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回去,我说你就不能放我一马吗?”
桑·爱恩哭丧着脸面对着摆出严肃脸的星辰,又一次提出想要离开的想法。
“呃,虽然我是没有关系,不过小石头和小雨点都不想让你走呢,所以不好意思,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星辰大笑着拍了拍桑的肩膀,桑面色一苦,被星辰生拉硬拽着拽下了楼。
“ 你在这里等着,颍离把他看好了,我上去抱雪儿下来。”
“小心别被这里的员工给拦住了。”
“姐办事你放心!”
“就是你办我才不放心。”
“……”
星辰装作没听见一般急匆匆上了楼,这个时候桑却偷偷的往大楼外走去。
“桑爷爷,您明知道是跑不了的,刚刚才重铸完成您不仅不是星辰姐的对手,就连跑路也比不过。”
“咳咳……臭小子你就不能帮我一下?转动转动你的脑瓜子,帮我逃跑啊!”
“我有什么好处呢?”
“……”
“没好处的事情我不做。”
“呃……这就奇怪了,留下我对星辰也没什么好处啊,真是……”
这个时候颍离反而笑了。
“不,虽然我并不是那样的人,但这世上的确有一些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去做对自己完全没有好处的事呢。”
……
“红云,出来了!”
招呼的声音从监牢外传来,红云轻轻的睁开了眼睛。
“到时候了吗?”
“到时候了,今天就是给你定罪的时候!”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耳熟了,红云吊起眼睛看了看,才知道来监牢接他的还是个特殊人物。
车叶。
红云饶有趣味的笑了笑,打量着车叶的新装束道,“怎么?离开教廷后转到警卫司工作了?”
“从那天武侯冒着游小绝可能出手攻击的危险亲自逮捕你和姜念雄,我就知道了他是一个可信的人——至少比你、比教廷可信多了。”
“啧啧啧,不是进了警卫司,而是直接去了武侯麾下啊,你居然甘愿给人当手下呢。”
“我曾经也是你的手下,但是你太让人失望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带路吧,小狱卒?”
车叶冷哼一声,打开牢门,给红云的双手套上枷锁,然后拆开了红云脚上的镣铐。
当然,这些都只是形式而已。
真正锁住红云的,是他身体里的重重封禁。
“啧,上的可真紧。”
“万一你跑了呢。”
“也对,我可随时都打算着逃跑呢。”
“少啰嗦,走你的!”
车叶的催促声让红云一乐,倒也没再斗嘴下去,往牢外走去。
走了没一会儿,车叶突然开口了。
“你这家伙,我有话要问你。”
“问呗,不过我不一定会回答。”
“你为什么把钥匙藏在杯子里。”
“哦吼?你会这么问我,说明你终于知道里面有什么了?”
“少废话!既然那个杯子原本就是有夹层的,你在发现了的情况下为什么会把钥匙藏到那里?”
“当然是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你想想看,就算花茶知道那个杯子是有夹层的,她也不一定能想到我会利用那个夹层藏东西吧?”
“别逗了!你是一个在方方面面都追求‘稳妥起见’的人,你这样的人会在这种地方冒险?既然那个杯子有夹层别人知道,你就更不会往里面藏东西!”
“啧啧,也许我就是想利用这个心理?”
“别和我打哈哈……”
车叶的怒斥还没有说完,红云却举起套着枷锁的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这些还重要吗?车叶?对你来说,知道了那里面的东西,难道还不够吗?”
“……”
“够了,车叶,就这样吧,有些事情,和你说了也没有用处,况且你也不一定相信。”
“你说,我信!”
“呵呵……那我可说了。”红云咽了咽嗓子,在车叶的等待中,慢条斯理的说出了答案。
“我啊,其实是要毁掉教廷来着。嗯……把黑暗教廷也毁掉,把光明教廷也毁掉。”
“说什么屁话。”
“你看你看,我说了你不一定相信吧。”
“毁掉教廷有什么好处?而且你作为教皇,想要毁掉光明教廷只要把它解散不就好了?”
