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了？”
“就……就这些了。”
“没有隐瞒什么关键的信息吧。”
“真没了！”景王胜苦着脸，对萧雪的追问万般无奈。
禁不住萧雪“锲而不舍”的追问，景王胜还是把自己在训练江连地是所目睹到的变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也就是说，江连地会变成这样和你没有关系？”萧雪眯着眼睛，指了指睁眼躺在床上的江连地。
“当然了！这小子是自己懒了去睡觉，然后突然起来喊了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就变得奇怪了的。我用我的名字景王胜担保！”
“别给我拿你的假名字胡扯！好好说话！”
“我说的是真的……”景王胜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
“而且你居然还敢下杀手试探？你就不怕真给打死了？”
“呃……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然是有把握才这么做的……”
“真有把握？”
“……就算我没有把握，江连地也不会有事，有位高人在他身上留下了保护用的魔法。”景王胜心虚的回答。
“懒得和你计较……”萧雪无奈的摇了摇头，陷入了思索。
“‘我的兄弟’吗……江连地有没有说过他有什么兄弟？”
“他怎么可能和我说啊？不过燕雨蝶说过这小子只有一个爷爷，再没有听他提过有什么亲人了。”
“爷爷？没有兄弟吗？”
“我怎么知道！”
“嗯？”
“我不知道啊……”景王胜瞬间语气就软了下来。
“兄弟……既然他是在喊完兄弟后变成这样的，也许会与这个奇怪的能力有关……江连地在变成这样后，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
“唔……一定要说的话，除了眼睛的变化，还有一样。”
“还有什么？”
“他的精神力，比昨天——比今天刚开始测试时，变强了不少，要说翻了几倍也不为过。”
“精神力？你确定吗？”
“我确定。”
“精神力……精神力怎么会突然变强呢？据我所知，一个人精神力能在短时间变强的方法无非就那么几种，但这几种都不适合他现在的情况啊。”
“你想说的是吞食天材地宝、外界醍醐灌顶以及用秘法刺激自身吧。”
“不错，但江连地当时就在你的面前，吞食天材地宝和醍醐灌顶都可以排除，至于刺激自身……”
景王胜摇摇头道，“那才是不可能吧，先不说江连地从哪里学来提升精神力的秘法，就算他真的会，我还没听过有什么秘法会是可以提升精神力却不会反噬自身的。但你看这小子的情况，除了眼睛变得有些奇怪，身体没有任何不良症状，精神也没有衰弱的迹象。而且别看他眼睛这样，他是可以看得见的。”
“哦？可以看得见？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是失明了吧。”
“不……看不见他怎么可能通过测试？不信你等我我问一下……臭小子！你能看得见吗？”
“能。”
“你看吧。”景王胜理所当然的对萧雪摊了摊手。
……
“我去！臭小子你可以说话的吗！？”景王胜瞪大眼睛，望向江连地。
萧雪则是轻掩着嘴，却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
“可以。”江连地只是道。
“那你之前怎么都不说话？”
“多余。”
“你什么时候变成惜字如金的性格了！”
“没变。”
“……”
“……”
两人相视不语，江连地似乎并不打算说些什么。
景王胜早该想到的，当时他让江连地休息，江连地才开始打坐调息，也就是说，现在的江连地并不会“自己想要做什么”，只是回应着其他人的话语。
也就是说，如果景王胜不问。
江连地就不会答。
“臭小子，你先起来。”
江连地闻言坐了起来，双目不知在看着哪里。
景王胜皱了皱眉，又问道，“你真的是江连地吗？”
“是。”
“那你现在是什么状态？”
“不知。”
“……”
“……”
就在景王胜无语的时候，萧雪开口了。
“江连地你有兄弟吗？”
“没有。”
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
“那你当时为什么会喊‘我的兄弟’？”
“梦。”
“梦？”
“嗯。”
“你的精神力为什么变强了？”
“不清楚。”
“不清楚就是说……有猜测？”
有。”
“什么猜测？”
“别人。”
“别人的？”
“不知。”
话题又回到了原点。
“……你现在是什么状态你真的不知道？”
“嗯。”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与平时不同？”
“嗯。”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可以通过测试？又为什么能知道景王胜的攻击是否对你有威胁？”
“不知。”
“不知道？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直觉。”
“直——直觉？”萧雪还没说话，旁边的景王胜先张大了嘴巴。“你凭直觉分辨的？怎么分辨？直觉告诉你有危险？那臭小子你怎么解释测试时你的那些行为？直觉到底指什么？”
“怎么做最有利。”江连地指了指自己白茫茫一片的双眼，“它们能看到这些。”
“……”萧雪和景王胜有好一阵子没合拢嘴巴。
如果江连地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的眼睛就拥有趋福避祸的能力！可以看到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世人谁不想一生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这能力意味着江连地总能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找到最佳的选择！
这能力意味着江连地即便是濒临绝境也可以寻求唯一的出路！
