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原来就是秦川和郭起以及妘雨织,他们缓慢地从桌底爬出来,出来后还不忘抖动着身体。
很快拍卖会大厅里来了很多渔庄的人,其中一个看着像领班的女子,走到秦川他们三个人面前,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郭起滴溜溜转的眼珠偏向秦川,而秦川双手交叠,抱着自己的左右胳膊,不停地颤抖着,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我们是被……被枪声吓的,本想着逃命。”说到这里,秦川深吸一口气,“又怕发……生踩踏事件,所以……就一直……躲到现在。”
领班:“你们住几号客房?”
秦川:“2002号客房。”
领班:“打电话到2002核实一下。”
“好的。”领班身后的一个男服务员,抽出腰间的酒店专用通话机,准备核实。
领班:“枪声响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你们再怎么害怕,也不可能在这里躲到现在吧?再说后面的打斗不是更加吓人,你们就没和其他宾客一样想着快些逃走?”
秦川:“你说的没错,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更加不敢动了。”
郭起:“电影里死的都是那些个沉不住气的人。”
郭起的这句话说完,秦川跟妘雨织都地下了头,想笑又怕露馅,但是几乎所有在场的服务人员都偷着乐了。
领班收住笑容,“这么沉的住气,那你们的手抖什么呀?”
郭起挠着后脑勺,低下头,没敢应声。
打电话确认的服务员凑到领班耳边说了些什么,领班警觉的神情稍稍缓和下来,“你们可以回自己的房间了,记住,暂时还不能到处行走,请各位稍安勿躁,耐心等待一阵。阿源,送他们回自己的客房。”
男服务员阿源伸出右手,做出请的姿势,“三位,请跟我来!”
秦川他们东张西望的,一直没有松开绷紧的心弦,因为他们不知道阿源是不是真的要带他们去2002号房间。走着走着,秦川他们认出这是去宇文灵和宇文拓所在的房间,秦川他们这才安心了许多。
阿源敲了敲房门,替秦川他们开门的人是宇文灵,阿源见秦川他们进入房间后便离开。
宇文灵:“你们去哪了?”
秦川:“说来话长,以后慢慢告诉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搜查房间?”
宇文灵:“据说最后那件拍品被抢了,现在正挨个的搜查。只是进度有些慢,你想哪个拍客是善茬,受惊吓之后还愿意让他们搜查?”
宇文拓站在卧室跟客厅交接处,“回来了?”
秦川:“宇文老爷子。”
妘雨织:“宇文爷爷。”
郭起吞吞吐吐的,“你们都叫的亲热,就我不知道该怎么叫。”秦川不满地踢了郭起一下,郭起立马喊出了声,“宇文爷爷好!”这话一出,逗得大伙儿都笑弯了腰。
宇文拓摸着小胡子,“来来来,都快坐下,一会儿检查完,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时钟滴答一秒,世间事物瞬息万变。楼下渐渐传来嘈杂声,有骂骂咧咧的,有吵架的,有劝说的,还有解说的。
这时,卧室里的电话响了,宇文灵走到电话旁,拿起电话听着:“好,我知道了。”宇文灵摇着头将电话放回到座机上,跟着耸耸肩,“说所有人可以离开了,不再搜查了。”
郭起发着问:“什么情况?”
宇文拓起身,“管那么多做什么,全当他们已经找到失物,我们走我们的,该游山玩水的游山玩水,该回家的回家。”
渔庄酒店大门外,秦川三人跟宇文拓爷孙两人话别后,郭起问秦川,“现在我们去哪?”
秦川:“上车再说。”
于是三个人坐上停在酒店大门前的出租车,秦川对出租车师傅说:“师傅,去西城区金福胡同南门。”
红彤彤的太阳已经西下,堆满书的屋子里亮起了白炽灯,秦川和妘雨织就坐在林渊对面,而郭起站在秦川和妘雨织的中间。
因为书架的阻挡,几个人的影子落在书桌上。林渊特意将台灯打开,然后从灰色毛衣坎肩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平铺在桌子上,“我们就长话短说,你给我的这几句呢,我也只能推敲出一二。”林渊指着纸上的第一句,“你看这几句:‘长途跋涉越昆仑,可叹长生终虚幻,只愿此心比石坚。’这里可以理解为……”
林渊详细地解释着诗句,“这里可以理解为,某个人对长生不老药的痴迷,已经超乎了普通人的想象。他踏足天下直至昆仑,也没能如愿,虽如此,他的意志并没有因此而被磨灭。我们再来看这后面几句:‘远看瑶池终泡影,百般辗转锁归尘,罗裙扬起欲飞仙,不想凤鸣冲九霄。’虽然这前面一句与后面说的是一件事,但是这后面开始有了转折。”
林渊的脸上挂着些许的笑容,“更明确的说,就是这个人找到了他梦寐以求东西,长生不老药。虽是如此,我总觉的这首诗里还暗藏着另一个东西,也就是他想留给后人的某个东西,而这个东西可能是凤凰,又或是别的什么,应该跟长生不老药有关。”说到这里,林渊开始陷入沉思。
郭起粗声粗气地问道:“那后面还有两句,是什么意思?”
