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有些许的微凉。
谁都不一定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而莫苏雪就属于看不到今天的太阳的这一批——
别误会,只是今天阴天罢了。
昨天下午没班,莫苏雪本来想整点冰沙拿去校门口卖,可是这天气沉闷的很,天空中的云层白压压地堵在那,像是要下雨,莫苏雪就没有出摊,只是在自己的小店里趴着睡了一下午。
被叫醒两次,买走三本旧书。
之前有一天莫苏雪弄了一张破布,上面写上:“搪瓷与书”,言简意赅的描述了主要经营项目,就挂在店门口。忘了是哪天了。
但是那场雨直到今天也没有下的下来,只是空气里阴风拂过。天上的云层似乎比之后更加的低,沉沉的在天上压着。
莫苏雪今天的起床也更难了些。当他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是七点出头。
而今天上午他的第一堂课,将于八点二十上课。
莫苏雪简单的刷了牙齿,穿了衣服——因为天气穿了长袖的上衣,就着急的走出了房门。
昨天晚上去自习室讲题目,似乎没有原先有感觉了。倒不如说,昨天的一下午都是那么浑浑噩噩的过去的。
莫苏雪现在也浑浑噩噩。
大约要去工作吧,大约要去讲题吧,大约要去……
什么的。
莫苏雪把手里的帆布袋随手朝肩膀上一挎,走了出去。
帆布袋是他在包里找到的。以前用不上,现在工作,莫苏雪就想着带上,方便装点什么东西——也省得裤兜那么沉甸甸,鼓囊囊。那么臃肿的裤兜也不方便。
又带上门。潞河诚好像还没起床,莫苏雪格外的放轻动作,以免打扰了他,然后——当然已经没时间买早餐——快步走向公交站。
不能迟到,所以不能跑起来——他的身体一直比较差,跑不了多远就会气喘吁吁甚至走也走不动,还不如省点力气,保证全程都不那么狼狈。
他刚好赶上公共汽车,他在心底念了一句,感谢。
“欢迎您乘坐351路公共汽车,本车开往:永河路玉良尾……”
这站上车的狐狸还不少。莫苏雪和一群狐狸挤上公共汽车的车门,在门口的投币箱投币,然后挤进车厢,耳边的广播声变为“下一站作习庄西路”。早高峰,公交车上稍显拥挤。
拥挤中留出一个空隙,莫苏雪想从那里挤到下车门处,但是一个背双肩包的狐正好转过身,他的双肩包便正好捕捉到莫苏雪,让他进不得,退不能。
“没事,”一个声音说,“不用挤,到望春路口至少能下一大半,大家都是去那儿倒车的。”
莫苏雪感到自己的胸部挤在前面那狐的后背上,有些痛。
公共汽车的行进让车里的狐狸们来回摇晃着。被莫苏雪挎在肩膀上的帆布袋随着汽车的晃动掉下来,他支起胳膊让它不至于滑落在地,不过没有感受到应有的重量,应该是被谁和谁挤住了。莫苏雪想把它挎回肩上,但两手都恰好被挤在够不到的位置。
没办法了,下车调整吧。总要下车的。
莫苏雪心里想着事情。他想起曾经自己初三的时候,那时候他在江城的中学,尚还没有回到东平市去。有一天中午,他在学校附近的“学生午休”睡醒了觉,带着自己的帆布包走向学校——也是这样跨在肩上。
走到校门口,他遇到自己的语文老师了。语文老师带着女儿,见了莫苏雪,开玩笑道:“很有女子气哦。”
“哪有哪有。”莫苏雪记得自己笑着回应,但是并未改变自己的姿势,心里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欢喜。
那时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莫苏雪不无遗憾地想——如果能够早点吃上那种药剂,就可以更早的减缓自己的发育,让自己不像现在这么——
“吱——”
“哎呀——”
公交车一个急刹。
莫苏雪心里有事,没抓稳扶杆,这么一下,随着一起由于惯性前倾,险些栽倒,幸亏车厢里比较拥挤,才幸免,可手里的袋子却顺势滑到地上。
莫苏雪俯下身子捡,可是脸不知被谁的屁股突然撞过来,险些窒息。待他们立定脚跟,莫苏雪又一次尝试,可根本没弯下腰。
他决定拼了。
狠狠的俯下身,终于,他捡起地上自己的袋子。
“哎,你干嘛?!”
莫苏雪一惊。
前面一个女士回过头,盯着他,一只手已经牢牢钳制他的手腕。
“我捡我的东西。”
莫苏雪把手里的袋子举起,给对方看。
袋子上有点弄污,很明显是刚刚弄掉捡起来的。
“真的?”不相信,“你袖子里没东西?”
“没有。”
莫苏雪很干脆,撸起袖子让对方看。本身是清白的,哪里需要洗刷,三言两语便能解决。
旁的狐狸也劝:
“毕竟都是狐狸界,都是狐狸,哪有什么非礼啊!”
“就是,咱们狐狸界这么发达,哪有那种事。”
“你就别太神经过敏了,啊,安心吧。没事的,车上这么挤,难免碰到,又能怎么样。”
狐狸界性教育发达,狐狸也自觉,本就难见非礼;也没什么狐狸讲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恶心话,本是没这种事发生的。这女士这样,恐怕是曾在别处遇过,多心了,旁的狐才会这么劝,而不是集体征讨莫苏雪。
“……对不起。”
对方改口了,虽然语气还是冷冰冰的,“是我多疑了。真的很抱歉。”
“没事。”
事实上莫苏雪忘了自己是否说过“没事”,也忘了自己是否说过别的什么话,别的狐有没有说过什么话。莫苏雪忘了自己是怎么挤下车的,只是当公交车的报站喇叭里响起“望春路口”的时候他肯定是随着那许许多多的狐狸流下了车。
这个站点的快车还蛮多的,莫苏雪和一撮狐狸们走向k1路的站牌。
莫苏雪脑袋里乱糟糟的,他突然笑了。
我露出胳膊证明没有什么拍摄的东西?
我还要翻开袋子看看有没有作案的工具?
我难不成要掀开脑子看看我摸没摸,看没看,拍没拍?
莫苏雪笑了。
一切都不如我扒开裤子,给她看看我没有那个XX。
可是没办法,只要我有那个XX,我就不能脱罪。
可是我的心中是一个女孩子啊,这个XX并不是我愿意长的啊——如果有办法,我宁愿我从未有过。
莫苏雪突然感到自己无比孤单。
就好像,这天地之间,只有他自己在。攘攘的流动的他们,冷冰冰的,就像不曾存在。
世间没有谁知道他真正的模样,没有谁知道他的内里,其实是她。
再多的朋友,都只知道他,不知道她。
可那也不过是他咎由自取罢了——害怕承受冷眼,害怕嘲笑。
天上依然没有下雨,阴沉沉的。一阵风吹来,莫苏雪感到身子有点凉。也许是没吃早饭的原因吧。
莫苏雪没有迟到。他饿着肚子讲完了一节课,回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墙角有两个女生,一个兴许是受了什么委屈,把头埋在对方怀里,呜呜地哭。另一个女生抱着她,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口中轻言细语,安抚着怀里哭着的她。
莫苏雪夹着教案走过,脚步不曾停歇,只是放慢,直到她们两个淡出余光之外。
我也好想哭一场啊,他想。
只是没有谁能把自己抱在怀里安抚,那也就没必要哭了吧。
“大老爷们儿哭什么哭?”斥责依然萦绕脑海。
莫苏雪又被孤独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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