这能力意味着，江连地——不会失败！因为他做的选择全部是最有利的！
如果这个能力是真的，那也太可怕了！
“这么强的能力，一定有什么弊端的……臭小子你知道这个能力的弊端吗？”
“不知。”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吗？”
“不知。”
“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啊！那你也不知道怎么变成这状态喽？”
“对。”
“那你知道怎么关吗？”
“知道。”
“怎么变？”
“只要我想。”
这下倒是让景王胜愣住了。
“那你为什么一直保持这样子？”
“这样更好。”
“更好？”
“更好。”
“……”
景王胜沉默了。
江连地说的没错。
如果江连地真的能看到怎么做是最好的。
那么就应该知道，保持这个状态是最好的。
因为这个状态下，总能做出最好的事。
保持这个状态，就是对江连地来说最好的选择。江连地说的是事实。
但是……
但是这样的……
只会像傀儡一样回应他人的话语……
只是像人偶一样没有自己的意志……
明白什么是是非对错，却不理是非对错……
知道什么是喜怒哀乐，却没有喜怒哀乐……
这样的江连地。
真的是江连地吗？
“你还是那个臭小子吗？”
“是。”
“你撒谎！”
江连地没有回答，因为景王胜并不是在提问。
他并不会反驳，因为多余。
景王胜知道这种状态的弊端是什么了。
正因为抛弃了情感，忘却了是非。
人才能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这就是江连地能力的本质。
“但是啊……但是！”
“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有这些啊！”景王胜大吼一声，一拳砸向了江连地的鼻梁。
然而江连地的反应速度却超出了景王胜的想象，明明是突如其来的动作，江连地却瞬间做出了最好的应对！
侧闪！
“臭小子！翻天了你！”景王胜没有收拳，而是挥臂抡砸，江连地顺势扑倒在床上。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无论江连地做出怎样的动作，也只能是“做到最好”而已。
景王胜与他的实力差，可不是“做到最好”就能弥补的。
将江连地按倒在床上，萧雪大惊失色的要去阻拦，却被景王胜狠狠地瞪了一眼，咬咬牙没有再动作。
她大致猜到景王胜想做什么了。
只是……
这个家伙居然敢瞪我？
等下你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臭小子！知道你我的实力差距了吗？”
“知道。”
“我要是想把你关起来，你毫无反抗之力知道了吗！？”
“知道。”
“那你就给我变回来！不然我就把你绑在这个屋子里活活饿死！别以为我不会！这两天的相处你应该知道我是多么狠心的一个人了吧！？那你应该清楚怎么做才是现在对你最有利的了吧！”
“清楚。”
江连地冷静的回答，冷静的，让景王胜觉得可怕。
第一次。
景王胜第一次觉得江连地是一个怪物。
因为江连地到现在为止的话语，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
江连地闭上了眼睛，白色的眼睛就此被遮盖。
但景王胜不知道江连地是否能如自己所愿变回来，这两天的一幕幕仿佛还近在眼前……
“景大叔你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我用刀啊？”
崇拜自己丰富的刀道知识的模样……
“为什么要杀人呢？”
不理解人间残忍的天真模样……
“你才更黑了！你才被烟熏了！”
被烟熏得更黑的模样……
“连饭都不给我吃，大叔你自己收拾吧！”
一边闹别扭，一边抗议的模样……
“我才不喜欢燕雨蝶呢！”
喜欢却嘴上死不承认的模样……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对这个便宜徒弟这么上心了呢？明明才认识两天的时间……
是燕雨蝶拜托自己的时候？
是从臭小子想要拜师的时候？
是发现臭小子不知怎么弄破屋顶逃跑的时候？
是发现臭小子本性天真散漫的时候？
是臭小子投机取巧的时候？
还是……恨铁不成钢，不断教训臭小子的时候？
也许，多年的杀手生活，让自己也在向往这样能与人像山野村夫一样悠闲的生活吧……
人在得到什么的时候，总会失去些什么。
江连地失去情感，得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能力。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快回来吧……臭小子……”景王胜在心中叹息，“如果你回来，我保证以后不再对你严厉了……”
就在景王胜这么想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景王胜的回忆。
“景大叔……你好重啊……能不能让一下……”
“……”景王胜愣了愣，转而欣喜若狂。
“哇！景大叔你不要这么看着我。不知为什么弄得人好恶心……”
“……”
“啊！不行了！受不了了！景大叔你快让开我要吐了！”
“……”
“我撑不住了，抱歉……呃……”
江连地真的吐了，如果不是景王胜多年做杀手的反应，怕是江连地就不是吐到床下，而是吐到他身上了……
(预祝大家中秋快乐！看到书评区有人说人少……人少青云天隼也很无奈啊？青云天隼并不是什么知名作者，《星辰录》也不是什么知名的小说。虽然不愿意接受，但青云天隼必须承认这些。不论怎么说，会有人阅读，青云天隼就会有写下去的动力！感谢各位的支持！
另外，青云天隼是不懂搬书是什么意思了，“直觉”告诉我不是是什么好话……如果是我理解错了还请见谅……
嘛……希望能够得到一点尊重吧，免费的书籍，为什么还有人质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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