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蓓蓓你不是说笑吧,白岩就这么壮烈了?”空月满脸错愕的道,“不久前你不还说他不会死吗?”
“我有说过这种话?你可记清楚了,我只是说过因为做棺材就死掉这种事是不可能的而已。”帝蓓蓓非常无辜的说。
“呃……好像是这样没错……”空月有些发窘的摸了摸鼻子。
“小空小月,你们在和谁说话呢?怎么这么热闹?”
就在这时,一个女声从帐篷外传来。
空月一瞬间看清了来人是谁,连忙闪身到帝蓓蓓的前面,挡住帝蓓蓓和来人的视线说:
“当然是不速之客了……”
……
对于一个人来说,不速之客往往会改变他的人生轨迹。
帝天孤是帝老粗人生中的不速之客,所以帝老粗死了。
白岩是白狼人生中的不速之客,所以他才叫了白狼。
那么对于躲在家中的四人来说,石澜国的军人,就是出现在他们人生中的不速之客。
在听到外面出现骚动的时候,银翠就知道发生什么了,毕竟石澜国不知疲倦的骚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论怎样,带着三个小孩自己是没有办法迅速逃走的,想走就先得藏起来,只有躲过了石澜国军人的搜查,待石澜国的人离去,自己等人才有可能成功逃离。一旦被发现,自己先不提,孩子们估计就会被训练成奴隶,甚至直接被杀掉也不是不可能。
但家里就这么点地方,又能藏到哪里去呢?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呢?
没有地方是安全的。
家里并没有地下室这种地方,倒不如说雪晨国并不是需要地下室来冷藏物品的国家,白家也不可能有什么密室存在。
那么这拖家带口四个人,该怎么藏?
在几乎绝望了的时候,银翠发现了一个带给她希望的东西。
雪狼神的画像。
抱着最后的希望,银翠带着三个小孩藏到了白岩花了很多心思制造的那口棺材里,这口棺材可是给一个成年男子准备的,银翠一介女流带上三个非常年幼的孩子,尽管挤了些,也是游刃有余。
“现在就只能祈求雪狼神庇佑了……”银翠一边踡缩着身体,一边祈祷着自己和孩子们不要被发现。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外面一直没什么动静。
“妈妈?为什么我们要藏起来啊?”帝天孤不明所以的小声问道。
“嘘——外面现在有坏人,不要出声哟。”
“哦。”帝天孤似懂非懂,白银雪睡得正香,白狼则是一直都很沉默,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了动静,大门被打开,又被关上了。银翠急忙轻轻捂上帝天孤的嘴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听不到纷乱的脚步声,似乎并没有很多人。倒不如说脚步声也非常的轻,要么是来人走路蹑手蹑脚,要么是来人没穿鞋子。
让银翠感到恐惧的是,没有其它房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如果来人不先在正屋“搜到”自己事先放好的财物的话,就不会轻易离开,那么自己等人就危险了!
只希望来人能在正屋拿到财物心满意足的离开。
久久没有开门的声音,不如说这种等待本身就是最令人紧张的事情。
“吱吱吱——”
期待了许久的开门声传来,但银翠的心反而悬了起来。
因为被打开的不是正屋的门,而是工作室。
也就是放置棺材的地方!
“为什么要先来这里啊!”银翠心中绝望的大喊,捂着帝天孤嘴的手也愈发用力……
依然听不见脚步声,但有什么进来了是肯定的。
工作屋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话说寻找财物的人难道都不用翻找一下吗!?
没过多久,新的声音终于从棺材外面传了进来。
“呲呲……呲呲……”
外面的家伙在动棺材!
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吗?为什么啊!石澜国的军人是狗鼻子吗!?
银翠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和孩子们踡缩在一起。
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来了吗?
可是,过去了许久,也没有棺材被打开的声音。
银翠猛地想起,因为白岩认为棺材上用钉子对死者是不尊重的,所以白岩做的棺材全部是用的榫桙结构!
该不会,外面的家伙不会开棺材吧!
太好了!实在打不开的话,就放弃吧!快去正屋,拿了钱然后心满意足的走吧!
因为棺材里的四个人还要呼吸,所以银翠没有将棺材盖全部封死,银翠现在很怕自己预留的缝隙被发现,然后外面的家伙就可以籍此来打开棺材了!
外面的抓挠之声越来越频繁,显然来人也为打不开棺材而焦急,这么说来为什么这个人到现在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呢?难不成是个哑巴?
就在银翠想着这些的时候,抓挠之声停了下来,工作室又变得一片寂静。
走,走了吗?
透入一线光明的缝隙处,忽然被黑暗遮住了!
怎么可能走了啊!
缝隙处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外面的家伙似乎很累?
不,这恐怕是贪婪而兴奋导致的吧!
缝隙处传来喘息声也就是说,他在通过缝隙往里面看?