“啊哈哈,和你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干什么。”红云大笑了两声,走到了终点。
“……”
“照顾好花茶啊,车叶,你的问题就在于太自卑了,不是对于自己的实力,而是对于自己的身份。”
“不关你的事。”
“啧啧,是不管我的事了呢。”
红云耸了耸鼻子,走了出去。
“永别了,红云。”
里面传来车叶的告别声,倒是让红云有些惊奇。
不过他可不会再回头道别了,因为接下来有很多人看着呢。
这里,即是公堂。
如同走流程一般,红云非常配合的和姜天一起完成了审判前的对白,红云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但出奇的是,他居然一点都不为这里的场景感到陌生。
他已经在脑内模拟了无数次这里的场景。
因为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事。
他必须好好策划,如何最大化自己话语的收益。
他用了数天的时间,思考会有什么人来指证,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如果按照原本的剧本,第一个出来指证的,会是最耐不住性子的夜无痕。
但是这里没有他的身影,精灵族也没有别人在。
看来这几天外面果然还是发生了很多事,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想到的。
但是这不会影响自己的计划。
因为计划唯一的变数是……
红云欣慰的环顾着整个公堂,无论哪里都没有姜念雄的影子。
“真是的,说好了会来看我的,真是个十足的小骗子。”
红云轻笑着呢喃,当然并没有大声说出来被人听到。
没有来……真是太好了。
姜念雄做了正确的选择。
唯一的变数消除了。
仿佛是刻意要打断红云的思考,姜天开口了。
就在红云左看右看的时候,已经到了问责的时候。
“红云!我先问你,天逍遥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那你怎么解释,天逍遥死时发出的死亡讯息?”
“那是亡灵魔法师伊云干的。”
红云的矢口否认使得全场哗然,因为据说在他被抓的时候,他早就承认了自己的罪名。
“这和你之前的口供可不一样!”
“当然不会一样,之前你们人多势众,我只能服软。现在命都快没了,我当然得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放屁!师父就是你杀的!师父是为了调查光属性体质失踪案而死,而你就是那个案子的罪魁祸首!”
“不是我。”
“少装蒜!经过我的调查,做这些事的就是教廷!最后那些人的尸体也是在圣水空间中发现的!”咆哮出声的正是逍遥宗新的宗主龙逍遥,龙逍遥义愤填膺的样子红云看在眼里,却笑出了声。
“小伙子——不,龙宗主,圣水空间的事你得问我们的最高祭司才对,她也是教廷的人不是吗?”
“钥匙在你手里!我没有见过钥匙!”军筠愤怒的大喊,姜天连忙示意军筠保持冷静,然后才又对红云道。
“红云,钥匙是在你的茶杯里找到的。”
“我的茶杯就放在我房间,最高祭司阁下是可以自由出入我房间的,她完全有栽赃给我的条件。”
“可是,天逍遥的死亡讯息是‘云’字,而他调查的案子又是教廷所为,钥匙原本在该荣的手里,并没有证据能证明你将钥匙交给过军筠,最后也的确是在你的房间发现了钥匙。”
“武侯大人,这些都只是嫌疑而已,我刚刚也说了,军筠也拥有作案的条件、动机、时间,我们都是有嫌疑的,嫌疑不能作为证据。”
“你房间里的钥匙不够吗?既然那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杯子,军筠要向里面放东西势必不是短时间就能做完的。那个杯子如果不见了,你不应该发现不了吧?”
“大人,我前不久离开了本部数天时间——正好是在天逍遥死亡的那段时间呢,也许军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想着栽赃了。”
“你胡说!我才没有……”
“军筠阁下,请冷静一点,这里是我说了算,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姜天无奈地扶额,很显然红云就是要针对军筠,激怒她来扰乱秩序。
“红云,那个杯子我找专人检查过,里面的夹层根本不是新的,所以军筠不可能是最近才想要栽赃你的。很显然钥匙一直以来就是放在里面的。”
“武侯大人,您的脑子可能需要转一个弯。”红云眯起眼睛笑了笑,解释道,“我从来没有说过军筠是最近才把钥匙放进杯子里的,她只是最近才把‘放着钥匙的杯子’放到了我房间而已。”
“什么意思。”
“军筠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如果她原本就把钥匙放在里面,只是最近才把那个一样的杯子和我的杯子交换了,我也不会发现,不对吗?”
红云此言一出,场上的许多证人已经姜天都愣住了。
这个证据,是现在唯一能拿出的实质性的证据。
姜念雄当初那么信誓旦旦的拿出来的证据,难道就这么被驳倒了?
