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墨子铭摇了摇头，在对方无措的目光中轻声说道。
他没有办法说明系统的存在，也证明不了自己是个卑劣的作弊者，所能做的，只是温和的拒绝。
毕业后或许他们将不再有交集，关系仅限于偶然遇见的寒暄。
不会…不会是这样的。
“………”
白梓的眸子微微睁大，眼中黑褐的瞳孔瞬间缩小了一分，撑着课桌的手微微用力，握住了木制的光滑边角。
没有了往日顾盼自雄的气势，就像是看见手中放飞的风筝突然断线飞走的孩子，神色间充满了茫然无助。
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少女仿佛要死死抓住那一颗唯一的救命稻草般喊道：
“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赌约吗？”
“我们约定过的！谁先通过毕业考核，谁就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墨子铭沉默了一下，“嗯”了一声。
他当然记得，匆忙的申请毕业考试并不是为了系统发布的任务，而是为了赢下与白梓之间的赌约。
这样他就能专心的去利用系统更快的提升自己的实力，从而有时间去试图更改卡洛斯蒂被指定的命运。
得到了少年肯定的答复，白梓便匆忙的跑出了教室。
视野中没了少女的身影，墨子铭低垂着眉宇，喃喃自言。
“抱歉……”
……
……
铃声响起。
洛寒方领着白梓走进了教室。
少女泛红的眼角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进入教室的洛寒方没有如往常一样，而是径直走向了墨子铭的课桌前。
“听说你要申请毕业考核？”
“嗯。”
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少年，洛寒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虽然天赋差不多，但你可比以前的我有魅力多了。”
“………”
这话他没法接。
“既然已经提出申请了，那考核的规定应该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洛寒方停止了打趣，正色道。
“嗯，我准备好了。”
墨子铭从空间袋里拿出了一副刻着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脸颊的纯白面具。
白梓也同样如此，只不过她手中的是一把闪着光泽的木制长柄法杖。
少年惊讶的望去。
她这是打算和我一起考核？
洛寒方瞥了一眼挂壁上放置的魔法时钟，转身走上讲台。
“你和白梓的毕业考核，就从现在开始，下课铃声响起时考核结束。”
话音未落，墨子铭便拿起了放在课桌上的刻刀，开始勾勒起脑海中早已构思完毕的魔法纹路。
这一次他要雕刻的，是他自己设计的魔纹。虽然是通过系统掌控住了自己身体的力量，并加深了对于魔纹的理解，但那些天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任何魔纹的创造都离不开对于这个世界法力的认知以及对基础理论的学习。
虽然如果刻画其他魔纹成功概率会高的多，但墨子铭依然坚持，坚持着自己的选择，就如同争取那个几乎不可能的结果般向世界递出一份他想交予的答卷。
为了完成这次通过考核的作品，墨子铭准备了十六柄大小各异的刻刀，二十四款效果截然不同的魔法试剂，只为了展现那个坚定的自己。
时间在宁静中悄然流逝，少年在这副面具上刻出一道又一道优美而又繁杂的线条，手中的刻刀随着少年对细节的要求换了又换，精细的魔纹也渐渐填满了整张面具。
已至晌午，往日早已准备去吃饭的少年，此刻面对自己的饥饿却浑然不觉，额头上满是汗珠，依然不愿意多花几秒钟用手去擦拭。
他入神的握着刻刀，一点一点描绘着那细微的纹路，虔诚的就如同正在朝圣的信徒。
当魔纹刻画完成，离下课依然不远，少年放下刻刀后就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眩晕，高强度的雕刻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
但魔纹激活还没有开始，墨子铭咬着牙，将试剂按照将要使用的顺序排列好，利用专门的器皿缓缓导入刻印完毕的魔纹中。
这一次考核购买的材料几乎占了他这个月从学院里领取到学习资源的所有份额，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此时面具上流淌的溶液呈现出一种淡金色的状态，沿着魔纹不停的翻滚着，如同拥有自己的生命。
这些昂贵的试剂一旦开封，有效时间只有十五分钟，有点类似与高级生命的血液，暴露在空气中效力便会快速的消失。
少年不敢延误，操控着空气中游离的元素不断引导冲刷着试剂，原本空白的魔纹慢慢染上了蓝黑般的墨色，偶尔会变为深紫。
下课铃声响起。
原本估算中成功率不会超过百分之十的魔纹面具静静的放置在他的课桌上。
墨子铭舒展了一下已经筋疲力尽的身躯，看着完成的魔纹装备，有些自豪的吹了一记口哨。
“你太慢啦～”
白梓早已完成了自己的作品，站在一侧等待。
“男生就是要慢点好！”
少年笑着回应，仿佛从这一次的考核里明悟了自己的执着，任由零散的汗水打湿柔顺的发丝。
感觉自己就像是脱离了茧的蝴蝶。
褪去了那个包裹着自己的厚重的外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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