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军筠带着姜念雄与游小翠退去，花茶这才站到了红云的身旁。
红云此时已经在下令遣散观礼的群众了，可花茶却觉得非常奇怪。
“云，今天黑暗教廷的人居然不来捣乱吗？”
“你感觉不到吗？花茶？他们……早就来了啊，只是在城外，被拖住了一会儿，错过了圣子与圣女的洗礼而已，毕竟仪式进行的很快。”
“是这样吗？”
“你真的感觉不到？”
“我……早就是个废人了……你看不出来吗？云？”花茶说着举起双臂，转了两圈才道：“我现在，只是居住在万人城的一名普通妇女而已，只不过身体比普通人稍微结实点，看东西比普通人准一点而已”
“……抱歉……”
“哈，这有什么好道歉的，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今天，我一定把这笔账，讨回来。”
红云一边说着，一边扫视着殿中还没有完全退散的群众。
然后又看向了北方的远空。
“他们……来了……”
原本已经要离开大殿的姜念雄，仿佛听到了红云的话一般，也看了看北方。
难不成之所以这段时间黑暗教徒的人没来是因为……
……
祭典即将开始前。
“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
注视着吴雪儿喝下刚刚端来的茶，姜念雄给了对方肯定的回答。
“我们之前遇到的骑士先生，是原本能做圣骑士长的人？”
“没错。”
“哇……教廷本部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呵呵，你好点了吗？马上可就要出场了，可不要怯了场啊。”
“我没事了……谢谢你的茶。”
“哈哈，这可是教皇冕下的茶，不是我的。”
“是你去讨茶的，不是吗？”
“呵……我就是去动了动嘴皮子，不过多亏了去讨茶，还真有了些意外的收获。”
“嗯……没想到金诚阁下和军筠阁下以前居然是恋人呢，还有车叶和红云冕下都喜欢前代圣女，红云冕下引荐金诚阁下进教廷……都是些没有记载的事呢。”
“嗯……”
“你怎么了？”见姜念雄忽然陷入沉思，吴雪儿问道。
“没什么，就是在想，亲密的人之间还真是会做一些平时无法想象的事啊，平白无故站出来替另一个人顶罪什么的，换了我是绝不会做的。
“会吗？我觉得你这么好的一个人，是一定会的。”
“呵呵……你可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把你卖了——或者你出了事我不管你之类。”
“哎~这么大的案子你都主动接受，心肠这么好的你才不会不管我呢。”
“呵呵……我接案子是有原因的……算了，说了你也不理解，我们根本就是两种人。你总觉得世上好人多，这样等你吃亏的时候可别来找我。要知道，就算是好人与好人，他们的利益也不一定是相同的。假设两个人，一个人欠了另一个人债，欠债的人与放债的人都是好人，可该要债还是得要债，该不还还是得不还。”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缺钱。都急需要用钱——雪儿你记好，这真的是我能给你最后的衷……不，最后的提议了——一定要记得，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地方，其他的任何人，都是不值得相信的，包括我。别忘了，我们还算是竞争对手呢——如果我或者你以后想要当教皇的话。”
“什么嘛，你又来。”
“嘿……听不听由你了。”
“我才不要听骗子的话。”
……
没想到，自己当时的话居然应验了。
和游小翠走在一起，姜念雄思索着接下来的打算。
毕竟接下来就要见到吴雪儿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质问自己为什么不开口帮忙。
有些事情还是不适合和她说。
却没想到身旁的游小翠主动来搭话了。
“那个……圣子大人？”
“……你比我大，叫我名字吧。而且在你现在是教廷内的人，尊称应该是‘殿下’、‘冕下’、‘阁下’之类，说什么大人……”
“那个……姜念雄殿下……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所以说不用加‘殿下’……算了，你先说说看。”
姜念雄饶有兴趣的望向与自己并排走着的游小翠，前面带路的军筠也侧目过来。
