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兵这才意识到危险临近,原本在地上的拔腿便跑,骑在骆驼背上的跟着骆驼颠簸,还有半挂在骆驼峰上的,不能上也不能下。
然而萧启宣早在韩烨说有成群的动物狂奔时,就在阿四的保护下快速往前走。
人类奔跑的速度可没有四条腿的动物快,时不时还有骆驼因为脚底打滑摔倒,从而带倒其它的骆驼,二十六个人都被淹没在混乱的骆驼群里,生命眼看着悬在一线之间,没有放弃求生的欲望他们,努力跟四窜的乱蹄拼时间拼速度。
秦川跟妘雨织被夹在动物间隙里奔跑,时不时被动物的身体撞一下,秦川大声对妘雨织说:“这样跑不行,我把你先托上骆驼背,你上去后再拉我上去。”
妘雨织点头,“好!”
于是秦川单手握拳,肘部向外弯曲平放,加快速度,“快上来。”
妘雨织几步并一步,单脚踏在秦川弯曲的胳膊上,一个大跨跃骑坐在骆驼单峰前。紧接着弯腰抓住秦川伸过来的手,顺势一拽往上一送,秦川稳稳地坐在妘雨织的身后。只是可怜那骆驼不堪重负,奔跑的速度明显降下来。
秦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狂奔的牛群,“我们两个太重了,我看能不能换乘另一只骆驼。”秦川的话音刚落,妘雨织单手按住想要起身的秦川,纵身一跃,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落坐在跑在旁边的一只骆驼背上。
秦川欣慰地看着妘雨织笑了。
一声‘老秦救我!’打破了秦川原来的思绪,他沿着郭起的求救声寻去。
郭起双手死死地攥着背包,而背包的背带套在骆驼的单峰上,一路颠簸。一直勾着骆驼股部的脚已经向下滑落,此时郭起的双脚着地,被骆驼拖着前行。落在后面的骆驼已经跟奔跑的牦牛混在一起,眼看着后面的牦牛角就要顶到郭起的屁股。
秦川快速从背包里掏出绳子,打上活结,“胖起,我把绳子扔给你,你……”
“还是我来吧,我轻功好,救他还是没问题的。”妘雨织调整好姿势,准备跃到空中再踏着骆驼去营救郭起。
就在这个时候,郭起的背包背带散了,眼看着郭起将要跌落,就在这危急时刻,一个黑影突然闪现,韩烨反骑在骆驼背上,伸手抓住了已经跌落的郭起和他的背包。妘雨织跟秦川喜出望外,他们几乎同时喊出‘韩烨’的名字。韩烨让郭起背好背包,再抓紧骆驼,然后自己飞身到另一只骆驼背上。
不久之后,骆驼和牦牛几乎全部混在一起,但是逃命式的奔跑并没有停止。
秦川扯着嗓子同韩烨说话,“这些牦牛并没有攻击骆驼,反而觉着它们是慌不择路的在逃命。”
韩烨:“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在追它们?”
秦川似乎突然被寒风吹醒,犀利的眼神射向后方,“难道是狼群?”
郭起瞪着小眼睛,说道:“老秦,你还真是乌鸦嘴。”
凶残而又狡猾的雪域杀手集结而至,它们协力合作,追赶着它们的猎物。
平川中间狼排成纵队追赶前方的猎物,在稍稍隆起的平川两侧也有狼追赶。从上方俯瞰,就是一个半包围圈,在包围圈的后方还跟着几只狼,似乎有意在保存体力,其中那个领头的狼就在其中。
似乎在这里没有了速度就会丢了性命,不论是骆驼还是牦牛,都已经跑的很疲惫,但是它们依然没有放弃。
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动物们奔命的速度渐渐慢下来,他们也都清楚追逐的狼群最终想干什么?他们不能坐以待毙,他们要想办法尽快脱离骆驼群。阿四一眼看到雪山上有一处稍平坦处可以落脚,于是改变奔跑的方向,把萧启宣送到雪山上,自己就安静地呆在萧启宣身边,看着平川上的动静。惊魂未定的萧启宣,此时竟然把自己的雇佣兵给抛到了脑后。
那雇佣兵头领也不是吃素的,他见阿四跟萧启宣都上了雪山,他也大声呼喊着他的手下尽快离开骆驼群,往雪山上跑。
韩烨跟妘雨织想办法把秦川和郭起,以及朱楠骑的骆驼往雪山脚边赶,然后再一个一个脱离奔跑的骆驼,最后去往雪山上。
萧启宣发现多吉不在人群里,他可不想现在就失去这么重要的向导,于是命令阿四去营救多吉。
就在秦川以为自己的人全部安全的脱险时,忽高忽低的尖叫声响彻在骆驼群最前面,所有人朝尖叫声方向看去,一个女子的身影相接在黄昏与雪山之间,由于余辉的晕染,忽高忽低的她显得格外瘦小。
