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先祖的传奇故事,就难免要提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呢。”
“是白狼吗?”
“正是他,如果不是他的存在,先祖也许并不会有想要变强的想法——对,如果和齐南天的经历做对比,白狼就是像心和姐那样的人呢。在先祖的眼中,白狼就是一根从未倒下过的顶梁柱。”
夜半三更,两个女生在被窝中聊着悄悄话,或许是因为太久不见,两人都没有丝毫睡意。
“原来如此,对比江连地的话,就是像何成兴一样的人物。”
“就是呢,对比姜念雄的话……”
“的话……”
“……”
“……”
“好像没有呢。”
“的确是没有。”
……
星历49986年夏。
眼看着夏季就要结束,这一天,是银翠一家几年来最值得庆祝的一天。
在努力打拼的这四年中,士兵一边赚钱,一边先后帮银翠、白狼、帝天孤赎了身,成为了石澜帝国的国民,而他们三人也共同攒钱,加上士兵攒下的一部分,终于在第四年的夏天,帮助家里最小的白银雪赎了身。
这一天,也是白银雪的八岁生日,过了这天,她就又和帝天孤同岁了,白狼则已经十一岁。刻意选择了这一天赎身,也是双喜临门,为家里增添一点喜气。
“哥!妈交代的东西,还剩什么没买啊!”
走在集市上,帝天孤一边拎着几篮子菜,一边追上了在正在买鱼的白狼。
很多人以为北方没有河流,所以鱼的价格会很高。
可是如果处在极北荒原之上,就会不一样了,虽然没有河流,但是却有冰洋,破冰捕鱼在对这里的人来说几乎是常态。
这里曾经是雪晨国国土,但是现在这里姓石。集市上的人大多是雪城国遗民,赎了身的就在这里交易,没有赎身的或者躲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或者已经成为了其他人的奴隶,再或者就是成为了苦工。
石澜国几乎在所有原雪晨国领土的地方都派来了官员,而石澜帝国的皇室、亲王等等在投降之后,都已经搬迁去了更为富饶的花语平原,坊间传言,他们都过着乐不思蜀的生活。
这当然是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复国运动的策略。
不远处巡视着的那个小吏,正是一名石澜国的监察官。一般的交易他都不会管,除了三种:
奴隶交易、金币交易、身份交易。
这些都是为了保证对雪晨国遗民政策的顺利实施,要保证不会出现问题,就必须保证奴隶交易始终在国家手中;也要防止有些人把旧雪晨国的金币用石澜帝国金币低价购入,然后提炼黄金;最后还要把那些帮助雪晨国遗民通过关系低价办理石澜帝国身份证明来牟取暴利的商人逮住。
但凡有些眼生的人,监察官都会要求出示证明身份的文牒,以及奴隶赦免的官印。
“我身上上的钱不够了,把你身上的都给我。”白狼没有回答帝天孤的问题,而是把手伸向了帝天孤。
“哦……”帝天孤依依不舍的从兜里掏出十几个铜币,白狼瞥了他一眼,一把把所有的钱抓了过来。接着拿了十枚交给了卖鱼的小贩。
“啊!哥!剩下的还给我!”
“还给你你会乱花的。”
“不会的!”
“那你说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给银雪买生日礼物!”
“巧了,我也打算给银雪妹妹买生日礼物。”
“那哥你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钱!”
白狼额头青筋跳了跳,指了指帝天孤手里的菜篮子:“这些菜的菜钱,你出一个铜币了吗?”
“呃……那我不管!谁让你比我大呢!把我的钱还我!”
“不还。”
“为什么!”
白狼难得的笑了笑,走到帝天孤的面前,用手比了比他和自己的身高,才叹气道:“谁让我比你大呢?”
“你!”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拎着菜和鱼往回走,不得不说的是,在这里成为雪晨国的领土之后,生活水平的确是提高了不少,雪城国因为地处极北荒原,很少有什么蔬菜可以种活,全部是从石澜国交易,而跨境交易就少不了关税,到了雪晨国,菜价就会突破天际。
但是现在就不同了,菜价比几年前便宜了不少,所以银翠才能够让他们多买些菜回去做大餐。
当然,对于这些,两兄弟是不会了解的了。
“啊!想想妈今晚要做好多好多菜,就感觉银雪好幸福啊,我当时怎么就没这待遇呢?”
“可能你不是亲生的。”
“哇!哥你怎么说话呢!你才不是亲生的!”
“我本来就不是。”
“我……”
帝天孤无言以对,因为他本来也不是亲生的……
“行了行了,擦擦口水,你做哥哥的要让着妹妹一点,而且你那时候银雪妹妹也还没赎身,大家哪有那个心情。现在大家都是自由身了,以后也可以带银雪妹妹进城来了。”
“说的有道理!”帝天孤这么说着,兴奋的脸都是红的,可就在这个时候,几个高高的人影忽然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哟哟哟!穷鬼居然还有钱买这么多东西啊!怎么?偷了哪家的东西,发了一笔横财?”