只见游小翠把红云刚刚给她的《光明圣典》递了过来，非常腼腆地道：“能请您把这本书，转交给吴雪儿殿下吗？我……我不太好意思，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这……这本书就当做是赔礼，请您告诉她，等我的父母释放出来后，我一定会把圣女还给她的。”
“呵，圣女可不是什么物品，你说还就能还的，你这可是交给了我一项相当艰难的任务。”
“我……我……”
“要我帮忙也不是不行，你总得付出点什么，没有付出，哪来得到呢？”
“姜念雄殿下要什么？”游小翠非常诧异，自己身上会有什么是姜念雄用得到的？
“你是怎么认识花茶阁下的。”
“这……花茶阁下就住在我家附近，帮了我不少忙所以……”
“说话不要唯唯诺诺的，你家在哪里。”
“万人城北门附近。”
“哦？这么说花茶阁下这些年一直住在万人城？”
“是的……”
有点意思……住在万人城却没有来见过红云和车叶么……
“那她今天为什么出现？”
“这个……是小翠求她帮忙……”
“什么忙？”
“……”
“你不说的话，我是不会帮你这个忙的，你自己去见吴雪儿吧——实话告诉你，这丫头的脾气差的很，现在估计是对你恨之入骨呢。”
虽然姜念雄猜测吴雪儿实际上现在只有伤心失望还有自卑，并没有恨谁罢了。
“……姜念雄殿下知道‘天使的心跳’吗？”
“知道。”
“那个被抓起来的大夫，是我的父亲。我希望教廷能把他放出来，所以去求了婶……圣女大人——圣女阁下，她说要想救我父亲，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我去做教廷的圣女。”
“原来如此……”
虽然感觉到事情不知游小翠说的这么简单，但姜念雄也没有追问，毕竟两人也不是那么熟。
“你知道那什么‘天使计划’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
“奇了怪了，你父亲和‘天使的心跳’有关，红云冕下与花茶阁下又都说你和‘天使计划有关’，你自己本人却来了个不知道呢。”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姜念雄摸了摸下巴，这个时候，走在前面的军筠忽然回过头来，笑着道。
“圣子殿下、圣女殿下，你们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因为这个‘天使计划’从开始进行到今天，总共也只有七个人知道过而已。”
“哦？”姜念雄眼珠子转了转，追问道：“这七个人该不会是前任教皇、红云冕下、花茶阁下、金诚阁下、车叶阁下、您、还有该荣阁下吧？”
“哎？”军筠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姜念雄居然知道这七个人分别是谁，下意识的就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书中自有黄金屋。”姜念雄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了过去。
“哎~真是厉害呢，这些东西记录的人可不知道。”军筠笑了笑，“你一定是听别的知道的人说的吧，比如红云冕下，比如金诚阁下……”
“呵呵……那么既然您也知道，能否说一说这个‘天使计划’具体是什么？”
“嗯，现在告诉你们也并无不妥……圣子殿下你知道神降的原理吧。”
“知道，所谓神降只不过是天界的光明神投下来的投影，因为两界壁垒的关系，下界生物上去容易，上界的神想下来却只能投过来一个投影。”
“那你可知为什么？为什么下界生物只要到了六阶就可以进入上界，到了七阶会强制进入上界，而上界的神哪怕是神王那个层次也没办法轻易过来？”
“这……是因为人间界的生物普遍弱小，是创世神为了保护人间界采取的手段吧，创世本源始终监测着人间界，把人间界的生物压制在一个强度以下，太强的被强行送入上界，这样一来人间界就会和平的多。”
“正是这个道理，可是这是创世神大人的意愿，并不是大家的意愿呢。有很多上界的人想要来到人间界，却因为两界的壁垒而无法降临，要知道人间界实际上是吸收信仰之力最好的地方呢。”
游小翠完全没有听懂两人的交谈，姜念雄却点点头表示明白。
“正因为人间界生物普遍弱小，大部分人都是平民，才会愿意对强大的神付出信仰——因为如果人本身就很强大的话，就没有必要去追求光明神了。求人不如求己，求救不如自救。”
