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早上,悠和凤仙草乘坐从鹤爷卡车后备的迷你摩托驶入市区,才2天没见,悠却觉得自己像个归乡的流浪者一样,心情感慨万千。
迷你摩托没有车轮,是半悬浮在空中,所以不会颠簸,凤仙草驾驶的技术也好,悠坐在后面左右观看这个家乡的风景,这里还是离家比较远,一切的风景还比较陌生,旁边一片的耕田,虽然科技已经比较发达,但是在一些尽量不用科技的地方还是会很大程度的保留自然气息。这是政府在恶贯满盈之外的另一面,如果不是为了进化革命,或许,南盟国会一直这么和平的发展下去吧。
“看来你的家乡还是很有看点啊,这样新鲜的空气,怕在组织那片不及之海也闻不到,农田土壤的味道比海风咸湿的味道好得多,像我这样的流浪者,连自己的家乡也不知道是哪一区的,家乡的味道真的不知为何物。”凤仙草很有感慨的说,说起他的遭遇还真像个流浪者的事迹。
“你对你的爱人真的失去了记忆么?”悠不禁问凤仙草。
两人沉默了一回,凤仙草还是答话:“我每当试图想起那部分被强制丧失的回忆时,脑部会显得相当的空洞,因为失去的部分与能回忆的部分全部断开,有一种矛盾感,那是相当恐惧的,我问过组织的兄弟,但凡受过无忧虫对待的人大概都是这种感觉吧,我的妻子在我面前被杀死,我真的找不出可以流泪悲伤的理由,至多也只有一个陌生人在眼前被杀然后产生同情的感觉,无忧虫大概啊,就好像它的名字一样,无忧,或许忘记也并不是坏事。”凤仙草相当的能放下一切,他并没有想去追寻失去的记忆,因为他知道那是悲伤的,知道了真相却失去了对事的情感态度,这是悠这时对凤仙草的想法。
“ 凤仙草,你觉得这真的是无忧么?”悠再次质疑这种随缘的态度。
“嗯,也没什么所谓,与其有心思做这种个人的事情,倒不如击垮害每个人的黑幕,这样就不会有人执念于在每分每秒不知不觉中自己是否丧失了记忆 ,而感到恐惧,被感染后又觉得空洞。我也并不是乐观,但是我想想山丹爷,这个几乎完全被无忧蚕食过去的人,我的就不值一提了,虽然她没有提起缘由和细节,但她可是真正的‘无忧’呢。”凤仙草迎着风说,凤仙草所不知道的细节,悠却认为自己已经知道了,山丹爷向一个刚来的人袒露自己的秘密,她是对悠进行最大的感动从而获得最后的希望的信任,还是其他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也是啊,与其治标,不如治本,我不知道能否有你这样的承受能力。” 悠相当担心父母,或者说已经恐惧着父母的无忧。
“承受得了你就承受,不能承受投入我的怀抱也不是坏事。”凤仙草用自己基佬的方式去安慰悠。
“谢谢。”悠小声的说。
过了30分钟,迷你摩托已经驶入市区,这里悠最熟悉不过了,上学的路,繁华的街道,和谐的住宅区,热闹的学校,悠闲的海滩,还有在遛狗的第三性,远处的人造小岛还在修复中,上学的学生脚步还是那么悠闲,他们不知道会有什么大事会发生,他们觉得这世界很太平,他们会觉得就这样子懒洋洋的活下去也不坏,他们会觉得通过历史书学到的知识一定是正确的,他们会觉得政府是正确的,不可违抗的,要服从政府相信政府,这些悠再清楚不过了,因为两天前他也是这般被洗脑的废物。 上学的学生面对驶过的摩托无动于衷。
“忘了告诉你,那药粒还有第二个效果,就是些微的改变了我们的样貌,这个药效会持续一天,所以你的熟人是不会认出是你,不过政府应该会帮我们做了这项任务了吧。”凤仙草解释道。
他们正驶在这条学生上学的必经之路。不时还见到悠的几个同学,他们一起上学,嬉皮笑脸,前两天悠还在里面的,现在似乎没了这个人存在一般,后面的第三性也是悠的粉丝,她们十分迷恋悠那副正经的娃娃脸,争做他的情侣,可是现在又不知讨论着哪个男神。
“相当的难受吧,虽然我这个被感染的人无法体会被遗忘的人的感受,但请承受吧,我说过的。” 凤仙草说。
“行了。”悠说。
可是,这时候他却见到了前两天还走在回家路上的琉。他自己一个人走着,平若无事的走着,悠不愿再看了,因为他害怕下一幕更难受。
凤仙草驶到了悠的家门前,摩托停了下来。
“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记住啊,要承受。”凤仙草再三叮嘱。
悠点了点头,望了望熟悉的房子,没有变,一座复式的住宅,被墙围了起来,门前有按铃。
叮咚——
一个熟悉的人打开了门。悠知道的,他从那人平淡的表情就可以预知了失望。他在这两秒内已经做好了承受还有应变。
“请问你是哪位?”编号为UG0073的第三性,悠的母亲在若无其事地问着自己曾经的儿子悠。
“......我是政府派来的人员,是想作一次简单的调查,请务必在家的人也来参加。”悠作了这样一个谎言。
母亲并没有要求悠出示政府人员的证明,而是叫了父亲出来。
“怎么了?”
“说是做调查的。”
悠见到出来的父亲心中有想上前抱住的欲望。
“先生请问你做什么调查?”父亲的话也已经令悠相当的清醒了。
悠整理一下情绪,说:“政府想调查一下,贵先生对领娶的第三性也就是这位夫人,满意不?”
父亲的神情并不像和儿子说话,而是在和一个撞门的陌生的人说话:“嗯,非常满意。”
悠再看了一下父亲,这应该是最后的一眼了:“好的,谢谢,政府和研究所会努力做得更好的。”
父亲和母亲一同告别了这个突然上门拜访的儿子,似乎在门内还听到碰见了白痴之类的说话。
悠一直看着这被关上的门,很久,他觉得这个家突然陌生了,他回到凤仙草那,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他承受住了这种打击,并且更有了反抗政府的决心。
“出发吧,凤仙草,去下一个目的地吧。”悠镇定的说。
“你真的没问题么?”
“趁我还能扛得住之前,能给我一个不能退步的机会么?”悠说。
凤仙草瞬间明白了悠的觉悟,悠坐上了摩托,凤仙草就爽快的启动了引擎离开了悠的这个家。
不过令悠觉得庆幸的是,父亲还生存着,母亲没有因为儿子反抗之罪而被当场处决,这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仅仅是忘记了儿子那丁点事算得了什么,悠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决心前往军火交易地点。
到家,离开家不到2分钟,这根本就不是归家,因为‘归’无法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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