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节
“你还真是死板呢……”
“请说是对工作一丝不苟。”
“那么，和工作无关的事应该没关系吧？比如，说我的事。”
“你的事？”
“跟主人相关的情报不能告诉你，但为了打发时间，与主人无关的问题我姑且可以回答你哦。”
这个魔偶明明是至宝，却意外的很喜欢说话。
既然对方愿意回答问题，只作为发问方，莫云也并没有理由拒绝。
“那么，事不宜迟，请告诉我三围。”
“噗噗，不可以趁机xing骚扰！”魔偶又羞又怒地鼓起脸颊。
“至宝也会害羞吗？”
“我可不是普通的质保，不是说了吗，我跟人类同样有着独立的思想和意识，女孩子会懂的事我也会懂！”
“原来如此……”
尽管看似只是问了个xing骚扰的问题，但在莫云的眼里，她对这魔偶少女的印象也从倾向于道具变成了倾向于她也是活生生的人。
“那，你多大了？”
“这也是秘密！你也太失礼了，总是挑这种问题……”魔偶似乎很不高兴。“哼，在你眼里我或许是老太婆，但很遗憾，我这个老太婆等你死的时候也不会变老，你就羡慕去吧。”
“我是说，你从当初为昭怀王国效力到现在，也有上百年了吧？”
“呃……就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虽然有些不情愿，魔偶还是承认了这件事。
“效忠于人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效忠于——人类……”
“我很难想象一个内在接近于人类的家伙可以在一百年里，随意效忠于某个人。
如果是真的出于忠诚心还好，但你应该从一开始就没有权力选择主人吧？”
“……是的，当我的主人死去后，我就会变成没有生命的木人，直到下个主人和我缔结契约后，我才会以这个样子重新醒来。
有时，我的新主人就是刚杀死上一任主人的人……”
“所以，你是出于怎样的想法效忠于他们的呢？”
“唔……”说到这个问题，魔偶的表情有些阴暗。“为——为什么要问这种事呢？”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作为一个人类有些好奇罢了，虽然你说自己很像人类，但以一个人类的经验，我认为效忠一个自认为根本不值得效忠的人，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我刚才给了那家伙两拳，结果舒爽多了，所以才想着你会不会真的忍了一百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可真要佩服你了。”
“呃——你的那两拳，我也看到了。
唔……虽然我很像人类，但我有着无尽的寿命，所以和人类不一样，没有什么理想，也没有什么追求。
只是明白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也从来不会质疑，就算是最坏的情况，也只是四分五裂罢了，因为我很抢手，大不了也只是换个主人罢了。”
“你就没想过追求些什么吗？”
“追求？嗯……正如你说的那样，对于只会服从他人命令的家伙，拥有自己的追求，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所以，我从来没有那种东西。
今天的同伴，明天就可能因为换了主人而成为敌人，助纣为虐也好，济世救人也好，遇到什么样的主人就做什么样的事。
因此，今天只想着今天怎么活着，这一刻也只想着这一刻怎么活着，这就是魔偶的生存之道哦。”
“原来如此……”
抛去了烦恼的人偶，看起来还真是无忧无虑，正因为这个性格，她现在也会像打发时间一样和自己闲聊吧。
而正在这时，少女突然瞪大了眼睛，瞳孔紧缩。
“要——要来了……”
“要来了？”
“啊！！！！！！！”
还没等莫云反应过来，少女便突然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惨叫。
虽然她只有头在莫云的手中，但莫云却能隐约感受到她的痛苦。
惨叫一阵接着一阵，大概过了几分钟，明明是人偶，她却在莫云的怀里大喘着粗气，双眼已经满是泪水。
“哈……哈……”
“你怎么了？”
“只是被主人使用‘惩戒’了而已……我没有完成主人的命令——把你带回去，这就是惩罚。
我是魔偶，身体上的伤害对我来说都可以忍受，但唯独被主人用契约惩罚的时候，它带来的痛楚一定会超出我能忍受的极限，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你还真惨啊……”
“正因为这种惩罚契约的存在，主人的任务，无论如何都要完成。”
