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祭的举办地点并不是在村子里,而是在据此有一段距离的一座山谷内。
人们穿着平日里难得披着的优美服饰,围绕着山谷中央的巨大篝火载歌载舞,而被当做祭品的三个孩子,已经喝下使人昏厥的药液,躺在篝火旁的木框里,陷入了沉眠。
少年静静的站在远处的树梢上,看着山谷内发生的一切。
村长和长老们不希望他打断这场祭祀,因为他们不愿意承受少年失败之后的代价,相比于寄希望于一方,他们更倾向两头下注。
这行为也相当于告诉那个山神,这是墨子铭个人决定的事情,与狐人部落无关。
人没有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很难会选择孤注一掷,就像青蛙对慢慢加热的温水无动于衷。
是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么?
望着山谷间强笑欢颜的狐人们,少年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概只是对生活无奈的避让吧。
不是没人想过反抗,就像村长那样壮着胆子去窥视山神的全貌。但不是谁都有勇气替所有人做决定,带着他的决绝将部族的存亡压上希望渺茫的赌桌。
小孩子总想着意气用事,一劳永逸。
成年人的世界里,字里行间都是委曲求全的妥协。
这场仪式将持续到夜晚,直到那暗无天日的时刻,狐人们将会返回自己的村落,将祭品留给山神享用。
那也是他直面山神的时候。
……
……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竟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轻轻拍打着脸颊,少年从恍惚中回了神,目光扫了扫四周,身旁弥漫着如薄纱般的雾气。
月至中天,万籁俱寂。
远处祭祀的狐人早已离去,就连篝火中的火光都不复之前的明亮,只是静静的随着夜风摇曳。
三个装着孩子的木框整齐的摆放在篝火旁,显得有些阴森。
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似乎从中得到了某种力量,迈步向祭坛走去。
沿途的树枝被吹的簌簌作响,仿佛有人在耳畔哭诉轻吟。
他加快了脚步,走到了祭台中心的空地上,将手中的长剑从剑鞘中拔出,斜倚着地面。
忽然间,墨子铭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在向此地快速靠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它来了。
晚风越吹越急,将华丽的法袍刮出了猎猎声响,少年不得不用力把长剑插在了地上,固定住自己的身形。
一旁的篝火坚强的闪烁着其中的光亮,似乎下一刻就会被强风吹熄。
整个世界都像是要被袭来的强风吹灭,突然间,两盏明灯照亮了这昏暗的黑夜。
不,那不是明灯。
那是巨兽的双眼。
入目眼帘的是一头庞大的猛虎,黑白相间的外皮就如它的体型那般与众不同。
风压渐熄,巨兽好奇地打量着站在它身前的少年,缓缓张开了大口。
血盆大口中传来的不是声若洪钟的咆哮,而是一个好听的女声。
“人类?”
墨子铭愣了愣,抬头与猛虎对视着,谈判的开头很重要,他不想一开始就落了下风。
少年学着她的语气,也发出了相同的疑问。
“山神?”
没有计较于他的冒犯,巨虎略微偏着头,声音中听不出情绪的变化。
“不错,我是统御这片土地的山神,你可以叫我高九。”
“我是星云帝国莱茵学院一年级的学生,你可以叫我墨子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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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还在纠结后面的一些部分,大概这段剧情结束以后就要迎来这一卷的高潮了。从一开始一直铺垫到现在,忍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开始了,期待的搓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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