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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至少我为...而死

第七章:至少我为...而死

候鸟结群飞过天空,带来了战火的消息。

地平线的远方升起寥寥黑烟,森普兹大地的各处都在枪鸣炮火中燃烧。

眩目的阳光斜射在这广袤的平原,子弹从小河对岸飞来,击打在地面上摩擦出火花。

“马克西姆!”连长大喊。

在撤退途中,马克西姆的马匹被流弹击中,连人带马一齐摔向地面,鲜血染红了青青的草地。

“你没事吧,马克西姆。”连长停马,赶忙转头回来查看他的情况。

马克西姆没有回应,口里不断往外涌着鲜血。

他的肋骨和大腿骨摔断了,动脉被尖锐的石砾割破了个口子,压在马下起不了身。

“我已经感觉不到我的肢体了。”马克西姆以微弱的声音说道。“你快走吧。”

“我从未答应过要抛弃同伴...”

在国王军的攻势下,村庄失守,全连队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了。

“代替我逃出去,朱加什维利,代替我给蕾西亚送信,替我告诉她我的祝愿。”马克西姆打断了他。

尽管口中已被血沫所充斥,但马克西姆还是坚强地将话语讲了出来。

又是几颗子弹呼啸而过,从他们的耳边擦去,发出胆颤的破空声。

追兵越来越近,时间拖下去所有人就都逃不掉了。

“你明白的,朱加什维利,你明白的,我不希望连将最后的话语说给蕾西亚听的机会都失去,我们已经没时间了。”

“说吧,马克西姆,我在听着呢。”

“你在听着吗,朱加什维利,我什么都听不见了。我想你在听着的吧,我能看见你的嘴巴动了。”

嘈杂的噪音已经充斥了他的大脑,在这一刻他失去了听觉。

“替我向蕾西亚问好,让她好好活下去。我希望...她能不再参与这些事情,她还小,才13岁...今年要14岁了,学习和长大才是最重要的...她应该活在一个和平的世界。”

“告诉她,朱加什维利同志,我早就将她当做我的第二个妹妹。”

“我会的,放心。”

连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果断地骑上马向远方奔腾而去。

他没有丝毫犹豫,这让马克西姆感受到无比的安心。

“你就是这样的人啊,就应当是这样的人。”

马克西姆掏出手枪,对准了不远处已经追过来的国王军士兵。

他连着开了几枪,直到枪膛里的子弹打空。但那些子弹都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给偏转到了一旁,打在地面上掀起一阵尘土。

国王军的魔导师打头阵,一刻未停电磁力场的维持。这股力场会将质量较轻的金属子弹偏离原有轨道,从而保护他们自身。

马克西姆早已预料到。他没有继续抵抗或懊悔,而是用尽最后力气从衣兜里掏出那张被血染红的照片。

照片只剩一角没被血所侵染,而那里站着的是一名天蓝色头发,天真无暇的女孩。

蕾西亚...

风吹的草地沙沙作响,晚霞消失在晴朗的夜空。

国王军的魔导师已经走到马克西姆的身边,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脑袋,即将为他送上最后一程。

“至少我为工人阶级而死。”

马克西姆笑着,闭上了眼睛。

手榴弹的爆炸声响起,惊恐的候鸟们纷纷飞离这片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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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西亚!”

爱丽丝发出惊喜的声音。

夜校还在继续,而在今天的课堂上,爱丽丝从学生们的席位中看到了一抹蓝色头发的身影。

“诶,爱丽丝?”蕾西亚的语气也由惊讶变为欣喜,未曾想到能在这种地方看见往日的朋友。

爱丽丝飞奔过去扑到她身上,紧紧抱住她:

“我还以为你离开塞维尔纳了呢,想着再也见不到你了。”

轻轻嗅着身上那熟悉的气味,自那天之后爱丽丝心中一直怀有的歉意,现在终于可以释放出来。

“那时候我把你推到地上,后来也一直没道歉。实在对不起,蕾西亚。”

“不,这其实没关系的,爱丽丝。”蕾西亚也抱住了他,同时说道:“我只是觉得很开心。”

“因为你原谅我了吗?”

“我从来没生过你的气。”蕾西亚闭上眼睛,低下头露出微笑。

“我只是感到开心,因为你的精神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你没再吃那些药了吗?”

爱丽丝说:“很早就没有了,我...我知道是我错了,我很早就知道的。”

“现在我每个星期都会来这儿上课,下班之后就来。”

“说起这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蕾西亚松开怀抱,问道。“是瑞克尔先生送你来的吗?”

“你也是认识瑞克尔先生?”

“你也认识我爸爸?”这句话是露米卡说的。

“嗯。”雷西亚回答。“这儿的人们几乎都认识瑞克尔先生,他是一位十分可敬的人。”

露米卡脸上泛起微红,他为自己的父亲感到骄傲。

“原来爸爸这么厉害吗,我只知道木工厂的叔叔们跟爸爸的关系都很好。”

“其实我还去过你们家呢。”蕾西亚说道。

“只不过那时候你和爱丽丝都不在。我从照片里看到了你的样子,现在真正见到你,没想到你的发色和瑞克尔夫人一模一样。”

蕾西亚好奇地去摸了摸露米卡的发梢。

“粉色的头发,真好看。”

“话说,费雷德老师呢?现在已经过八点了吧。”爱丽丝问。

这会儿早已过了上课时间好几分钟,然而还是没看见讲师来。而且,今天工厂里来听课的工人们似乎比往常少很多。

“今天我们不上课。”

茉莉突然从背后出现,手里抱着一大垛海报。

“今天工厂里的工人们都被动员起来贴海报了,我们也得出一份力。”

“茉莉姐?”爱丽丝,露米卡与蕾西亚异口同声地说道。

“原来你们也互相认识吗。”爱丽丝问。

“茉莉姐在这里其实很久了。”蕾西亚说。“我也很早就在这儿帮忙了,茉莉更早,不过她因为工作的原因来的机会不多。”

“最近倒是能经常看见茉莉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工作轻松了一点。”

“不,反倒是因为工作变多了。”茉莉扶着额头,痛苦地说道。

“各种事情得忙活起来,根本没什么休息时间。好了,快动起来吧,附近工厂的墙壁都已经被那些大人们贴满了,我们得去更远的城区。”

“在这项任务上,我们少年先锋队可不能被大人们比下去。”

“少年先锋队?那是什么。”又是一个爱丽丝不熟悉的名词。

“简称少先队啦,是率属于卡沙尼亚工团的一个由未成年人组成的组织。毕竟我们年龄太小了,还不能算是正式的工团成员。”

“我已经是少先队成员了吗?”

“你在这里就是了。”蕾西亚告诉他。“我们所有人都算是...吧。”

“诺,这是你的那份海报。”茉莉仔细数出了二十来张海报,交给了爱丽丝。

从茉莉手中接过那一沓沉甸甸的宣传画,爱丽丝看到了最顶层那张宣传海报上巨大的标语:

“工人阶级的铁拳将捏碎一切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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