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你觉得世界上最幸运的事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的确是非常难回答的,我问了很多人,而这些人给了我这么些奇怪又合理的答案:
“在街上闲逛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咬着牙齿喊疼的时候却正好看到一张红艳艳的钞票。”
“在外面玩的太晚了,回到家担心挨骂,却发现父母临时有事都去加班了。”
“本来想着因为错过了上一次的虚幻勇士大结局,心情很沮丧,却发现今天刚好有重播。”
“没复习好,但是这次考试出的题目全都是熟悉的。”
“有一次我从三楼上不小心掉了下来!但正好摔到当时搬家的工人放在楼下的床垫,除了脑震荡以外一点事都没有。”
“考完试以后突然失火!卷子都烧掉了啊哈哈!”
“喂,”我白了眼前的同学一眼,“你忘了我们还要重考吗?”
“哦!对啊!靠!”眼前的同学捶胸顿足,不停地指责我为什么要让他想起这一残酷的事实,“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头痛,我要去复习了,你这个混蛋别来烦我!”
“切。”我绕过抱怨个不停的这个同学,到下一个学生的桌前,问她刚才的问题:
“你觉得世界上最幸运的事是什么呢?”
“唔……大概是玩夹娃娃机的时候一口气就把想要的娃娃夹住了吧。”
我看了一眼别在这个女生书包上的HELLO KITTY,说:“的确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呢,既避免了金钱的浪费,又节省了宝贵的时间。”
“好老套的说教方式哦……”眼前的女生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粉框眼镜,“你还是个初中生吧?这种语气太老成了。”
“好好,我就不用这种语气了。”我转过身,因为已经走到了这一组的尽头,现在去下一个小组。
“喂!你先别走啊,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呢!”带粉框眼镜的女生叫住我,我只好转过来回应她的问题。她盯着我平静又平淡的脸,问:
“你为什么要问这么多人这个问题呢?有什么意义吗?”
“有一个人拜托我这么做的啦……”
说起来,拜托我的那个人,不是人呢。
1
我叫林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初中生,就读于桐里中学初中部,现在是初二生。家住南城桐里巷四十三号居民楼第三层305室。家里除了常常加班的妈妈,还有一只叫做“小白”的虎皮猫。
我每天的生活,和其他的初中生没有任何区别,不外乎家——学校——家。我没有奇怪的兴趣爱好,也不会像那些不良少年那样去KTV、游戏厅抽烟喝酒打游戏。我根本弄不懂他们那样做有什么好玩的,难道那样做可以使自己的成绩提高,跑步更快吗?听学校的老师说,他们那样混的人会经常打架,把自己弄得一身伤,而且还曾经有人在一次群殴中死掉了。听了这些话,我更加不明白了。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身体弄得一身伤病啊?难道这样会得到什么样的奖励吗?唉唉,我可不能和他们一样,我要好好学习,赶快长大,找一份好工作,尽快减轻妈妈的负担。
因为在小学的时候得到了市三好学生的奖项,加上有校长和班主任的推荐,我有幸从那个教学质量很差的小学升到了南城最好的初中——桐里中学。桐里中学的师资力量,教学设备,学习环境,在南城是绝对没有哪个学校可以匹敌的。即使把范围提高到方圆千里也不会有这个可能。
刚到一个新学校,尤其像是我这种小学生升到初中生的这种人,一定会有一个很长的兴奋期,不过这个兴奋期对于我来讲似乎太过平淡了。不外乎可以见到新同学新老师,学到新知识而已。而且现在升到了初二,要是还是像一只好奇心充满脑袋的猴子一样在学校里上窜下跳到处乱跑,那就跟一个傻子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糟糕的是,我现在就像一个和猴子一样的傻子,在学校里不得不到处乱跑。
哎呀,不过这是为什么呢?
要说原因的话,还是要跳回到五天前。
啊不不,要不要说一下升到初中后一个星期的事呢?因为那件事和我现在是有不小的关系的,好,就简短地说一下,一笔带过,方便叙述。
开学一个星期后的一节体育课,体育老师让我们绕着操场快速地跑两圈,然后从足球场一边的球门蛙跳到另一端的球门,再绕操场跑十圈。这对于我们这些刚升到初中的学生来讲,大概只有体育生才能扛得住吧,所以老师很明显是在测试我们的身体素质。结果到最后,班上只有我一个人还是站着的(也几乎快要倒下了)。身高近两米,来自东北黑龙江上的体育老师用力地拍拍我的肩膀,任命我做体育委员。那一拍直接把我拍倒了,我也有幸可以当体育委员,为班级效一份力。
体育委员所能做的事,其实也和课代表差不多,课代表会登记收作业的情况,报到各个学科老师那里去。体育委员只不过是在上课的时候,汇合同学,一个个点名,帮老师搬搬体育器材,负责一下校运会的报名项目什么的,十分普通。哦对了,我还忘了一件体育委员要做的事,那就是要带操和扛班牌。
一个十分普通的人,配一个十分普通的职位,做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那是再普通不过了。
可是再普通的事情,它也有出意外的一天。
扛班牌是一件多么普通又简单的一件事啊,一根空心的金属管和一块空心的金属块,上面用工具刻上红色的字,这就代表了一个班级。而扛班牌就只是让班级的象征能够让更多人看见而已,外加提醒别人,我们班到了,别扣分。
意外就是和这块班牌有关。
五天前,开学第二天的早上。
“喂,林奇,你来学校的时候看到了吧?我们学校昨天晚上,居然发生火灾了诶!”坐在我前面的男生兴奋地向我讲这件事,似乎非常高兴,实际上我们班的许多人的心情也和他一样,不过也有很多人觉得很不爽。
“啊……就是那个在资料室发生的火灾吗?听说烧掉了很多试卷和资料啊,学校的损失可真不小。”
“喂喂!重点不是在那里啊!昨天的开学考试!你不记得吗?!那些考试试卷被先送到了资料室,没准全被烧掉了呢!太好了!”
