由，就是为了澜云帝国。”
燕人杰的声音逐渐变得坚定，燕雨蝶渐渐理解了，燕人杰想要做什么。
“我要对澜云帝国……宣战。”
……
（等一等，前前一章似乎传错了？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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