帝天孤愣了愣,挡住他们去路的是几个完全不认识的青年,看上去十五六岁,穿的也不像是平民。
“哥?”他看向白狼,想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他的熟人。
“花小柳……我做工那家里的二世祖,还有他的狐朋狗友。”白狼悄悄对他解释道,拉着他就要绕开这些人。
“唉~老朋友见面别走啊,你说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既然见了面,为什么不好好聊聊?”
“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聊的。”白狼这么说着,拉着帝天孤试图从另一侧绕开,可对方人多势众,哪里那么容易放他们走?帝天孤见来者不善,自己又不认识,便退到了白狼的身后,没有插嘴。
“哎?你没什么好聊的,可是我有话和你聊啊!”
“……有话就说。”
“今天为什么没来做工。”
“我提前一个月就请过假了,你回去可以问你父亲。”
“哟嚯!区区一个帮佣还敢顶嘴了?请假?是你想请假就能请假的吗?如果你天天都请假,那我们家里的活还做不做了?”
白狼听到此处眯起了眼睛,如果这时候他还不明白花小柳是来找茬的,他就是傻子了。
“我应该没有请过几次假。”
虽然明白了对方是来找茬的,他还是要心平气和的回话,因为……对方是贵族。
雪晨国亡国之后,所有的原雪晨国贵族只要赎了身,上交大量的财富并交出领土,就可以继续保持原本的贵族身份,平民们称呼这群贵族为“石小狗”,因为正是他们的全力配合,导致了平民们的苦难。
“没有请过几次那也是请过了,我看,这个月月响你是别想要了。”
心中暗骂了一句“石小狗”的儿子果然也是癞皮狗,畜生的儿子怎么都是畜生,嘴上白狼还是道:
“我回去之后会把拉下的活补上的。”
“可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今天的请假,我今天叫了朋友们来我家玩,结果不仅屋子没有收拾,碗也都没有洗!”
白狼眉头一皱,昨天他离开之前的确打扫了屋子,检查了整栋房子都没有拉下的活。
如果有,那只能是他离开之后,这家伙又叫人鬼混,胡吃海喝弄乱了屋子。
以往自己会在早晨过去收拾屋子,可是今天早就请过假了。
“你想怎么样。”
和这种癞皮狗纠缠下去没有意义,白狼还想早点回去给银雪妹妹贺喜。
“跪下,给小爷我磕头道个歉,大喊三声‘爷爷,我错了’,我就放了你们。”
“你让我喊什么?”白狼皱起眉,“爷爷”这两个字已经触动了他的逆鳞。
“爷爷,我错了。”
白狼瞪大了眼睛,就在他已经忍不住要动手的时候,帝天孤却走到了他前面,指着对方道:“知道错就好,不肖子孙,快给你爷爷和你二爷让路!”
花小柳:“……”
白狼“……”
花小柳身后的狐朋狗友们倒是笑倒了一片
花小柳怒发冲冠,“笑笑笑!都别笑了!给我打!”
白狼见势不妙,拉着帝天孤,把手里冷冰冰的鱼就砸在了花小柳的脸上,帝天孤也把菜篮子丢给了其他几个人,转头就跑。
花小柳被冻的冰凉的鱼砸了个正着,更添几分怒气,正当他准备释放魔法把人留住时,却被人按住了肩膀:
“哪个不长眼睛的……”
他的话没有骂完,人还没有回过头,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自己的朋友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他,沉默不语。
早就已经相当油滑的他马上想到了一种可能,在回过头前便已经改口:
“哪个不长眼睛的竟然害的我惊扰到了监察使大人?冒犯了您,还请见谅。”
回过头,按住他肩膀的可不正是在到处巡视的监察使?
监察使官职不高,说白了就是一个巡逻的,而花小柳是贵族,按理说应该是这监察使对他行礼,可眼下却是他这个贵族子弟对着监察使前倨后恭,点头哈腰,他身边的几个朋友更是如此。
因为他们虽然是贵族,却是雪晨国人。
所有的原雪晨国人,即便已经得到石澜帝国国民的身份,在他们的身份文牒上也会有着大大的奴隶赦免官印,这就意味着他们永远敌人一等,别说是雪晨国的贵族,就是那些搬迁到了花语平原的皇族,见到石澜帝国的小官吏都要行礼。
在雪晨国平民口中,这些贵族被称为“石小狗”
却不知在石澜国人口中,这些雪晨国贵族又被称为“雪家犬”。
因为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会主动凑上前来讨好你。
街道转角,白狼带着帝天孤冷冷的注视着花小柳,不屑的吐了口偷摸。
“两头儿不是人,畜生果然就是畜生。”
“哥?我们的菜……”
“……你还有多少钱?没给我的。”
“呃……”帝天孤挠了挠头,又从另一个兜中掏出了十多个铜板。
“你个鸡贼。”
“还不是因为每次你要了我的钱肯定都会以各种理由不还我。”
“那是因为你总是乱花钱。”
“切……”帝天孤撇撇嘴,又道:“可是,就算加上这些,也不够再买那么多了啊。”
“……我有办法,再等一会儿,等他们离开。你就跟我来。”
“怎么做?”
“冤有头,债有主。欠我的,我必要他十倍奉还!”
(今天还是一章悲伤篇,整篇接下来的剧情我可得好好理理顺序,毕竟很多情节都要在一个时候碰撞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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