这个学生的两眼闪闪生辉,眼里满是对神的赞美,我不知道该在这个时候对他说点什么好,只好把自己的想法先说出来:
“放在资料室里也未必给烧掉了,而且,如果烧掉了,那学校一定会再组织一次考试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不可能不可能!整个资料室听说都烧空了!什么都不会剩下的!”
这家伙,很明显只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一半,我也不想再把我的话再重复一遍,只好起身离开座位,准备去拿班牌。再过三分钟就要到操场去做早操了,要快点组织同学到走廊排队。
班牌所在的位置,一直是在前门的后面,有时上课的时候会把前门后门关上,我就会看到那个微微反射出金属光泽的班牌倒立在墙角。
我把打开来并紧靠着墙壁的前门稍微向门口的方向拉开,产生一个足够把手伸进去的缝隙,同样也能看清墙角的一切,然后。
墙角空空如也。
没看到班牌。
我把前门按原来的位置拉回去,走到后门,拉开。
墙角空空如也。
不管怎么找,也只能找到灰尘和蜘蛛。
我环视教室,确定看不到班牌,再到窗帘后面去仔细找。
我的奇怪举动,自然引起了同学的注意。一个靠窗的女生在我到她身旁的窗帘时小声地问我:“怎么啦?林奇?”
“啊,班牌找不到了而已。”我翻开一块窗帘,没有。
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这平静的回复招来了多可怕的声音。
这个女生立刻用尽她全身的力气,用恐怕是平生最响亮最尖锐的声音大声喊:
“我们班的班牌不~~~~~见~~~~~啦~~~~~!!!!!”
全班立刻肃静。
门外有几个探过头来的别班学生。
我说,你是韩红的女儿吗?
“好端端的,怎么会搞不见呢!一定是我们班的某个同学爱玩,藏到哪个地方去了!”班主任正声色俱厉地在讲台上讲话,原本是第一节的语文课,变成了令人讨厌的班队课。
因为班牌的突然消失,一时间无法找到,我只好不带班牌将同学们带下去,结果被不问青红皂白的纪律委员会干部扣了十分。班主任气得多年的颈椎痛犯了,现在他正用冰袋敷着后颈,给我们训话。
“一块班牌,可是一个班级的象征!谁要是践踏一个班的班牌,就等于是瞧不起这个班!这种事情发生在我们班身上,是天大的耻辱!绝对不可以原谅!哎哟……我这脖子。咳,你们好好给我想想!昨天是谁最后一个走的?”
班长站起来战战兢兢地说:“老师,昨天考试,应该是回来值日的同学最后走的。他们都说,班牌当时还有。今天早上来到这也没人注意,是林奇第一个发现班牌不见的。”
“都说没看见?”班主任眼睛一扫,视线就立刻集中到我身上,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到班主任用他洪亮得可以穿透钢板的声音朝我说:
“林奇!班牌就交给你去找了!”
“……好的。”
我用铅笔在草稿本上写下了一个端端正正的“靠”。
我利用课间的十分钟,先把我这层楼的每间教室和男厕所去了一遍,没有任何收获,除了别人的白眼。十分钟还不能走遍一层楼,我花了一个上午才问完。下午,我向班主任打听消息,希望学校可以提供监控录像,班主任替我问了下,得到的回复是由于刚开学系统更新,监控录像还没启动,那个拿走班牌的人当然不可能被摄像头拍下来。班主任十分好心地问我需不需要同学帮忙,我摆摆手,向班主任解释,班上的同学正忙于应对又一轮的开学学业考试,班上的差生有些多,优等生也不会把精力投入到找班牌这种小事情上,我一个人虽然会有点吃力,但是可以保证学习不会落下且找到班牌(其实我觉得二三十分钟没学习根本影响不了成绩)。班主任很得意地拍拍我的头,向我炫耀说他已经争取到了纪律委员会那边的同意,只要能在下个升旗仪式前找到班牌,这几天没有班牌也不会扣分。我觉得无所谓,不过还是向班主任说了声谢谢。班主任又敲了一下我的头。
“找到班牌怎么能是一件小事情呢!?”