尽管按理来说从外面看里面应该什么也看不见才对,银翠还是紧紧的按住孩子们,一动也不敢动。仿佛动一下就会被看见似的。
不过还好,外面的人依旧没有要打开棺材的意思。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银翠忽然发现帝天孤开始疯狂的挣扎,这才意识到自己捂着帝天孤脸的手太过用力,导致小天孤喘不过气了!
银翠连忙慌张的松开了手,却因为动作太大,“咚”的一声打到了棺材的内壁,而帝天孤也“哈呼”、“哈呼”的长喘着粗气。
完了!
这下真完了!
该怎么办!被发现了!
孩子们会被抓走的!
危急关头,银翠惊慌失错的大喊道:“外面的军爷,我只是一女流,既没有劳动力,长的也不好看!我家的钱全部压在正屋的桌子底下,就请您放过我吧!”
抱着万一的期望,银翠喊出了这些话。
万一,外面的人是个正人君子?
万一,外面是一名女将军?
万一,他功了恻隐之心?
总之,银翠抱着仅有的一点点可能,喊出了这些话。指望外面的人听到后不再打开棺材,转身离去。
工作室又一次安静下来,这一次,久久没有别的声音。
“看……看起来似乎走了?”银翠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太确定。
这个外来者的脚步声一直都很轻,工作室的门也没有关上,重要的是,正屋一直没有传来开门声。
本来银翠关上每个屋的门就是为了能听到外面的动向,既是为了方便观察,也是为了安心。
也许,他们在发现各个屋子没人时,会当做主人已经逃跑了?
但银翠实在是没什么经验,她并没有想过:为了避难而仓皇逃窜的人,会有闲工夫,关上家里所有的门吗?
所有门窗紧闭,本身就是“有什么藏在这里”的证明。
但这个问题马上就被解决了。
开门声不断的响起,时间短到几乎是开了这扇开那扇,但却没有关门的声音,因为没有同一个地方的声音——这也正常,没有一个抢劫者会好心帮你关上门。
本来银翠也是这么想的,一直到……
“吱呀——”
正屋的门被打开。
“啪!”
然后关上。
这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开门与关门相隔时间很短,那么外面的人绝不可能已经在那里找过东西。
也就是说。
那个人进了屋,然后关上了门。
到底外面的是谁?这很明显不是石澜国的军人了。
是老爷子回来了?还是说是白铁?那么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这个人打开了所有的门,却偏偏只进了正屋,为了钱?
那又为什么把自己关在里面?
就在银翠想着这些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很大的声音。
“噗通!”大门被人以很粗暴的方式打开了,听起来是被人一脚踢开的。
这么说起来,之前的外来者进来时还关上了大门。
“都给我搜!值钱的东西统统带走!”
院子里传来了“听叮哐当”的声音,所以这些才是石澜国的入侵者?
就在这时,银翠听到有人进了工作室,刚放下没多久的心又悬了起来。
“我去?放棺材的地方?真是晦气……”
来人这么说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报告!有情况!所有的门都开着,但那个屋子的门推不开!”突然院子里有人通报道。
推不开?正屋吗?
“推不开?那就是有人喽!都给我过来!”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工作室的人也跑了出去。
“我倒想看看!里面藏着些什么!”
银翠听到正屋的门被一脚踹开,紧接着许多人涌了进去。
忽然间,传来一声惨叫。
“啊!竟然有只该死的畜生!居然还敢躲在门后面偷袭!给我宰了它!”
畜生?
银翠忽然睁大了眼睛。
是那个之前的外来者?
脚步声那么轻,却既不是蹑手蹑脚,也不是光着脚。
从进大门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却精准的直接进来工作室,找上了棺材。
用了许久也打不开棺材,却一直只是在抓挠。
一切都因为……
它是个畜生?
那么它是什么?又在做什么?
“这畜生咬得老子好痛!快给我砍死它!快!”
“是!”
“别磨叽!快都给老子动手!想死吗!”
“嗷呜——”
……
银翠呆呆的睁着眼睛。
自己刚刚所听到的,应该没有错。
那是一只……
狼?
“报告!这只雪狼不动了!”
“哦?死没死?”
“报告!已经死了!”
“这么不经砍?听说雪狼生命力不是很强吗?”
“报告!这只雪狼之前好像受过伤!而且还是匹瘸狼!”
“啊?刚才外面有个瘸子送死,现在又冒出个瘸狼?雪晨国是盛产瘸子吗?”
哄笑声打成一片。
“报告!桌子下面压着银两,看起来就是这家人的家当了!”
“哦?就这么点儿?你小子没有私藏吧!”
“绝对没有!”
“哈哈……老子跟你开玩笑呢,走!去下一家!”
脚步声向外移动,没一会儿又停了下来。
“喂!那边有没有检查过?”
“报告!里面只有一些工具和一口棺材!”
“棺材?这是到了木匠家里?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先是瘸子又是棺材的……走走走!下一家!”
……
工作室的棺材中,银翠张着嘴巴,双目无神的喃喃自语:
“瘸子……送死……”
难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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