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说什么呢，客人…完全听不懂呢……』
『哦呀～为什么要把头别过去呢?是因为心虚，所以不敢直视我吗？』
『才不是，我只是…我只是单纯觉得直视客人的脸，有些失礼而已。』
『都说了，不要老是客人客人的喊我，我可是有名字的，要叫我小早！』
『……小早。』
『嗯哼，这才对嘛……』
小早话锋一转，一对眼眸弯成月牙状。
『……那么，皓云就是那个店员小姐，我可以这么认为吧?』
『不不不，那个…她真的只是我的姐姐，仅此而已！』
『还要嘴硬嘛，真是拿你没办法啊…现在的男孩子性子都这么倔的吗？』
我倒是觉得，这种事情，应该很少有男生会坦率承认吧?
『既然你死活不愿意承认，那就给你的姐姐打个电话吧，正好我有事向和她说。你是她的弟弟吧?那肯定有她的联系方式喽。』
『这个嘛…嗯…呀…可能会稍微有点不方便…姐姐最近，比较忙……』
『欸—为什么呀?皓云是店员小姐的弟弟吧～身为姐姐，尤其还是店员小姐那样温柔的人，肯定不会对弟弟的电话置之不理的吧?』
『……』
这家伙，完全就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样子啊！
真让人火大。
我额头的青筋久违地开始跳了。
『哦呀，皓云，怎么不说话呢？哦哟哦哟，不要用那种吓人的眼神瞪着我啊，很恐怖哟～』
不仅是开黄腔的能力，这个小早的欠揍程度，也和老师一模一样 甚至更甚一筹。
算了算了，反正这种事情肯定没办法一直瞒下去，早晚会暴露的，只是时间问题。
对，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不用恼火…不用生气…只不过凑巧第一个知道的人，是小早而已……
心平气和……白皓云…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就好了…
『……是，我摊牌了，你们那天看到的店员小姐，就是我乔装的。这样就可以了吧?你满意了吧?』
『喔哦哦哦哦！！』
小早发出一惊一乍的怪叫了呢。
『你总算承认了呀，哎呀，难怪难怪，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觉你看上去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呢，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呢！呀，真是吓死我了呢。』
『明明刚才都已经那样逼问我了，现在你的表情，真的很虚伪啊……』
『呀～这不是走个形式上的流程嘛，你看啊，电影电视剧里面，主角透露出什么秘密之后 周围的人不都会特别讶异吗？说实话，那种桥段我都已经看得审美疲劳了，但是啊……』
这家伙，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啊……
『停停停！给我打住！你要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了，你要怎么惊讶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无关。不过还请你安静点，我要睡觉了。』
我忽视小早的吐槽，舒展了一下身体，准备继续趴在柜台上闭目养神。
『切—皓云好冷淡啊—对朋友这么冷淡可是不好的行为哦～就算是傲娇，也容易被人误解，从而被人群疏远的。而且，男生傲娇可是一点市场都没有的呢！』
『等等，我什么时候和你成为朋友了?我们不是才刚刚看过没几面吗？自来熟也不带这么快的吧?还有，我不是傲娇！』
『呼哇！一下子就把头抬起来了呢，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傲娇角色呢～』
『喂！』
『哦哼哼～这只是个小玩笑啦，小玩笑～朋友之间，不是经常会开这种玩笑吗?』
『所以说，我到底什么时候和你成为朋友了啊?』
『欸?我们现在，难道不是共享秘密的亲密朋友了吗？』
『那只是被你单方面追问出来的吧?和我自身的意愿根本半毛钱关系都没啊！』
『那，我把这件事公布出去，也没关系吗？』
『……最好还是别了吧。』
『那不就对了，我们可是保守同一个秘密的好朋友呢～』
搞不懂。
真心搞不懂！
这家伙对朋友的定义，真的好广泛啊！
随她去吧……
『……随你便吧，你喜欢就好。』
『好耶～我要去和小暮说这件事～』
『喂，你这个家伙，给我等下，你不是前脚刚说要保守秘密的吗?！』
小早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着我。
『对哦，我是说了要保守秘密，但是小暮不是外人哦，所以没事的啦～』
『总之，不管是谁，都不能……喂！你给我等下！』
小早根本不管我的阻挠，我只是一个走神的功夫，她便直接跑到了坐在角落里，早已偷偷观察我们许久的小暮身边。
『小暮小暮，你先过来一下。』
『小…早?欸?你，你要做什么?不要啊…』
