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错了，姜念雄早在见您之前，就知道你是谁，也准备好了要对付您。他知道您会带着冥府去哪里，您要做什么，您将会遇到什么，本来，这个时候您应该见到的是他，而不是齐南天和我呢。”
少女说着令人烦躁的话，沈纬龙皱着眉对她伸出了手。
龙鳞浮现，这只龙爪即将抓住少女的脑袋，沈纬龙无心去验证少女话语的真假，这些东西，只要对少女搜魂，就全都明白了。
是的，该是发挥她最大价值的时候了……
“我可以帮你消灭所有的命运之子！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绝对无法在姜念雄他们到来之前击败江连地和齐南天他们！”
沈纬龙的手停住了，少女突然的叫喊令他迟疑了。
援军并不远了，那其中还有他十分讨厌又不得不郑重的对手，如果古月再加上两名六阶强者，并且还有四位四阶援助，就算他是七阶也只能逃之夭夭。
但是这都有一个前提。
“我为什么无法击败他们，古月基本丧失战力，而且他已经用不出什么强力魔法，剩下两个小兔崽子，我收拾他们还不容易。”
“就是你口中的两个小兔崽子，你要收拾真不容易。”
“……”
“您的确可以瞬发四阶魔法，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即便您是七阶，本身也只有一个人，江连地有冰冷感知可以躲闪大部分的魔法，而且您的瞬发精神魔法对他没有效果。不瞬发的魔法您根本就用不出来。”
“你凭什么说我用不出来。”
“那么我问您，如果有一个六阶的武者就在我这个距离向您冲来，在不是提前准备了魔法的情况下，您来的及释放瞬发魔法之外的魔法吗？”
“……”
令狐娇的话几乎是说到了沈纬龙的心坎儿里，因为之前的景王胜已经向他证明了：他根本来不及释放更高阶的魔法，唯一一次释放高阶魔法，还是在先离开了驱邪塔的情况下。
等阶越高，魔法师的攻击范围就会越远，但相应的，和同等级武者的安全距离也在变远。
因为武者的突进速度、威力也变的更快、更强了。
战场之上，魔法师们早在百丈开外就释放魔法攻击不是没有道理的，魔法师和武者的胜负，很多时候看的不是等级，而是距离。
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须知魔法师也是有防御魔法的，即便武者近了身，也不能代表就获得了胜利。
“您也许在想防御魔法，但是您别忘了，为什么空灵武者号称魔法师杀手，就像精神系魔法师号称武者杀手一样，他们有这样的称号原因很简单——对方无法防御你的攻击。”
“武者能领悟意的毕竟是少数，除了领悟了各种意的武者，精神力普遍衰弱的武者在精神系魔法师面前和低阶魔兽没什么区别；同样，魔法师的魔法防御，对能够穿越防御攻击的空属性武者来说也毫无意义，齐南天既然知道了您了解先天空灵体，一定会更加小心使用，争取一击必杀——身为武者杀手的您遇上的是领悟了刀意的江连地，而他们之中还有一个号称魔法师杀手的空灵武者。这两个人加起来，对您的威胁绝对不会比一个货真价实的六阶武者小吧？或许您仗着修为的巨大差距不会被他们击败，但您要想解决他们，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光是江连地，凭借着‘冰冷感知’躲避您的攻击，刀意抵御您的精神系魔法，您就需要很长的时间对付他——您真的还认为能在姜念雄他们到之前把他们都除掉吗？”
“你说的‘冰冷感知’，就是那家伙不受我幻术影响的理由吗？”
“没错，冰冷感知可以告诉他怎么做是最正确的，因此即便他中了您的幻术，他依然能闭着眼睛攻击您。甚至如果您想现在开始释放一个大魔法，他也会马上感知到然后冲上来阻止的。”
“……”
“就算您把江连地和齐南天他们都杀了，我也可以用性命担保，感知到他们死了的姜念雄绝不会再过来——您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那么遥远的一个六阶强者释放精神系魔法欺骗他们吧？他们中好歹也是有六阶的。如果您能放我一马，我可以把怎么打败他们，他们的弱点全部告诉您，甚至可以配合您把他们一网打尽！您如果不相信我，完全可以在我识海里种下灵魂印记！只要您发誓不杀我，我愿意配合您做任何事情！”
令狐娇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沈纬龙从那眼神中看不到多少真诚，却的确看到了求生的意志。
“……”
时间不多了，令狐娇说的没错，这样下去可能真的无法击杀命运之子，等到援军到来，事情只会更加麻烦。而且，只要给这个令狐娇种下灵魂印记，也不怕她背叛，因为只要自己一个念头，她的识海就会瞬间崩溃。
“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乖乖配合我，全力对付命运之子，我就饶你不死——不仅如此，如果你做的够好，我还可以让你做我以后君临天下的军师。”
“多谢陛下！”令狐娇立马改口，“我一定不负重托！只要您肯放过我，我发誓必定全力以赴！”
沈纬龙点了点头，发下了只要令狐娇全力配合他对付命运之子，他就不会伤害她的誓言，接着就在令狐娇的配合下，在她的识海中种下了灵魂印记。
识海中被种下灵魂印记，就像是命被别人捏在了手中，沈纬龙很清楚，令狐娇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阳奉阴违。
“说说你的计划。”
“首先，我需要你把我冰封中，我会假装已经被您搜魂了的模样……”
