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是说……我诬陷你？”姜念雄皱了皱眉，看了眼月池，冷声道：“我现在不想和你谈这件事，还是说你一定要当着她的面？”
夜无痕沉默了，尽管担心这又是姜念雄拖延时间的借口，可现在他这副模样，又能去哪里？
而且，自己做杀手的事的确不方便让月池知道。
月池并没有意识到姜念雄说的是自己，诧异道：“你跟江连地说无痕哥哥是叛徒？这怎么可能？”
“呵呵，当然不可能。”姜念雄笑道。
“不是骗我？”
“不是，我从来都不认为夜无痕是叛徒，我之后会和他好好解释的。”姜念雄微笑道，又看了眼转头过去的夜无痕：“等会儿我们两个单独聊聊，怎么样？”
夜无痕额头蹦出了数根黑线，好在他已经背过身去，没有被人看到。
这个混账，似乎和月池做过什么绝对不会对她说谎的约定。
果然这种小人口中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不过，他的胆子还真是大，既然怀疑自己是叛徒，他居然还敢和自己独处？
而且……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成为新的杀圣的，知道这件事情的应该只有颍泉以及杀手公会的人，姜念雄能接触到杀手公会的人只有三个：燕雨蝶、江连地、萧雪。
可前两个人因为长期没有离开迷幻森林，并不知道自己加入的事，而另一个人似乎并没有告诉姜念雄这些的理由，更是不可能进入迷幻森林。
现在被允许进入迷幻森林的人类，只有身为月池朋友的“三人行”而已。
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他的情报从何而来？
夜无痕也认为自己该和姜念雄单独聊聊，只不过现在众人想从他身上知道的显然有更多。
“所以姜念雄你之前说那些的意思是，何成兴现在依然是以亡灵身份活着的？”
面对月池的问题，姜念雄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这么说……”月池皱起眉，担忧道：“是慕容夫人被利用了？”
就在此时，众人看到不知何时离开的游小翠端了一盘茶水回来，看起来因为没法加入话题，又不知能帮什么忙，就去亲自端茶倒水了。
许空对这个主教倒是在这里待得十分自得。
“哇，你真的是人吗！？”
月池被气得指着许空对的鼻子道。
“……为什么骂我？”
许空对瞪着眼睛反问。
“骂你？”月池眨眨眼：“谁骂你了？我是问你真的是人类吗？人类明明有一条默认的规矩是男人应该让着女的，更不用说你年纪这么大——你居然让她端茶倒水而你在这里停着？”
“我必须在这里监视着你们这些外人，这里是教廷，我要保证你们不会乱来。”
许空对之前还是吊儿郎当的模样，现在反倒一本正经道：“圣女大人在教廷不会有危险，但放着你们不管很可能出大麻烦。”
“没事啦，他就是这样的人，平时很随便，但对教廷是真的上了心的。”
游小翠笑道：“你们继续说，谁要喝茶？我刚泡好的枣茶，就算不喜欢喝苦的东西也可以喝哦。”
夜无痕愣了愣，接过游小翠递来的枣茶，感激的点点头。
人类中的确有心地善良的人，自己早就知道这点。
自己讨厌的只是教廷，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会忘记教廷的人在抛却身份之后，也都只是些普通的人呢？
“谢谢。”
不知为什么，喝着这苦中带甜的茶水，夜无痕觉得自己心中的恨又淡了些。
“慕容夫人的事只能之后见到她再解释了，可我还是不明白，就算你用什么方法没有被她杀死……你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到达这里的？”
月池又问姜念雄道。
“我们只比你晚离开半天，你还受了重伤，这样的你是怎么做到一天就到了万人城的？”
这才是月池最好奇的地方。
能用一天的时间从水尽客栈赶到万人城，就算是再快的马也不可能做到。
要做到这一点，至少得是五阶，而且还得是风属性武者或魔法师，不是的话就必须是六阶。
“你果然是用了什么邪术吧？献祭自己的生命什么的？”
谢天机笑道，姜念雄只能耸耸肩：“我才不会那么干，只是为了逃走的话，我根本就没必要这么做——反正我已经骗到她了不是吗？为什么要再浪费自己的生命？那不是舍本逐末了？”
“为了保住性命而浪费性命，的确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嘿，这个就当做是另一个秘密，先放着不管吧。慕容夫人应该还在满世界的找我，而且既然你们已经到了万人城……”
“慕容夫人应该也到了是吧？”
“我觉得是个有经验的杀手都有追我到万人城的本事，难的只是找到这里而已。但随着你们的出现和到来，慕容夫人只要不是放弃了找我，肯定会跟着你们发现这里的。我猜，她不久前还在附近看着你们。”
“哎？”
谢天机眨眨眼，看了看杀一，又看看夜无痕。
两人都摇了摇头，月池也道：“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感知到啊。”