原来，立场魔偶正是因为这种契约，所以不得不听命于主人。
“如果你也能像我这样给老上司两拳就好了。”
“怎么可能，魔偶是绝对无法伤害自己的主人的，只要有那个想法，都会直接受到惩罚。”
不知为何，看着这位魔偶少女，莫云便想到了当初在暗司不得不听命于朱策执行各种脏活累活的自己。
这么想着，莫云不禁伸手擦干了少女的泪水，又抚摸起少女的头发，刚才因为痛苦挣扎，变得有些凌乱的头发，被莫云重新理好了。
“谢谢你……
虽然每次受到惩罚都令人难以忍受，但还是第一次愿意有人安慰我。
这样抚摸我的头，总感觉刚才的痛感很快就能被忘记了。
如果你是我的主人就好了……”
“是吗……”
“只是开玩笑的，我没有选择主人的自由。”
莫云继续抚摸着她的头。
“对了，你还没有名字吧？”
“名字？我只叫力场魔偶哦。”
“是吗，那我就叫你小沐吧。”
“小沐？”少女有些惊讶？
“没有建立契约的时候，你是个木偶吧？所以取个谐音，叫你小沐。”
“呃，我是惊讶，为什么要为我取名字呢？”
“名字对人类来说是很重要的，如果你自认为很接近人类的话，至少应该有个名字。”
“小沐……小沐……”少女重复着这个名字。
“怎么样，还是个不错的名字吧？”
“……哼，就算你为我取名字，我也不可能背叛主人的！
说到底，我之所以会受到惩罚，都是被你偷袭，把头丢了。今后，我还要把我的头抢回来，而且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所以，你不要这个名字吗？”
“呃——我也没说不要。”
就在这时，屋顶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随着两个侍卫在前面开路，穿着一身华丽长裙的少女走了进来，莫云当然不会忘记这个面孔。
这位美艳动人有着如妖精般银发红眼的少女，正是在帝国这一切事件的源头——皇帝婴芷。
她大步流星走到莫云身边，然后——
二话不说地把脸埋在了莫云胸口。
“那个——婴芷？”
“嗯，两天不见——如果除去决斗，算得上七天不见了。”这么说着，婴芷从莫云的身上离开。“赫诺薇和你手边的脑袋姑且不论，你今天至少还接触了一个女人。”
“这都能闻出来？”
“快说你去见谁了，该不会半天的功夫就和赵襄见面了吧？”
竟然被如此轻而易举的发现，莫云也有些惊讶。
“我们只是聊了聊近况罢了……”
“就算只是那样，也要向我请示才行！
唔——我派你来这里调查，是为了追查谋反派，才不是让你趁机和别的女人接触！”
“陛下，太过拘泥于这种事的话，容易被男人讨厌的哦。”跟随婴芷一起来到屋顶的赫诺薇以一副劝谏的口吻说道。
“赫诺薇，虽然我有说让你以后效忠于莫云，但你就真的要在我面前为他说话了吗？”
“我当然最重视陛下了，正因为这样，才要进行合理的提醒，毕竟陛下也不希望被莫云讨厌吧？”
“呃……莫云，你该不会真的觉得我很烦吧？”
婴芷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自己。
这个女人由于过于美丽的外表，一旦做出这种表情，让别人想要给她负面评价都需要些勇气。
“是啊。”但莫云显然不缺乏这种勇气。
“怎么可以这样！？我只是喜欢你而已，为什么要烦我……”
这么说着，婴芷竟然梨花带雨地哭了出来。
“呜呜呜……我是那么想得到你的，难道只有在被你讨厌之前，把你做成不会腐败的标本，才能将你留在我身边吗？”
“所以我说你就是这一点好烦的，也好可怕！”
“好了，陛下，比起那种过激的方法，先想想如何作为一个女性赢得莫云的好感如何？”
“唔——既然赫诺薇你这么说的话……好吧，我也觉得比起标本，活着的莫云更好一些。”
“竟然被认真地拿去对比了！？”
莫云不禁觉得或许哪天自己真的会因婴芷的嫉妒心而死。
……
在那之后，婴芷带着莫云回到了守备森严的皇宫之中，在一间装潢华丽的会议室中，莫云和婴芷相隔着一张桌子面对而坐，而莫云的两侧则分别坐着赫诺薇和小沐。
“我听赫诺薇说过了，这位就是谋反派手中，那个传说中昭怀王国的镇国之宝——力场魔偶。”
“你好，皇帝陛下，我叫小沐。”小沐面带无忧无虑的笑容向婴芷打着招呼。
“小沐……你有名字吗？”
“刚刚莫云给我起的。”
“……”顿时，莫云感受到了婴芷极其刺人的视线。“莫云，这种背着我沾花惹草的行为，一会儿咱们再细说。
一码归一码，你在半天之内就能把谋反派钓上来，还能俘获敌人至宝的一部分——莫云，你着实很优秀，不愧是我未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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