可提出这个证据的人,现在并不在这里,其他人也没有往这方面思考过……
红云狡黠的笑了。
这套说辞的漏洞,不出所料的话姜念雄是知道的,否则他不会斩钉截铁的说这个可以作为证据。
要说漏洞的话,知道的人应该有七个。
当初的六个人,加上姜念雄,全部都是知道的。
原因很简单。
因为那些茶杯不是“完全一致”的。
不,那些茶杯最开始的时候当然是完全一致的。
但是在不同的人用它们喝了数年的茶后,就变得不同了。
有两个杯子,和其他四个杯子不一样。
因为这两个人喝的茶和其他人始终不一样。
红云和车叶,他们只喝茶叶,从不喝花茶。而其他人受花茶熏陶,极度喜欢花茶。
喝了这么多年的茶,杯子里的痕迹并不是洗一洗就可以完全去掉的,不同的茶香早已渗入了茶杯本身。
正因如此,如果军筠交换了两个茶杯。
讨厌花茶的红云是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姜念雄应该是从车叶那个大嘴巴口中知道了当初的事,也因此知道了茶杯的不同。
其他人当然也知道,尤其是车叶。
但是知道,不代表能想到。
“呵呵,真是好借口啊,红云!”
龙逍遥冷笑一声,指着红云就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简单就伏法了,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后手!”
“龙宗主,可不要含血喷人啊,我这是在证明自己的清白。”
“哼!你以为,真的就没有别的证据了吗?”
“哦?”姜天诧异的扬起眉毛,却见龙逍遥对着他点了点头道,“大人,我这里有两位证人,希望能允许上来。”
“当然可以,带上来吧。”
龙逍遥拍了拍手,一对稚嫩的少年少女从后台走了出来。
红云扬了扬眉毛。
他认得这两个人。
他当然认得,因为这两个少年少女,正是他亲手“救”下来的。
小远和慧慧。
不,这只是小名。
是龙远和……
秽慧。
红云会认选上她,和选上吴雪儿的理由是一模一样的。
澜云大赛死亡选手的家属。
秽慧是秽冰的妹妹。
也许很多人都忘记了一件事。
澜云大赛的发起者的确是姜天。
但是澜云大赛的举办场地定在第七界,是这一届的特例。
提出这一点的,是他——教皇红云。
当然,这种时候即便这件事被人想起了,也不会有人有心思追究了。真相……也许就只有姜念雄会去寻找了。
“这两个人是我教廷伪装时选择的圣子与圣女,这能说明什么吗?”
红云依然眯缝着眼睛笑着道。
“他们都是被抓走的光属性体质,是因为被你救走才活下来的。”
面对龙逍遥的质问,红云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没错,我碰巧见到见义勇为而已,这能说明什么吗?”
“当然能说明问题。”龙逍遥冷笑一声,看向了龙远。
“小远,你告诉大家,当初抓走你和慧慧的,是不是这个人!”
龙逍遥的问题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愣,然后大量的目光全部投向了有些害怕的龙远。
“就……就是他!”
……
“哈哈……哈哈哈!龙逍遥!你可以啊!”红云忽然猖狂的大笑起来,肆意的扫视着每一个用嫌恶的眼神看着他的人,然后把狂热的目光投向了龙逍遥。
“红云,物证现在加上受害者本人的指证,再加上你原本就是嫌疑最大的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有啊!当然有啊!龙逍遥!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计划!如果能加上念雄再多一个你,这个计划就万无一失了!啊哈哈哈……”
“开什么玩笑。”龙逍遥冷哼一声,转身看向了姜天。
“武侯大人,证据确凿,可以结案了。”
……
红云杀死众多无辜百姓,罪大恶极,即刻处斩。
斩首的人,是车叶,不过红云蒙着眼睛,也不知道最后是他的老朋友送他上了路。
他只是快意的大笑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
那笑容,毫无疑问是一个疯狂的罪犯的笑容。
深入人心,令所有见证此事的人牢牢的记住了红云这个名字。
“那个证言……”
姜天的话被龙逍遥抬手打断了,龙逍遥什么也没有解释,带着龙远离开了。
姜天只能沉默。
那是一个伪证。
红云才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让受害者看到自己的脸。
但是红云无法证明自己是被“栽赃”的。
因为龙远是受害者,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个时候,红云之所以会那么的兴奋。
正是因为龙逍遥不惜撒谎也要处刑红云。
“为了真相而举出伪证么……”
或许,谎言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东西。
从一开始,就不该去分出什么善意与恶意。
龙逍遥的谎言,毫无疑问是恶意的。
姜天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正如同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己那个撒谎的儿子一样。
……
(继续去搞事情,这几天就能搞出个成品了……忙碌中……
也许会给你们个惊喜(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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