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红光站在一旁，低着头说道：“哥，我怕把事办砸了。”
宁晋川邹眉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瞻前顾后，像个小女人一样。有我给你在后面撑着，你怕什么？”
“你这样以后怎么做大事？怎么自己一个人出去闯？”
宁红光被说的有些不服气：“我……我只是怕让你亏钱了。”
“万一我没做好，你给了那么多钱，拿不到你想要的设备。”
宁晋川说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拿着钱，现在就给我去，把纸上的设备全部记住，画了圈的必须要，没画圈的，多争取一些。”
“我们给的钱，文体部门是不可能把清单上所有设备更新一次的，能拿多少来，看你本事。”
宁红光站在原地没有动。
宁如云拉了一下宁红光的胳膊：“红光，听你晋川的，快去干活。”
宁红光犹豫了一下，走到桌前，抓起钱就往自己棉衣口袋里塞：“哥，我尽量多要一些器材回来。”
说完，宁红光手里拿着那一张清单，转身离开。
宁红光走后，宁如云也有一些担心：“晋川，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红光毕竟还小，也不太会跟人打交道。”
宁红光现在十六七岁，放以后的话，确实是一个未成年，还在读高中。
但现在很多十六七岁的人已经开始养家糊口。
读完初中，甚至是小学就开始帮家里人干活。
宁晋川不太在意的说道：“不是年纪越大就能力越大，能力跟年纪小没有关系，他在家里也开始干活了。”
宁如云说道：“我是怕他办不好事情。”
宁晋川笑了笑，说道：“我已经去过，人家大概也知道，给的太少了我不会同意的。”
“我去的话，人家给的器材会多一些；我不去的话，人家也不会太过分，稍微压一点也正常，不会差特别多的。”
宁晋川出钱给文体部门更换设备，这对卓群来说，已经是好事了，他自己也会借着这个机会去申请一些经费，加上宁晋川捐赠的，能换下一大批器材设备。
换下来的器材设备还是好的，文体部门也可以继续用，至于给宁晋川多少，那就要看双方怎么谈了。
宁晋川去，效果自然好一些，或许能把所有更换下来的设备要过来。
宁红光去，卓群肯定会刁难的，他会尽量少的给设备。
卓群也清楚，宁晋川让宁红光去，肯定会给宁红光一个底线标准，他只要在宁红光嘴里问出宁晋川的底线标准，然后一口咬死只能给这么多就行，宁红光手里没筹码，他只能接受。
这就要看宁红光怎么“误导”卓群了，要是宁红光一去，直接把宁晋川写的清单给卓群，告诉他，画圈圈的我们一定要，其他的设备，有的话就给我们。
那卓群就明白了，只要把画圈圈的设备给宁红光就行了，要是心情好，就在后面没画圈圈的清单里挑选几件给他们。
要是宁红光去了以后，慢慢谈，不把清单交出来，卓群就只能不断试探，然后尽可能多留下几件更换下来的设备。
这里面宁红光还是有操作空间的，主要看宁红光怎么做、怎么谈。
但卓群的上限很明确，那就是更换下来的所有旧设备，他不可能自己多贴几个设备进去，毕竟他们也要用。
说白了，宁晋川就是拿着自己的利益给宁红光“实习”的机会。
想要培养一个人，不可能没有成本的。
当然，也可以宁晋川自己去谈，让宁红光坐在边上看，跟着学，只是效果要差很多。
首先，宁晋川去，卓群不会那么刁难，说话也会和气、好听很多，宁红光可没有宁晋川那么大的面子，宁红光看到的，跟他自己去谈的“剧本”压根就不是同一个。
其次，宁红光就这样看，学得也会慢很多。
宁如云大概也明白宁晋川的用心：“行吧！我去忙了。”
宁如云走后，宁晋川心里琢磨着接下来的事。
如果孙正贵那边定下来，马上就能动工，装修不用太复杂。
主要是你想弄复杂一点，也没有那个条件，材料你弄不到呀！
现在建筑材料都被限制得死死的，钢筋、水泥等材料，都是国营厂生产的，有指标才能弄来。
宁晋川也不想去折腾那些，到时用石灰刷刷墙，要是能弄一些油漆或者颜料过来的话，也可以做一下装饰。
现在的问题是孙正贵那边什么时候能确定下来。
要是孙正贵那边确定不下来，自己也好另外想办法，找场地。
…………
晚上，宁红光回来了。
饭店这时只有一桌客人在喝酒，没有什么事。
“哥……”宁红光有些忐忑，他自我感觉这次的事情没有办好，有些不敢跟宁晋川说。
“晚点说，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宁晋川说道。
宁红光赶紧说道：“不饿，领导请我在他们食堂吃了饭。”
“嗯！”宁晋川说道：“觉得事情没办好？”
宁红光点头：“不管我说要什么东西，还没说完，领导似乎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直接把我话给堵死了。”
“我要什么，他都说不行，他们要用。”
“最后……最后除了画圈圈的东西，我没要到什么东西。”
对于这样的结果，宁晋川早有预料。
宁晋川甚至有想过，自己画了圈圈的，宁红光都要不到，那自己就只能再去找卓群了。
画圈圈的器材都要到了，在宁晋川的心里，宁红光就已经及格了。
“具体要到了什么？给我看看！”宁晋川说道。
宁红光从口袋里拿出宁晋川给他的清单，然后拿出一支笔，在手风琴、口琴、笛子、长号。
“就这些了。”宁红光说道。
给宁红光的四种乐器都是比较便宜的，基本就相当于卓群“送”给他的。
不用去看宁晋川都知道，宁红光在谈话过程中，肯定被卓群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宁晋川还算满意：“还不错！”
他必须要的东西有音箱、放映机、幕布等都给了，至于这些乐器在外面想想办法都能弄到的。
宁红光低着头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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