小早不由分说地拉起小暮的手，便要把她拖到柜台前。
『不要啊小早…那个店员…真的很可怕啊…』
『放心啦小暮，我刚刚和他聊过的啦，出乎预料，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呢！』
『不要…和陌生人随便搭话什么…好吓人…』
『……呜…喂！小暮，你不要趁机捏我的胸部啊！那里很敏感的啊！』
『可是…可是…都是小早不好…』
『呜…快住手啊！哼，既然你不松手，那我也不客气啦！』
『小早……！』
我看着角落里，纠缠在一起，甜甜腻腻的两个女生，额头缓缓冒出三根黑线。
我受不了了，爱咋咋吧。
睡吧。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感觉有人走到了我的面前。
『小暮，就由你负责去喊醒皓云吧。』
『欸…真…真的吗？店员先生，真的不会生气吗？』
『不会的不会的，放心好啦。』
『店…店员先生，该起床了…』
『太小声啦，皓云肯定听不到的。』
『但，我不敢大声啊……』
『嗯—这样吧，你贴在他的耳边对他说吧。』
『那…那好吧…』
尽管闭着眼睛，我也能察觉到，小暮的脸正在靠近我的耳侧，她呼出微热的气息，弄得我耳廓有些痒丝丝。
『该…该起床了，店员先生…』
她的声音怯怯的，很好听。
我不讨厌。
可恶啊……为什么这么符合我喜好的女孩子，居然是个百合啊！！
我不能接受……
我默默压下满心不甘，抬起头，望着柜台前坐着的小早和小暮。
『好耶，皓云醒了，干的漂亮，小暮！』
『不…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啦…』
小早开心地抱住小暮，小暮则埋下头，可爱地羞红了脸。
小早这家伙……
真让人羡慕。
我瞥了一眼小暮，比起小早的大大咧咧，她的坐姿就拘谨得多，雪白饱满的大腿紧紧并拢在一起，双手握拳，规规矩矩地放在大腿上。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她越发紧张了，不自觉地小幅扭动身体。
『啊！不行哦！皓云，不可以盯着人家的恋人这么一直看哦！』
『小…小早，不要乱说啦…店员先生怎么可能对我这种女生……』
这算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小暮好像越来越可爱了诶！
『不，我之前应该说过了，准确来说，我是有那种想法的，我还挺喜欢小暮的。』
『诶诶诶?！！』
小暮惊讶地抬头，进店以来，第一次直视我的正脸。
蓦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
『店员先生，你是几周前那个喝醉了的客人……』
被认出来了啊……
『对，是我。那个时候给你添麻烦了，真是抱歉啊。』
小暮连连摇头，语气慌乱。
『不不不，没有的事情，虽然说和你同行的那位客人的确有些烦人……但是但是，我对店员先生你的观感还是很好的！不过，你为什么要说说…「之前」?』
越来越心痛了……
这个女生真的好棒啊！
说起来，之前忘了揍根明一顿了，下次补上！
一定要狠狠揍！
『咳咳！』
小早装腔作势地干咳两声。
『这个时候就由我来做介绍吧，这个男生叫白皓云，今年……额，那个，皓云，你多大来着?』
『……高三毕业，差几个月成年。』
『哦，比我们大两岁呢，你是哪所高中毕业的啊?』
『p市一中。』
『和我们是同一所高中诶，是学长呢！小暮，你可以喊他皓云学长哦！』
学…学长！！
我…我…我…不讨厌这个称呼！
尤其是被小暮这么喊的话。
如果是小早的话，那还是算了，哪远滚哪去。
『我还是继续喊店员先生了，直接喊名字的话，感觉有点害羞…』
失望……
『你也可以喊学长啊，皓云那么年轻，被人喊先生先生的，多不合适。』
Nice！小早，你偶尔也会干些人事的嘛！
『…那……』
小暮用小心翼翼的视线看了看我，想征求我的同意。
『……店员先生，我可以喊你学长吗?』
『求之不得。』
『诶?嗯…好…学长?』
小暮试探性喊了声，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偷偷观察我的反应。
『……嗯。』
脸好热。
有点害羞。
『那么那么那么——』
喂，你这家伙，真的一点都不会看气氛啊。
『小暮，你知道嘛?这个表面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废柴店员，其实……』
『喂！』
这绝对是人身攻击吧?！
绝对是吧！
小早顿了一下，选择性无视了我的抗议，接着说道。
『……其实就是那个漂亮的店员小姐本人哦！』
『诶?！！(⊙.⊙)！真的吗?！学长?！』
小暮惊愕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反正都到这一步了，就直率地坦白吧。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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