“没错，正因为这个原因，上界也研究了很多降临到人间界的方法，投影就是其中之一呢。然而投影虽然能让人们意识到神明的存在和强大，但毕竟虚无缥缈，除了有威压并无真实的力量，而且只是投影降临的话，信仰之力也无法良好的接收，大部分都会流失掉。所以上界又提出了几种方案。其中一种，就是现在我们正在讲的‘天使计划’。”
“‘天使计划’说白了是附身降临的一种，和投影降临不同，神明附身降临是要有非常合适的宿主的，首先那个宿主的体质必须符合要求，其次那个宿主还不能反抗，要降临的光明神越强，宿主本身也要更强，否则就很容易失败。而即便是附身降临，往往也只能拥有神明自身实力的一小部分，而且会在一定的时间后被两界壁垒发现，再度送回上界。但是后来就有人提出，如果是不会被两界壁垒强行遣送的‘弱小’，即便由强者们帮忙使其降临，在附身降临之后，应该就不会被遣返。但这样的‘弱小’是无法从上界附身过来的，而且一旦被发现，这个‘弱小’在被遣返时很可能无法承受天劫死去。”
“所以又有人提出，只要不会被创世本源发现是上界的生命就好了。”
“哎？也就是说……”
“对，土生土长的人间界生命，也就是从出生起就在人间界。”
“也就是婴儿的‘附身降临’是吧。”
“对，让天界的婴儿在出生以前，附身降临到人间界的婴儿体内，人类的婴儿从精神层面上远远不及天界的婴儿，会直接被覆盖掉而不是附身的状态，也就是说，所谓的‘附身’，已经变成了‘夺舍’。当然，婴儿的出现也是有两种的，如果是从鬼界投胎来的灵魂，这就算是夺舍了；如果是在母体内自然形成的灵魂，就会因为另一个灵魂的存在而无法形成，实际上就会变成是另一种形式的‘投胎’，不同的是，这个‘投胎’的灵魂，保留着天界强大神明打入的传承记忆。天界会留下一个死胎，而人间界则会出生一个神明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可以从出生起就大量的收集信仰之力……所以这种方式，虽然不能让神明本身获益，却可以拿来培养优秀的继承人。”
“这有什么意义？神明的孩子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类？”游小翠好奇道。
“不完全对，这个孩子不会是一个人类，因为……种族是可以改变的。人可以变成天使，天使也可以变成凡人。”姜念雄对游小翠解释道。
“哎？”
“如果那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有着传承记忆，想必会从出生之前，就开始转变自己种族了。我说的没错吧？军筠阁下。”
“不错。这就是‘天使计划’了，教廷现在正在秘密培养一名幼小的天使。”
“啧……听起来就像是一种恶趣味的代孕。”姜念雄撇撇嘴道，又指了指游小翠：“而这个幼小的天使，就是他父亲所说的那个，没错吧。教廷会抓他的父亲，完全是为了保密，防止这个消息落到黑暗教徒耳朵里，让天使早早夭折。”
“圣子殿下就是圣子殿下，一语中的。”
“哎！？所以，今天会放出我父亲是因为？”
“天使的转化，要完成了，今天祭典之后，借助着新增的大量信仰之力，那个孩子即将完全转变为天使。那时候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了。”
军筠停了下来，因为三人已经到达了隐殿。
姜念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一切对游小翠和他父亲可真是无妄之灾。
对吴雪儿来说也是。
但姜念雄没有想到，这无妄之灾并没有结束。
“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黑暗教廷的进攻应该要到了，我先离……”军筠正要向二人告别，却忽然皱起了眉头。
她用力推开隐殿的门，看向了隐殿之中。
吴雪儿在床上蒙着被子哭泣——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此时三人的确看到了吴雪儿。
但他们看到的。
是倒在血泊中的吴雪儿。
……
（嗯……我应该没有刀片的预定，心态还是很稳的……毕竟大家也猜到了，吴雪儿会活过来——以血族的身份。
所以说，星辰和吴雪儿的打闹实际上是在给你们打预防针啊，免得知道吴雪儿死了有人给我寄刀片之类的。
嗯……反正你们应该也不知道我的住址……等一等，作者资料上好像有填来着？em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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