秦川忽然想起宇文灵,“糟了,宇文灵是不是还在……”
“是我的错,急着救你们,把她忘在骆驼上了,等着,我会把她安全的带回来。”说着韩烨单脚蹬地,飞踏在骆驼与牦牛背之间,如同一片黑色的羽毛飘向前方的宇文灵。片刻之后,那片黑色羽毛携带着白色羽毛朝雪山上的人群飞来。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韩烨跟宇文灵身上时,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他们。
另一边,多吉流血的小腿猛地感觉剧烈的疼痛,他的惨叫声与猛兽的呼咕声混杂在一起,多吉倒在地上,拼命地与撕咬自己的狼搏斗着。随着一声枪响,撕咬多吉的狼发出痛苦的嗷叫声,然后侧卧在雪地里一动不动。阿四出现在多吉面前,扶起他赶往雪山上的大部队。
本以为心惊肉跳的时刻已经结束,谁又能料到这才是刚刚开始。
在雪山上,几十只狼竟然放弃了美味的骆驼和牦牛,把獠牙对准了两条腿的人类。它们自行组成一个包围圈,将二十六个人围在中心,它们呲着锋利的尖牙,前腿微曲,头平行向后微缩,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发光的黄褐色眼珠死死地盯着它们的新猎物。
二十五个人自觉地靠在一起,凑成一个不规则的小圆,只有受伤的多吉立在圆点。每个人提前拿出即将拼杀的武器,雇佣兵们有的拿军刀,有的连HKP7都拿了出来。
秦川握着短刀,“小心!”
一只大个头的狼插进狼群的包围圈里,它发蓝的眼睛有些与众不同。它往前多迈了几步,始料未及地扑向萧启宣,阿四第一时间挡在萧启宣前面,其余的狼随机开始发动攻击。
一只只的狼腾空而起,冲向人群,所有人竭力躲闪的同时并伸刀向狼刺去,个别的狼被刺中受伤,大部分的狼没有被刺中,转身又反扑过来。撕咬声,刀刺声,HKP7的射击声,惨叫声,呼喊声,人狼正在展开一场血腥的混战。雪地被鲜血染红了,一块一块的,有人血,也有狼血。
混战里,一只狼被郭起一脚踢开,狼顺着厚厚的雪滑到离多吉不远处,本来趁乱逃到一边的多吉见状,准备拖着受伤的腿转移,不想那只狼迅速爬起来,张着血盆大口朝多吉奔来。已经无力还击的多吉吓得跌坐在雪地里,秦川将自己的短刀掷出,短刀没有准确地插入狼的咽喉,不过划过狼头时,刀尖划瞎了狼的一只眼睛,攻击多吉的狼受伤后,胆怯地后退几步。
夕阳已经落幕,但这里的厮杀并没有结束,因为厚雪皑皑的原故,还不至于完全看不见。
阿四的功夫足够对付那只领头狼,但是那只领头狼不放弃地奔跑在雪地里,狡捷的眼睛发着蓝光。阿四终于找到了它的弱点,一剂飞腿踹在它的腹部,领头狼在空中翻转成趴姿,飞向背对着他们的秦川。领头狼即使被踢受伤,也不忘张开锋利的尖牙准备咬人。
背对着领头狼的秦川没有发现危险将至,妘雨织离的远,无力救秦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川,被那踢飞而来的领头狼冲压趴倒在雪地上。随着大片的积雪被扑到周遭,领头狼锋利的牙齿快速切入秦川的衣服。
不知为何,领头狼的尖牙没有继续往下咬合,而是平移过后脱离秦川的身体。原来是赶来的韩烨狠狠地给了领头狼一脚,在推力的作用下,领头狼侧身飞出一大段,夹着尾巴落在雪地上滑行。
惊恐的秦川还未平复,妘雨织已经飞奔到他的身边,“小川,你怎么样?”
秦川摸着左肩,从外到里的衣服撕破了几道细长且不均匀的洞,秦川的语声稍显缓和,“没事。”
与秦川站在一起的韩烨锁定领头狼,说道:“不知道抓住狼群的头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秦川:“不退,就打到它们退去。”
韩烨奔向领头狼,此时阿四也跑了过去,已经站起来的领头狼紧紧地盯着韩烨和阿四。只是这次它并没有呼唤它的‘手下’,而是呲出獠牙发狠,大大的嘴角发着颤,缓慢地往后退起来,忽然它脚下踩的厚厚白雪变薄,四肢爪子下沉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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