沈纬龙眼前一亮，狡猾如他当然明白令狐娇的意思。
“苦肉计？”
“没错，苦肉计，江连地他们一定会来救我，我会找一个绝对有把握的时机，重伤江连地！只要江连地倒下，没有‘意’的齐南天倒下不也是一眨眼的功夫？不过……这个还需要您把喋血之星先给我，因为只有靠那个，我才能凭空变出一柄足够重伤他的剑来。”
“这个当然可以。”沈纬龙点了点头，又皱眉道：“可他的‘冰冷感知’？”
“冰冷感知不会触发的，这一点我可以向您保证。”
“这又是为什么？”
“这个解释起来恐怕比较麻烦……”
沈纬龙愣了愣，明白了她的意思。
继续待下去，下面的人就该怀疑了。
他皱了皱眉，虽有不满也没有说出来，把喋血之星抛给令狐娇道：“别把人弄死了，我要留着钓大鱼。”
“这您就放心吧，我有分寸。或许我对伤口的位置把握没那么好，但是喋血之星在手的话，我只要避开重要器官，抽血抽到对方休克就可以了。”
“你明白就好。”沈纬龙点了点头，神念一动，令狐娇已经从下半身开始被冰封冻。
连一次呼吸都不到的功夫，令狐娇已经被冻在了里面。
……
令狐娇没有解释为什么“冰冷感知”不会生效，常年算计的经验告诉他，这里面有猫腻。
但是，这一招苦肉计的确是不错的，而且的确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解释这些事情，有什么猫腻，都可以等这一切结束后再去问她。
令狐娇只要全力帮助自己，自己因誓言的关系不能对她出手，但……
沈纬龙不会完全相信令狐娇。
倒不如说，如果他觉得令狐娇的计划不可信或者不可行，他会马上了解令狐娇的小命。
不过令狐娇接下来的表现还是令沈纬龙吃惊了。
江连地重伤昏迷，而造成这一切的，毫无疑问就是令狐娇。
他可是一名七阶精神系魔法师，江连地根本没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装昏迷的能力。
接着，顺着这个计划，封冻了双头骨龙，用精神魔法击垮了齐南天。
令他没想到的，是齐南天并没有昏迷。
那绝对是接近致死的精神重伤，沈纬龙很精确的控制了力度，受了这样的伤，没有人可以继续清醒——本应如此。
齐南天的确倒在了地上，但沈纬龙很清楚，他是装昏。
不过是为了不敢再攻击了，再接着攻击，齐南天真的会死，如果齐南天死了，那个吴星——姜念雄绝不会再来。
虽然在佣兵公会时打交道的时间不久，但他也很清楚那少年是一个和自己很相似的家伙。
一样的大胆，一样的疯狂，也一样的谨慎。
所以沈纬龙也不再理会装昏的齐南天，在他眼中，齐南天就算没有真的昏迷，也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紧接着逼古月和萧雪自废了战力，沈纬龙也因此获得了很多的时间用来恢复己身。
或许令狐娇真的是想要投诚——沈纬龙当然不会这么想。
她可能是在演戏，可能是内应，亦或者只是为了保命如此行事。
当然，表面的奖励是要有的，于是沈纬龙把喋血之星“赏”给了令狐娇。
因为接下来，这个东西还有用。
正如令狐娇说的一样，他要圈养冥府，不断地用喋血之星抽血来提升自己的血脉力量。即便令狐娇没有说，他也想要这么做。当时的问题，只不过是试探令狐娇是否真心为自己考虑罢了。
回答很完美，但仍不足以完全令沈纬龙信任。
或许，沈纬龙压根没想过信任这个十分犀利的少女。
没错……
虽然他不能动手。
但如果有能够把她抛出去的机会……
现在江连地和齐南天已经伏诛，令狐娇——已经没有用了。
这个想法，在令狐娇通过灵魂印记提醒他姜念雄的计划时再次被推翻了。
如果没有令狐娇的提醒，或许姜念雄真的能够成功，毕竟在和沈经龙高度集中的战斗中，他真的没有心思去感知黄沙下面一根细丝的移动。
可是……
沈纬龙警惕的风格从来都没有改变。
令狐娇只是为了保命加入的，是不可以完全信任的。沈纬龙看得出来，这个少女有着足够的野心，她绝不会心甘情愿的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军师。因为他能从少女的一举一动中，看出他自己的一些影子。
为了理想用尽手段，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脸面。
只要能够成功，做什么都愿意。
这样一个人，不可以留下来。
所以……
只要有机会，沈纬龙依然……
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抛出去。
永劫凛冬不可以冻死令狐娇，但，沈纬龙也不会去帮令狐娇防御游小绝的攻击。
唯独有一点，是沈纬龙和姜念雄都没有想到的。
游小绝没有杀死令狐娇，而是将她打昏了。
当姜念雄让游小绝拿走喋血之星时，沈纬龙才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令狐娇当做属下的意思。
这个“赏赐”根本是没有意义的。
而那剑对自己没什么用处的伪神器，在此时却意义非凡。
沈纬龙不是武者，拿着宝剑也不会去近身战斗。
但这柄剑，不只可以用来战斗。
萧雪恢复了。
这也意味着，他的“永劫凛冬”，已经无法将这一切结束了。
……
（嗯……大家可以揣摩一下令狐娇的想法，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哦。
她到底有没有全力帮助沈纬龙呢？
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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