如从梦中醒来的林渊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无奈阻隔两相望’和‘徒剩悲泣留心中’有两种解释,一是悲泣最后所有都是虚妄,什么也没留下;另一种是承接上面的诗句,是他留给后人的第三个线索。”
秦川重复着林渊的话,“第三个线索?”
林渊肯定地点点头,“是的。”
秦川思索着:“以为钥匙有两把,而且还被分割成了两半,这第三把钥匙会是什么呢?”
林渊:“时间太短,翻译一些典籍要花费很多的时间不说,还要查阅很多的资料,即使是这样,到最后也许什么也没有,也就是说翻译的都不一定是正确的。”
秦川礼貌道:“这个我懂,专家对曹雪芹的‘红楼梦’就研究了好多年,到最后还衍生出‘红学’这门学问。”
林渊欣慰地点点头,“好孩子,想探索就去吧!”
妘雨织见秦川站起来,自己也跟着站起来。
秦川握住林渊的手,“林教授,你对我们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林渊仰头笑了,“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知道你们着急,有事就快去忙吧,不用憋着。”
郭起对林渊竖起了大拇指,“林教授,我们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
四个人先后走出屋子。
林渊:“有空了,来我这里坐坐,喝喝茶,聊聊天。”
“好,一定来。”秦川转身对站在门口的林渊挥手,“您别送了,我们这就走了。”
与林渊靠别后,三个人坐在离马路不远的一个花坛上。妘雨织看着头顶干净的星空,郭起却看着秦川问:“我们现在去哪?”
秦川却扭头问妘雨织,“你想去哪?”
妘雨织捂着肚子,“我想吃美食。”
郭起也捂住咕咕叫的肚子,“瞧这忙活的,连人生大事都给忘了。”
秦川:“我说胖起,是不是该你尽地主之谊的时候了?”
“找美食包在我身上,只是你掏钱。”说着郭起把两裤兜白布底牵出来,扯了扯,“看见没,我最近闹饥荒,穷!”
秦川斜眼瞅了郭起一眼,然后说道:“抠,你就抠吧!”说着,秦川站起来,“走着,我请你们。”
郭起兴奋地跳了起来,“够哥们儿,够义气。”郭起说着说着凑到秦川身边,“说真的,下次来,我一定请。”
秦川跟妘雨织互相看了看对方,都没搭理郭起,朝前走去。
路边简易的红棚子,一块长方形招牌表着玻璃立在红棚子旁边,一绺弥红灯绕在招牌四周,远远的看去倒也有些醒目。
秦川歪头,眼睛瞟向郭起,“我的首都烤鸭呢?”
郭起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什么首都烤鸭,那就是吃个名气,等找到宝贝,一准请你们。走走走,往里去,这家菜可是出了名的好吃。”郭起撩开红门帘子,“我说什么来着,瞧瞧这人气,满座。”
老板娘招呼着郭起,“哟,四爷!你可有阵没来了。”
郭起:“老板,给我找个空桌。”
老板娘在棚里搜索了一圈,“今天人多,要不你们再等等,很快就有人吃完了。”
秦川:“我看你们那里有张闲置的桌子,要不你给收拾收拾,就摆在外面吃?”
老板娘瞅着放着一些杂物的小方桌,“只要你不嫌弃小,我这边没问题。”
郭起:“有就行,搬着去外面吃。”
老板娘:“好嘞!你们去外面等会儿,我来给你们搬桌子。”
郭起跟在老板娘后面帮忙,一会儿一张桌子,三把椅子整齐地摆在外头花坛边。
秦川跟妘雨织围坐在小方桌边,郭起拿着三瓶啤酒放到桌脚边,然后又急匆匆地跑去老板那里拿菜。
妘雨织瞅着郭起跑得利索的双腿,说道:“他这也太热情了。”
秦川微微咧了一下嘴,“瞧他那活络的样子,一定是这里的记账客。”
郭起将两盘菜放到桌子上,“说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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