“你们太习惯于用感知了，大多数人用感知的时候都是习惯性的去感知一个人的气息，可是慕容夫人是一个亡灵，只要她让灵魂之火完全收缩在体内，除非精神力比她强太多，否则根本发现不了她——因为死物是没有气息的。”
夜无痕点点头道：“的确如此，常听说亡灵很难被感知，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下次我检查的时候会同时注意有没有死亡气息的，这个对亡灵来说是很难隐藏的吧？”
“没错，除非刚死不久，否则亡灵身上的死气都是很重的。”姜念雄点点头道。
所以像乔奈何那样的既没有死又不是活人的状态才很难被发现啊……
“等一等，我还有一个问题。”
谢天机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才很慎重的道：“你是怎么知道向婷会在最近来找你的。”
“……”
“就算你早就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但偏偏她刚出现之前你就失踪，而且在我们看来你的失踪完全就是一个意外——被慕容夫人的劫走恰好导致了你和我们的分散，才没有让你和向婷遇到——可之前你的话分明就是说：你本来就打算避着她。而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没有丝毫惊慌，说明你明明在密闭的空间中什么情报也得不到，却如此肯定我们肯定没有带向婷过来……”
谢天机的话让众人都呆住了，如果不是谢天机，他们之前跟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明明在心里打算不相信姜念雄的话，却下意识的接受了他的说辞。
姜念雄怎么会知道向婷要来了？又是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带向婷来？
“呵呵，我知道她要来了，是因为我能感知到她的靠近，这个理由够吗？”姜念雄笑道：“当她出现在澜云大陆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个理由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笑话，能够直接感受到命运之力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创世神，另一种是和天地法则或者命运之轮达成了某种协议的人，比如我们天机门。而你身为命运之子，命运之轮和法则之碑都不可能和你做什么交易，你凭什么能感知向婷的接近？”
“啊……这还真是难办啊……”姜念雄挠了挠头，喝了口茶，陷入了思索。
“不方便说的话，就别说了。”谢天机叹口气道。
“那我真不方便说。”
“这可是你避而不谈的第三件事了。”
“对。”
“那么第四件，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带向婷过来，她现在就在万人城，难不成你的感知能力已经强到可以在一座城内确认她的位置？就连我感知命运之力，几个命运之子同时在城里我都没法寻找他们，只能感觉到全城都是逸散的命运之力，你能判断她没有过来？”
“这个我还真可以。”
姜念雄连连点头：“别的不好说，这个倒是很好解释。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带她，但我知道她一定没机会过来。”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想对命运之子动手的人，差不多也该动手了。从江连地和我交流他遇到了截杀时，我就明白了一件事——杀手公会必然有想要他性命的人，绝不仅仅是什么酬金的问题。”
“……什么意思，杀手公会从不拒绝任务，就连萧雪都这么说。”
谢天机皱了皱眉，姜念雄的说法似乎和杀手公会的其他人都不一样，他看向了杀一，可杀一也点了点头。
杀手公会是不会拒绝任务的，即便要杀的是自己人也是。
“可是颍泉这么说了吗？”
“……”
“你们忘记了，颍泉是为什么建立的杀手公会吗？”
“为了魔痕帝国？”
“这样一个人，哪怕会与魔痕帝国的某些高官甚至王族作对，哪怕会和整个澜云帝国作对，也不可能会和这个世界作对。世界毁灭了，哪里还有所谓的魔痕帝国？作为整个魔痕帝国最有远见的人，他会意识不到？别人或许没有主动帮助命运之子的意识和自觉，但你们不要小看了颍泉！就算他不会帮忙，也绝不会放任自己的手下去杀命运之子！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他会不懂？”
“可是规矩……”
“规矩是谁定的？不就是他？”
“……那这个任务为什么会发布出来。”
“所以我说了，杀手公会必然有想对命运之子不利的人，而这个人，可以瞒过颍泉私自发布任务，必然是一个地位很高而且有实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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