放学后,在学校外面来接学生的家长多了很多,还有些家长直接去学生的教室。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生在学校资料室的火灾吧,不少人都怀疑学校的消防设施不到位。
我本来想在放学后去每个教室看一看,但是学校通知所有学生尽快离开学校。看来班主任的争取真不是没有作用的啊。
校门外挤满了满头大汗,争相议论的家长,有的拉着自己的孩子快快地离开学校,有的则是和保安争论,我叹了一口气,绕过拥挤的人群,经过一对正在议论的家长时,他们议论的内容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停了下来,仔细听他们讲话。由于我侧对着他们的背后,他们当然不可能看到我,而我却可以清楚地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
“着火的地方不是教室真是太好了,要不然学校肯定得停课,我那小兔崽子没地方去,就窝在家里打游戏。”
“听说着火的地方是放试卷的试卷室,我刚听到几个学生讲试卷被烧掉了,瞧他们那高兴的样子,唉,这真是……现在的小孩都怎么想的?”
“我有一个在消防局工作的朋友,他说这个火灾和学校的安保措施没有关系,是爆炸起火。”
“爆炸起火?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往学校里扔了炸弹?什么心态?报复社会的恐怖分子?”
“很难说,他说的很神秘,说什么没有爆炸物,找不到点火装置,那我就搞不懂了,没有这些东西怎么知道是爆炸?我想一定是学校封口了,不让我们这些家长对学校怀疑。哼,我就说桐里中学要不行了。”
“是啊是啊,最近在祁奇路新修的一间中学,是南城高级中学的附中,听说请了很多高级教师来学校,没准过个四五年能超过桐里中学。”
“哎呀,我要是晚点生孩子就好了,现在想起来后悔死了……”
听到无意义的部分,我立刻离开,不去任何地方,直接回家,路线是直接走人不是很多的五十二号大路,到家附近时会经过一条小巷,虽然有点危险,但是很短,回到家就安全了。
火灾,资料室,班牌,班主任,扣分,找班牌。
我今天所知道的事,大概就是这么多吧。当然还有学习的知识,不过那是必须掌握的,额外了解的,也就是这些了。
“下午好~小白~”我用妈妈叫人多打的一副钥匙打开门。在我开门之前门是锁上了的,说明没有人来过家,妈妈也不在。照例向未必在屋子里的小白打了声招呼,我把门关好,把布鞋脱掉,换上轻便的拖鞋,到木椅上放下书包。小小的客厅,小小的房间,小小的厨房,小小的厕所,小小的阳台,就是我的家。家里的家具,除了好心的房东借给我们家的衣柜和床,剩下的是妈妈用工资,一点一点添置起来的。
我跑到妈妈的房间里,从衣柜上拿下一个漆掉得快要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红漆雕花梳妆盒。再跑到客厅,坐到另一张小木椅上,小心地吹去盒子上的灰尘。看着这个梳妆盒,想了想,把它放在矮桌上,从旁边的纸巾盒抽出一张纸巾,把盒子擦干净。
我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不是女人用来修饰面容的装饰品,而是一些照片。
我没有见过我的父亲,对他的印象也只停留在照片和妈妈的回忆里。妈妈总是说他是一个很温柔且很能持家的一个好男人,比起她糟糕的厨艺,父亲可谓是点菜成金。妈妈说,她之所以会喜欢父亲,就是希望可以有一个值得依靠的人。
我拿起一张照片,照片的妈妈和一个男人依偎在一起,朝着镜头傻笑。我知道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可是他的脸被阳光遮住了,没法看清。
有一张照片,看样子拍的是父亲和妈妈的婚礼。父亲和妈妈的婚礼十分简单,也没有多少人来。我不懂那是为什么,妈妈总是笑笑,不回答我。
我看到父亲跨在一辆火红色的摩托车上,妈妈就坐在车子的后座,幸福地抱着父亲的腰,妈妈笑得很甜,很甜。
“喵~”
这是小白的叫声,我听了很多年,绝对不会错。我朝左边向下一望,正好看到一只有着黑色条纹黄色毛发的虎皮猫在对我叫。
“小白,到这来。”
我向小白伸出双手,小白一下跳到我的怀里,我抱着它,从梳妆盒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一张黑白照,照片上是我的父亲。
“小白,你认得吗?这就是我的父亲。”
“喵~”
我静静地看着照片上的人,他平静的脸让人心定神闲。我摸了摸小白的头,小白伸手用它收缩回爪子的肉掌抓我的手。我把照片放回梳妆盒,把它合好。小白挣脱我的怀抱,跳到矮桌上,好奇地绕着梳妆盒转。
“那么,”我站起来,向下望着小白,小白向上望着我,像是在回应我。
“晚上就吃小鱼干吧!”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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